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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壽星峰基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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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澈的水流出現的瞬間, 附近正在以各種姿勢偷瞄衛不爭的士兵就全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盯著水流的眼神熱切得幾乎冒煙。

衛不爭注滿一個盆, 對沈危說:“有就讓大家喝吧,風大,進了灰土就不好喝了。”

沈危對著一個下巴上有顆痣的士兵喊道:“羅東方。”

那士兵原地立正:“到。”

沈危說:“帶十個人,把水和碗端過去, 通知大家休息一會兒,喝口水。”

羅東方眉開眼笑,回答得震天響:“是。”

五秒鐘不到,十個士兵已經自發地排好了隊過來,衛不爭凝聚水的速度很快, 沈危也出手,衛不爭拿出的七個陶瓷盆兩分鍾不到就全部裝滿了水。

排隊等水的士兵整整齊齊地站成了七隊,一隊有三十多米,還有人不斷地從遠處跑過來。

沈危對著隊伍裡喊了一聲:“粟一禾,出列。”

一個身材格外精瘦的白烏衝族士兵跑了過來:“隊長。”

沈危說:“通知沒有過來的人, 拿著自己的碗或者盆過來。”

粟一禾回答了一聲“是”,嗖地一聲已經出去了幾十米,這居然是個速度異能者。

衛不爭看沈危:“他怎麼回事?”

沈危說:“杜一天帶人獵殺變異的士兵, 粟一禾當時已經激發了異能, 他想保護自己身邊兩個變成了烏衝族的戰友, 和杜一天槓上了。

當時槍還能用,粟一禾拿著把突擊步,那兩個變異的士兵怕他釀出大禍, 主動走出去受死,粟一禾打傷了杜一天帶來的兩個人後,帶著兩個戰友逃,被杜一天的人打傷,當時長豐的烏衝濃度還很大,他就變成了這樣。”

杜一天是杜成龍的兒子,原本是南部戰區司令部的海軍上尉,末世降臨時正好回家休假,他是金火雙靈根,並且表現出的異能比一般異能者要強很多,因為他的異能,原本只是准將軍銜的中部戰區司令部後勤部副部長杜成龍在其他高級將領大部分變異屍化後,實際掌控了司令部的大部分權力,這對父子都主張對喪屍化人類進行滅絕處理。

末世降臨,杜一天沒有再回南部戰區,他直接加入了父親杜成龍的隊伍。

粟一禾被杜一天打傷後,帶著兩個和他一樣受傷的戰友堅持到了中部戰區總醫院,得到了田文君的庇護。

杜一天父子雖然十分強橫,但對華廈國首席神經外科專家、中部戰區總醫院名譽院長、大外科主任、前南部戰區司令長官、前華廈國軍事委員會最高長官、現國家軍事委員會高級顧問處處長沈從瀾的夫人田文君還是相當忌憚,他們當時有權力也有能力進入醫院抓人,但杜成龍到底沒有。

和中部戰區幾乎所有高級將領都曾經為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求助過田文君一樣,楊成龍也不止一次得到過田文君的關照,否則,以田文君那經過多層篩選還排到五年以後的手術預約單,杜成龍的父親和軍校同學的岳父到死也進入不了田文君的視野。

杜成龍如果敢到田文君的病房抓人,中州戰區司令部上上下下都會給他打上中山狼的標記,杜成龍的政治意識遠高於他的軍事素養,他沒有冒這個險。

田文君為粟一禾和一大批變異成白烏衝族士兵提供了庇護,她在沒有電、沒有任何現代儀器輔助的情況下,用僅存的原始手術器械,為粟一禾和兩個戰友做了手術,取出了他們體內的子彈,但對於他們的變異,田文君無能為力。

衛不爭說:“你帶出來了很多特別優秀的士兵。”

沈危看起來有點得意:“我看人就沒有走過眼,我回來之前,杜成龍父子到我們大隊各種威逼利誘,沒能拉走一個人。”

衛不爭看得忍不住笑:“嗯,你是個人人愛戴的好隊長。”

沈危不滿:“你那什麼腔調?”

衛不爭沒理他,已經有三盆水被迅速瓜分完,他沒有讓羅東方幾個來回搬運陶瓷盆,走過去,直接對著盆子凝聚水。

東邊跑過來一隊手裡拿著各種碗的士兵,幾個人脫離退伍跑向沈危:“頭兒,我們嫂子來了你也不……哎哎哎……哦啊……刀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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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政清收起右手,一大片柳葉刀像煙花一樣陸續消散在幾個人面前,王政清挨著點那幾個人的臉:“再胡說八道,下面一個星期,都去喝青柳河的水。”

衛不爭注滿兩個盆,扭頭,看到王政清正用眼神往自己這邊看,他不明所以,問道:“刀爺,有事嗎?”

“呃呵呵……,沒事。”王政清打著哈哈,“這都是我們一個隊的,我覺得你凝的水比隊長凝的好喝,讓他們去排你那一隊。”

沈危收起臉上得意的笑,跑到衛不爭身邊,推著他:“他們都是拿的碗,我不擅長精細操控,你去給他們凝,這邊盆比較大,我來。”

衛不爭不同意沈危的話,再沒有比沈危對異能的研究和使用更精準耐心的人了,不過,沈危已經說出來了,當著他的兵,衛不爭肯定不會反駁,他來到了這隊看著和其他士兵有點不大一樣的士兵面前。

第一個人拿的居然是個木碗,那個人還笑嘻嘻地和衛不爭解釋了:“項蓁幫我挖的。”

衛不爭往裡面注著水說:“挖的不錯。”

第二個人的陶瓷碗,邊沿爛了一個小三角豁口,這士兵跟衛不爭貧:“一個碗的容積,取決於最低的那個豁,我可以要求補半碗嗎?”

衛不爭笑著說:“沒問題,今兒管大家喝飽。”

一陣歡呼聲響起。

第三個身材高大、年齡看上去有三十出頭,感覺和王政清有點像的人把木碗遞到衛不爭跟前說:“謝謝你救了我們隊長!”

衛不爭說:“你們搞錯了,是他救了我。”

他把木碗凝滿水後,看著這個人,有點疑惑:“你有水系異能,怎麼還來領水?”

這個人看著衛不爭,比他還疑惑:“我有異能?我怎麼不知道?”

衛不爭是透過水和木碗的連線感覺到對方身體裡清靈波動的,過程比較曲折,聽對方這麼說,他也有點不確定了,正不知道該怎麼找臺階下,王政清十分興奮地給了那人一拳:“老齊,海嶽,你有異能居然不知道?”

“我沒有啊。”齊海嶽快要暈了,“這,這,隊長他……朋友說的是水系異能,我要是有,還能讓你嫂子和隊裡的兄弟天天喝烏拉江的水?”

王政清把齊海嶽拉出去:“讓不爭先給大家弄水,弄完了給你看看,他要是說有,十有八九真的有,最多弱點。”

後邊的人聽了王政清的話,一個個眼睛都冒出了賊光,一個衣服都快成破風簾的娃娃臉問不爭:“嫂,嫂,嫂……那個,哥,我聽項哥和妞子說你特厲害,你真的能隔空看出誰有異能?”

衛不爭搖頭:“不能,剛才那位齊……長官,是因為他和我同為水系異能,我好像有共鳴,不過,也有可能是錯覺。”

娃娃臉急了:“千萬不能是錯覺,多個水系異能,我們就可以少喝點餿乎乎的水了。”

衛不爭和沈危用了兩個小時,讓壽星峰基地的士兵們都喝飽了乾淨的水。

聶唯城中將聽說後,特地過來觀看,沈危告訴他,衛不爭的異能還可以再凝聚出兩千公斤左右的水,聶唯城馬上安排警衛員去通知人,想辦法儘可能多弄點容器來。

幸好中州地區以麵食為主,而和面的話,盆不能太輕,太輕會被面的粘性帶著來回移動,所以,中州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有一兩個很厚實的陶瓷盆。

衛不爭又用了一個小時時間,把所有他看到的盆盆罐罐都給凝滿了水,他還在給炊事班的水裡加入了二十斤碧玉湖水。

做完這些,他們回到了沈危家的臨時住房,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幾個他感覺到身體裡有清靈波動的士兵。

有了齊海嶽的教訓,後面這幾個,衛不爭和沈危提前商量了一下,沒提異能的事,這幾個都是特戰隊隊員,沈危隨便找了其他藉口,就讓他們跟著齊海嶽一起過來了。

在沈從瀾、田文君和聶唯城緊張的注視中,衛不爭問齊海嶽:“末世降臨後,你的身體有過什麼特殊的感覺嗎?你覺得不正常的都可以說。”

齊海嶽點了點頭:“黑霧散了後兩天吧,我肚子老是覺得燙,我特別害怕自己變成烏衝族,那幾天還和我愛人分開住了,大概一星期吧,那股燙的勁兒就下去了。

隊長他們回來後,我聽刀爺和妞子他們說,他們出現異能前,也都有肚子發燙的現象,我還偷偷試過凝聚異能,可是什麼都沒有,我就沒好意思說出來。”

王政清特別篤定地說:“那肯定是有了。”

衛不爭把手放在了齊海嶽的額頭。

兩分鍾後,衛不爭放下手:“齊大哥是變異水靈根,可能是冰吧,只是他的靈根快被烏衝吞噬了,得透過修煉,慢慢溫養。”

齊海嶽又欣喜又懊惱,暈暈乎乎地說:“真奇怪,這,那個,小衛摸了我的額頭之後,我覺得肚子又開始發燙了,燙的可舒服了。”

沈危知道是衛不爭吸收了他體內的烏衝歐尼,又為他輸入了清靈,但這一點,他已經和衛不爭商量好了,對任何人都不能說,說出來,受益的人肯定會對衛不爭感恩戴德,但同時也可能給衛不爭帶來巨大的危險。

沈危說:“陳氏雙魚功的基礎吐納法,可以吸入清靈,排出烏衝,慢慢溫養靈根和丹田,老齊,我跟我爸練習雙魚功這麼多年,也算入門了,明天開始,我教你。”

接下來的娃娃臉勞崢幾個人,也都有靈根,也都是因為空氣中烏衝含量太高,靈根被烏衝蠶食,生機微弱。

雖然如此,幾個人也都激動得不行,末世,沒有工具,沒有武器,有了異能,哪怕是最微弱的異能,也能增加很大的生存機會。

娃娃臉勞崢激動得想大叫,但有沈從瀾、田文君和聶唯城在,他只敢嘿嘿笑。

沈從瀾用他的鬼爪子敲了兩下桌子,房間裡所有人肅然。

沈從瀾說:“不爭能看出其他人有靈根的這個能力,絕對不能透露出去,海嶽那個,可以說是和不爭的異能是同根同系,所以能感覺到,其他人,回去後管好自己的嘴,悄悄地修煉,找最合適的時候,把自己的異能表現出來,不要和不爭扯上關係,明白了嗎?”

勞崢幾個:“是。”

沈危沒有多說。

特戰隊的人必須四肢發達,但僅有這一條是進不了特戰隊的,現代軍隊的特種作戰人員,快速縝密的思維和出色的體能技巧一樣重要,他相信自己的隊員,有沈從瀾這一句警告,他們絕對能把事情幹的天衣無縫。

午飯時,聶唯城的妻子也過來了。

沈危和衛不爭配合默契地拿出兩把在當下非常寶貴的大白菜和一把小青菜。

這個很好解釋,衛不爭家是鄉下的,雖然天氣乾旱,農家儲存有一些大白菜也不足為奇;小青菜是衛奶奶在屋子裡種的,送了沈危幾把,沈危存放在自己的空間。

沈從瀾用(自認為)非常非常含蓄的方式,讓聶唯城夫婦知道,衛家爺爺奶奶對他兒子非常非常滿意,他兒子在衛家已經是孫婿的待遇了,所以,他們才能吃上這麼香噴噴的粥,這麼水靈靈的青菜。

所以……

聶唯城笑呵呵地說:“知道知道,晚上,基地這邊就交給我了,阿危只要白天在基地就行,世道這麼亂,晚上他去小衛那邊,幫忙照顧老人。”

大魔頭看小魔頭:哼,還不謝謝老子?沒有老子,你就等著天天晚上獨守空房吧你。

小魔頭:哼,沒有我,你能有這麼好吃的飯菜?烏拉江的餿湯湯你就天天喝吧。

衛不爭本來想中午再幫田文君輸入一次清靈,但他看到了打包好的兩個行李,覺得這事可以不用著急了。

吃過午飯,他和沈危一起來到了王政清家裡。

和衛不爭想象的不同,李若愚並沒有因為變成了白烏衝族而閉門不出,她對自己的烏衝族外貌很豁達,大大方方地在木工組幫忙,用長指甲挖卯眼。

項蓁的母親項凝玉在幫忙照看六歲的王長治和三歲的李成蹊。

項凝玉漂亮優雅,只是和現在所有的中年人一樣,因為不能再給頭髮焗油染色,四十多歲的人遠看的話,都比以前要蒼老一些。

衛不爭原來的判斷沒錯,靈根具有遺傳性,項凝玉和李若愚都有靈根,但都已經徹底枯萎。

長治繼承了爸爸王政清的金靈根;李成蹊繼承了母親的土木雙靈根,兩個孩子的靈根品質都非常好,但他們目前都沒有表現出具體的能力。

李若愚聽說自己的兩個孩子都有靈根,高興得撫著胸口大笑:“哈哈哈,這就好,只要他們好,我什麼樣都行。”

她是雙魚陳氏的旁支,王政清代表家族去陳家古堡拜訪時,兩個人一見鍾情,結為夫妻。

陳、王兩個開明的大家族都有讓一部分孩子隨母姓的傳統,這些孩子都會被寫入族譜,無論過去多少代,無論他們的姓氏在歲月的更迭中變成了什麼,他們依然能找到自己血脈的根。

衛不爭在王政清家的住房內修煉了一個小時,讓房間充滿含有微量混沌元力氣息的清靈後,把一個小小的玉瓶留給了王政清和李若愚:“每次一粒,融入水中,嫂子你和兩個孩子可以分三天用。”

現在空氣中的烏衝還相當活躍,兩個孩子的靈根需要保護滋養,李若愚的烏衝族特質可以在高清靈環境中逐漸退化,最後接近於正常人,像現在的林雨那樣。

從王政清家出來,往自己家走,沈危說:“我發現你對中年女性特別……尊重。”

衛不爭說:“不止是中年,我尊重所有的……好母親,我覺得她們不容易,嗯,我奶奶也是這樣。”

衛爺爺抱養衛不爭的時候,他和衛奶奶都正好五十週歲,青嶽省的法定結婚年齡是十八周歲,如果連續兩代人都早婚,並且婚後很快要孩子,不足四十歲人就可以當爺爺奶奶了,不過,現代人的觀念比較自由多樣,有十八歲當父母的,也有四十多歲才還只戀愛不結婚的。

當時,贊成衛爺爺收養衛不爭的人,都建議把他們的關係定為父子,但衛爺爺的兄長衛青林,只比衛爺爺大五歲,當時衛明磊已經六歲了,所以,衛爺爺和衛奶奶覺得不合適,堅持寫成了祖孫,因為這個原因,衛不爭去澤陽上學後,經常有不瞭解他身世的同學問他,他父母在哪裡,為什麼只聽他說爺爺奶奶,從來沒提起過爸爸媽媽。

這件事困擾了衛不爭高中三年,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爺爺和奶奶,他覺得自己和爺爺奶奶的定位非常合適。

沈危點頭:“對,我媽媽就是,不但要養育我和沈衣那傻丫頭,還要忍受老魔頭的胡攪蠻纏。”

衛不爭說:“我覺得叔叔很通情達理啊。”

沈危說:“那是對外,在家裡,他半點理都不講,我媽那麼好的脾氣,都會被逼的擰著他的耳朵轉好幾圈。”

沈危說這番話時,內裡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沉重。

衛不爭知道原因:“沈衣的事你不要太著急,現在這種時候,除了原地等待,沒有其他辦法。”

末世降臨是九月二十九日下午,沈衣是九月二十五號去的米原,競賽二十八號結束,沈衣提前和田文君說過,競賽結束後,他要和幾個朋友在東北地區玩幾天,等秋假結束再回來。

在所有通訊手段都失效,正常的人類活動都無法進行的情況下,假如沈危出去尋找沈衣,只是隔著一片樹林或一座小山丘,他們都可能擦肩而過,越走越遠,而東北地區三百萬平方公裡,沈衣回來的路千千萬萬條,沈危根本無從下手,他和父母現在能做的,就是在原地等待。

沈危說:“我知道,可心裡還是焦慮,那丫頭,說起來全世界都跑遍了,可真正獨自一個人出遠門,一次也沒有,我真怕她……”

衛不爭說:“不會,你想想浩浩,看著那麼嬌氣……”

想到他們是在什麼情形下見到的陳麗浩,他說不下去了,陳麗浩那一身功夫,絕對不比沈危的隊員們差,她還有個可以藏身的芥子空間,尚且被圍困在原地多少天不能動彈,沈衣有那麼幸運嗎?

沈危看著遠方,深深地嘆了口氣:“我現在只能祈求老天保佑她了,我覺得那丫頭是個有福氣的,不會就這麼出事。”

衛不爭說:“我也這麼覺得。”

兩個人沉默著一直往前走,快到沈危家的房子了,沈危忽然問:“你為什麼那麼覺得?”

衛不爭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是在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關於沈衣的安危。

衛不爭說:“就是這麼覺得啊,覺得,你是個……幸福美滿的命,不會有失去親人這種無妄之災。”

沈危的唇角翹了起來:“你真覺得我是個幸福美滿的命嗎?”

衛不爭說:“對,我覺得我自己也是,所以我遇到了我爺爺奶奶。”

沈危眯著眼睛笑:“這就對了。”

下午五點,衛不爭該回去了。

大寶貝一出現,沈從瀾就抱著鋪蓋出來,要往上面放,沈危按著車門不讓他開:“你還真去啊?不爭家已經沒地方了。”

沈從瀾惡狠狠地瞪著這個不肖子:“我聽政清和項蓁他們說過不爭家的情況,還有三間房子空著呢”

沈危瞄了一眼衛不爭,壓低嗓子說:“你就帶著個破鋪蓋去,這是親家第一次上門拜訪該有的態度嗎?”

沈從瀾說:“給你準備的傳家寶都不翼而飛了,我這不就是去給你現掙呢嘛。”

沈危說:“你拿什麼掙啊?你那玩意現在根本就不行,沒法用。”

沈從瀾大怒:“你個兔崽子,你敢說你老子不行?”

王政清夫婦帶著兩個孩子來送衛不爭,衛不爭正在逗李成蹊,聞聲轉過身:“怎麼了?叔叔哪裡有問題嗎?”

田文君的腳在沈從瀾腳上擰了個一百八十度,溫柔親切地對衛不爭說:“沒有,他就是對具化拖拉機魔障了,陷入了自我懷疑,但不許別人說。”

衛不爭點頭表示明白。

沈從瀾想用鬼爪子拍開沈危的手,把鋪蓋卷放進去,被沈危一把搶了,推開木板門給扔回了沙發裡:“在沒有拿得出手的上門禮之前,不許去。”

衛不爭想說什麼,被沈危一把推進了車裡:“他故意逗你呢,他是基地的主心骨,這裡離不開他。”

沈從瀾看著大寶貝捲起一陣煙塵就跑,氣得抖著鬼爪子指著車屁股罵:“這個兔崽子,不孝的花喜鵲,這還沒娶媳婦兒呢,就忘了老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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