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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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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啦,歡呼,書寫的這麼慢你們還沒有離開我,感謝!)

大人物推動歷史,小人物改變歷史。

千萬別小看你遇到的每一個人,也許他在不經意間真的拯救過世界。歷史需要那些叱吒風雲,手握千軍萬馬在戰場上揮斥方遒最終建功的大英雄,但是歷史的主體部分其實還是由一個個小人物拼接而成。

比如所有人都知道荊軻是誰,可幾乎沒有人知道夏無且是哪只,可是哪怕他再籍籍無名,但他真的改變過歷史……

公元前7年,荊軻帶燕督亢地圖和樊於期首級前往秦國刺殺秦王嬴政。刺殺這事兒雖然是太子丹臨時起意拍腦袋想出來的,但也不能說這個計劃就毫無希望。秦王喜歡裝B,配的劍都是一米五往上的長劍用來彰顯帝王威嚴,結果荊軻兄圖窮匕見一刀子扎過去時秦王因為寶劍太長來不及拔劍,也就是俗稱的技能CD冷卻時間過長,急得嬴哥繞著柱子跑,生怕莫名其妙的被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就在荊軻同志快要攆上他的時候,夏無且這個無名小卒情急之下直接把手上藥囊當手榴彈用丟向刺客,荊軻愣了一下,就是這一愣,秦王有了喘息的功夫把長劍拔出,拿了荊軻的一血。

後面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六王畢而四海一。

可是如果另一個時空沒有那只藥囊呢?

那樣的歷史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十分巧合的是,幾千年後的聯邦,某個名字同樣叫夏無且的燒烤店老板也用一句話改變了歷史的程序,而燒烤店老板本人直到垂垂老矣的時候才驕傲的知道,他曾經救過聯邦啊。

這句分量十足的話是:“滾,本店謝絕外帶食品。”

當夏無且夏老闆中氣十足的吼出這句話時,一直在塑料袋裡玩命兒般蹦達的大金鯉這才安靜了下來,心有餘悸的吐著泡泡。

“不準自帶食物啊?”賈天機拎起塑料袋,瞅了瞅裡面病蔫蔫沒什麼力氣的大金鯉,有些遺憾,道:“它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啊。”

這句話剛說完,塑料袋裡的金鯉又玩命兒般蹦達了起來……

趙青魚看了一眼這尾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金鯉,面色古怪,意味深長道:“這種魚一般人可吃不起。”

賈天機聳了聳肩,沒有當真。兩人點了一些尋常燒烤,不一定要貴的,合胃口就好,花幾百上千就為了嘗一些沒見過的食材最後吃到自己拉稀這是腦殘才會做的事情。本來賈天機還擔心趙青魚這樣的金貴姑娘會不習慣吃燒烤這種“下里巴人”才做的事情,事實證明他想多了,這妮子擼串的時候動作比他還豪邁,一口一個都不帶停的。

到了最後幾乎所有其他食客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演出一樣盯著這兩個開賓利而來的傢伙擼串,悶啤酒。男人還好,那女人實在可怖,舉起啤酒瓶子很爺們兒的用牙齒咬開瓶蓋刷刷的一瓶就下了肚。

賈天機猜到了這妮子為什麼喝酒喝得這麼猛,卻沒有出言安慰。一隻小獸受了傷,它最喜歡自己跑到一個山洞躲起來,然後自己舔舔傷口。可是一旦被人噓寒問暖,它就受不了。所以這時候閉嘴陪她喝酒才是最好。

不知不覺,燒烤攤已經開始到了打烊的時候,期間食客已經來來回回換了好幾撥,微醺的賈天機眯眼對趙青魚笑道:“和你在一起,似乎總是吃吃吃,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

趙青魚對於吃貨的說法並不牴觸,突然想到了什麼,微笑道:“上次我們在一起私……咳咳,逃家的時候,你帶我看了海上日出,很漂亮,我記憶猶新。這次換我帶你看同樣漂亮的東西!”

賈天機說我很期待。

其實漂亮的從來不是景色,是看景色的人和看景色的心情。現在的他,看荒山也會醉。

由於喝了酒,他們使用了汽車自動駕駛功能。這輛漂亮的賓利在路過那條橫跨燕京下關區和浦口區之間燕江大橋的時候,車速慢了下來。

一個從武當山而來看似瀟灑實則心中迷惘的傢伙,一個心中五味雜糧不知道該恨誰最後只能恨自己的女孩,兩人一起安靜趴在燕江大橋欄杆上欣賞那波瀾壯闊、震撼人心的滾滾東逝燕江水,看它從視野盡頭而來,往視野盡頭而去,最終浩浩蕩蕩的匯入那一望無際的大平洋之中,成為海的一份子。

百川東到海。

賈天機下意識的走到趙青魚左手位置,因為這裡處於上風口。智商出眾的趙青魚發現了這個小細節,什麼都沒說,只是記在了心裡。

按照道理這時候一人一根煙然後充滿寂寥的看江是很有味道的,但是賈天機和趙青魚都不是抽菸的人,於是在路人異樣的目光中,趙青魚從車裡翻出兩罐聽裝啤酒,一人一罐慢慢喝著,也不說話,就這樣邊喝邊默默看江,看那波光粼粼,看江面上的月亮被風吹得盪漾起來,看江畔那亮起的萬家燈火一盞盞逐漸熄滅,看巨大的遊輪在悠長的鳴笛聲中漸行漸遠,看一條江豚突然高高躍出水面,然後砰得一聲掉回水裡,就是不敢扭頭看微醉的你。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賈天機雖然沒受過正規聯邦學校教育,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他們腳下這座雄偉到離譜的大橋是舊時代留下的產物,是一座鐵路、公路兩用橋樑,風雨飄搖了上千年居然都沒沒塌,期間聯邦只做過幾次象徵性檢修,然後就再也沒管過它。

此刻迎風而立的賈天機突然覺得胸有溝壑千萬,忍不住豪情萬丈起來:“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

趙青魚善意提醒道:“那是前朝太祖讚美另一座大橋的,那座當時的奇蹟之橋到底沒能熬過時間的摧殘,幾百年前就塌了,不是這座。”

賈天機臉上有點掛不住,仗著臉皮厚打了個哈哈,笑道:“你很喜歡看夜景?”

“差不多。”趙青魚苦笑道,將罐裝啤酒最後一口倒入腹中。

她突然指著旁邊來往不息的車流說道:“這裡面路過的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

趙青魚吐著酒氣微醉道:“但是他們比我好,他們再怎麼匆忙也是有個家的,知道下班後應該往哪裡去,工作再不順心,生活再不如意,等休息的時候只要往家的方向跑就對了。他們有他們的未來,我卻只有回憶。”

“心裡不舒服?”賈天機扭頭問道。

趙青魚沒有回答,只是對著滔滔不絕的燕江之水聲音低不可聞的開始自言自語,一頭秀髮被江風吹得飄起。

漸漸已是淚流滿面。

賈天機看著這波光粼粼的畫面,突然也有些想家了。

……

……

武當山巔,臥虎石上,滿頭斑白的賈無極負手而立,山風將他的長袍吹得獵獵作響,老人卻仿若雕塑一般紋絲不動。

和賈天機剛下山時比,他似乎又老了好幾歲,偌大一座武當山,只有一隻黃狗與他為伴。

無人問他粥可暖,無人與他立黃昏。

這個曾經用一隻手掀翻了半個聯邦的男人,是唯一敢點著太史公的鼻子罵他是混賬的狠人。

做人做事都喜歡“打太極”的銀狐無極公、左手刀走江湖的秦叔公、通背拳再加一把藏刀號稱三尺之內無敵手的太史公,這三個人,代表了上一個江湖的黑色輝煌。

他眺望著燕京方向,神色複雜,說不清道不明,呢喃道:“徒弟啊……你在做什麼呢,什麼時候回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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