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紐約，卡爾德常規性的完成了對一個黑巫師窩點的清除。
至少有六個黑巫師死在了他的劍下。但是他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輕鬆。因為之前的戰鬥給他一種非常模式化的感覺。
他接到訊息，帶隊出發。找到窩點，戰鬥，結束。然而火焰之劍劃過最後一個黑巫師的喉嚨時。對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痛苦，有的只是一種平靜。讓他感到膽戰心驚的平靜。明明是他贏得了戰鬥。但是他感覺，倒下的黑巫師才是真正的贏家。
如果這些都不算問題的話，那麼這個月他已經剿滅了三個類似的團體了。這種數量，幾乎是近十年來，平均每年的數量了。如此數量的黑巫師，如此大規模的行動，這讓卡爾德有些心憂。
他蹲下身子，檢視對方留下的痕跡。活人的心臟，血液，看一眼就讓人扭曲的圖案。不知名的粉塵，某種充斥著魔力的水晶石等等。都是一些黑暗獻祭最常見的東西。也是最近三次圍剿出現的大同小異的東西。
聖斧十字會幾乎動用了全部的人手，追蹤最近冒頭的黑巫師聯盟。這三個被剿滅的窩點，就是最近的成功行動。但是卡爾德並不感覺自己取得了實際的進展。相反，他有一種自己被套路的感覺。
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活了八百年的老怪物。這世間很少有什麼計謀能夠騙過他。更何況眼前的這個，也算不上是多麼複雜精緻的計謀。
黑巫師聯盟顯然察覺到了自己聖斧十字會正在追蹤他們。他們丟擲了這些誘餌，而真正的成員早已經離開。不，不是離開，他們可能正躲在什麼地方，進行著自己真正的計劃。
其中的關鍵點就在於，為什麼對方能夠如此精準的誤導自己。答案黑明顯，聖斧十字會內部出了問題。
聖斧十字會之所以能夠在美國最重要的城市，佔據裡世界的主導地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跟紐約的巫師議會達成了合作關係。情報，甚至行動共享之下，使得聖斧十字會在紐約明面上甚至壓制了光明教會，或者是聖殿騎士這種超級勢力。
紐約的巫師議會，是歐洲議會的一個分支。其實嚴格算起來，幾乎所有的巫師團體，都是歐洲的分支。卻別在於，很多分支早就已經聽調不聽宣。紐約是歐洲巫師議會的重點關注物件。因此受到的節制較多。總體上還是歐洲巫師團的正統分支。
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卡爾德才感覺有問題。眾所周知，歐洲巫師議會在裡世界，比不上教會跟聖殿騎士，甚至連黑暗議會都無法壓制。這是因為歐洲巫師議會，對於黑魔法的態度有些曖昧。
根據卡爾德的訊息，議會內部，很多位高權重的議員甚至在半公開的支援黑魔法。像是生命汲取，魔力轉嫁，人體試驗，或者是使用魔法生物的奇怪改造自己，跟異維度的黑暗生命籤訂契約換取力量等等，這些標準的黑魔法行為，在議會內部其實是半公開的存在。
卡爾德一直都擔心，紐約的巫師議會中，也有這種內心偏向黑暗的存在。畢竟黑暗魔法中的很多東西，對於巫師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一個簡單的召喚儀式，加上一份契約，就能夠換取其他巫師幾十年累積的力量。使用禁忌魔法，抽取一些普通人的生命延長自己的壽命，將自己的某個器官，換成某種魔法生物的器官。儘管這可能會導致自己獸化瘋狂。但是有時候，力量的誘惑，就是那樣讓人不顧一切。
現在看來，卡爾德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對方能夠如此精準的把握自己的動向，只能是內部出了問題。聖斧十字會的內部，以及紐約巫師議會的內部，可能都出了問題。
考慮再三，卡爾德將現場交給了屬下處理。然後自己獨自一人離開了。
卡爾德活了八百多歲，這使得他對現代社會有一種疏離感。畢竟在他看來，無論是看誰，都感覺在看一個孩子。這種疏離感，讓他在聖斧十字會的人脈很一般。所以到了這種時候，他唯一能夠信任的人之後一個，多蘭。
這一代的多蘭跟他很作超過四十年了。他們兩個曾經無數次的並肩作戰。要知道，多蘭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強大的戰士。雖然沒有超自然的力量，或者巫師血脈。但是他經過聖斧十字會秘法的洗禮。身體素質，魔法抗性遠遠超過普通人。
再加上各種多方面嚴格的訓練，每一個多蘭至少在年輕的時候，都是一個出色的戰士。至少獨自一人獵殺狼人吸血鬼什麼的，只是小意思。
就在卡爾德走後，一名清理現場的屬下拿出了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他的臉色不對，可能察覺到了什麼。”
“知道了，這邊會處理的。”
多蘭的公寓。太陽落山之時，卡爾德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這裡。
這次行動多蘭沒有跟他一起，他年紀大了。卡爾德遊行照顧他，很多行動並不直接帶他一起。而是在結束之後，過來對多蘭口述，方便他進行記錄。以往的今天，多蘭肯定已經準備好了筆記本在等他了。不過今天有些不對勁，因為他超強的感官，讓他聽到屋內微弱的心跳聲。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心跳。多蘭年紀大了，但是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他的心跳不應該這麼微弱。感覺上就像是受了重傷，或者是深度昏迷。
卡維爾德面色一變，一把短劍從袖口中滑進手中。因為是個普通的住宅區，他不可能揹著自己的大劍到處走。所以只帶了隨身的短劍。
仔細感知了一下，沒有其它的氣息。卡爾德撬開了門，走了進去。多蘭正躺在沙發邊上，身邊一個打碎的杯子。還有一些藥片，卡爾德檢查了一下，是某種心腦血管的藥物。看起來是突發了某種疾病。
卡爾德急忙找出幾顆藥丸，然後到了一杯水，準備給多蘭喂下去。但是藥丸到了多蘭的嘴邊，他卻突然停住了動作。
不對，卡爾德突然起身，集中精神環顧四周。沒有絲毫的異常，樓上傳來輕微的腳步，似乎有人在走動。不遠處有汽車的鳴笛聲傳來，在這個小區這很正常。但是卡爾德還是感覺到不對勁。
這不是感官上的問題，而是經驗上的反饋。作為一個活了八百歲的武道大師，儘管周圍的一切看起來正常無比。沒有突然的安靜，沒有特別的巧合，但是卡爾德的直覺仍舊告訴他，他正處於某種危險中。
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右手在手中輕輕的捏碎了一塊透明的水晶。一道尖銳的魔力刺穿了他的身體，傳遍了他的全身。同時也似乎打破了某種他體內的某種魔力迴路。
卡爾德猛地睜開眼睛，此刻周圍的一切已經變了。沒有公寓，卡爾德發現自己正處於一片樹林中。是多蘭的小區後面不遠處的樹林。
是幻術，自己竟然在無聲無息之間，被某種幻術影響了。從自己靠近這個小區，或者更早的時候，幻術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影響自己的感官。將他帶到了這片小樹林中。非常難以置信，有著女巫之心的他，對於各種魔法的抗性非常強大。但是現在，他根本就察覺不到自己什麼時候中的招。
多蘭是真的，藥丸也是真的。但是卡爾德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心腦血管的藥物。多蘭也不是生病了，而是受到了襲擊。
他環顧四周，目前為止周圍並沒有人跳出了攻擊他。但是他卻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周圍有一種龐大的魔法正在逐漸的形成。
這是一個專門為他準備好的陷阱。完全體的魔法陷阱，很容易就被卡爾德察覺到。所以才使用幻術干擾他的感官，再用多蘭讓他分神。而周圍的魔法陷阱則是偷偷的運轉。到最後成型的那一刻，他可能會察覺到，但是已經太遲了。
卡爾德集中精神，感知周圍的魔力流動。雖然不能使用魔法，但是只是感知還是做得到的。幾秒鐘之後，他眼神一凝，手中的短劍出手，釘在的不遠處的草地上。
流動的魔力，在這個點匯聚。但是現在被一把短劍干擾了。魔力腐蝕了短劍，似乎就要徹底的閉合，但是並沒有這麼簡單。短劍的劍柄，突然爆炸。一道小型，但是混亂的魔力風暴炸裂開來，徹底的打亂了周圍隱藏的魔力迴路。
在卡爾德的短劍劍柄處，隱藏著一個水晶瓶。裡面則是盛放著一小瓶魔藥。在開啟某個小機關的時候，魔藥受到魔力的沖刷就會形成一道小型的混亂風暴。技術要求跟實用性都很一般。畢竟很容易就會傷到自己。但是對卡爾德這種不死之身的戰士來說，確實最好的攪局武器。專門用來關鍵時刻，打亂對手施法。
一道劇烈的衝擊波出現了。魔力迴路被打斷，出現了暴走現象。對應的就時卡爾德的周圍，沒出現了一片混亂的衝擊波。被夾在中間的卡爾德，只感覺全身每一處，都在被大鐵錘砸扁。
渾身上下的骨頭，幾乎全部都粉碎性的骨折。顯然原本的魔法陷阱中，準備的是一個強大的魔法。周圍的十幾顆樹木，也被這種劇烈而混亂的衝擊比，震成了碎片。
最讓卡爾德痛苦的是，不遠處的深度昏迷中的多蘭，在剛才的爆炸中，直接被衝擊波打的粉身碎骨。
女巫之心的正在生效，卡爾德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迅速的恢復。但是緊接著一種刺痛從身體的各部位傳來。緊接著，他就感覺自己身體的復原能力停止了。身體一般的骨骼碎裂，卡爾德根本無法站立。甚至抬不起頭，看不見自己周圍有多少人。
他只感覺到自己被人拖著往外走。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失去意識。但是還是隱約的感覺到，至少有四個人在他周圍。
自己被拖動了並沒有多遠。然後就被仍在了地上。他能夠聞到周圍有一種血腥味。這讓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濃重的血腥味，在這種時候往往意味著某種黑暗儀式。
而此刻，他的周圍正站著六個身穿黑袍，黑兜帽的人。地面上是一個使用不知名的血液化成的巨大五芒星。但是其中還填充了大量的其它花紋，符號。單單是看一眼就會讓人頭暈目眩的那種。卡爾德就躺在這個五芒星的中間。
他的身上被十幾個黑色的黑曜石匕首刺穿。一種隱晦的流動光芒，從匕首上緩緩的流入他的身體，阻止他身體的復原。對方顯然對他的身體非常瞭解，所有的手段全面壓制了他。
五個黑衣人站在五芒星的五個點上。剩下的那個，手持一把黑曜石匕首，跪在卡爾德的身邊。
五個黑袍人正在整齊的唸誦著某種咒文。周圍的血液像是活過來一般，開始急速的流動。一種暗紅色的光芒正在隱隱的閃爍。
而跪在卡爾德身邊的黑袍人在世從懷中抽出了一把黑曜石匕首。然後仰頭頌念了某種效果語。如果顧城在這裡的話，就能夠分辨出來，對方使用的是魔鬼語。不是在人間流傳的變種，而是原版的魔鬼語。
原版的魔鬼語是那些高階魔鬼的正統語言。本身就蘊含這神秘力量。正常情況下，人類根本無法說出這種語言。但是眼前的黑袍人卻能夠流利的使用這種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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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念完畢之後，他舉起了手中的黑曜石匕首，刺向了卡爾德的胸口。
伴隨著卡爾德的一聲痛哼。黑曜石匕首刺進了皮膚。但是並沒有深入，而是直接下滑，切開了他的胸口。非常奇怪的舉動，因為卡爾德雖然藉助女巫之心，有著不死之身。但是這裡其實有一個誤區。
那就是女巫之心其實並不在他的體內。他們僅僅是建立了某種連結。能夠接受女巫之心的生命力而已。真正的女巫之心，應該在聖斧十字會被保管著。
而這時黑袍人卻放下了匕首，右手一個前神，透過他胸口的傷口，抓住了他的心臟。卡爾德隱約的注意到，對方的右手漆黑，像是某種被燒焦的感覺。手掌上佈滿了斑駁的裂縫，而此時這種裂縫同時亮起了紅色的光芒。
卡爾德只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然產生了一種漲裂的感覺。某種無形的能量，瘋狂的湧入了自己的心臟。但是下一秒又迅速的流出。沿著黑袍人那只古怪的手臂，流入了對方的身體。
他在藉助卡爾德跟女巫之心的聯絡，直接抽取女巫之心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