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顏康話語落下之際，身後的吳客已經無奈搖頭。
這群人，當真是不知道自己天高地厚。
“你，你說什麼？！”原本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藍圖，沾沾自喜的人回過神來，頓時勃然大怒起來。
“顏康，我跟你講，你不要不識好歹。”易網的遊戲開發者開口，疾言厲色，威脅起來。
“你若沒有誠意，大不了，我們一拍兩散！”
“除去你們企鵝一家，我們照樣能合作，到時候把你們排除在外，可別怪我們不近人情。”
“大夥說，是不是啊？”那人環視四周，鼓動起身邊眾人來。
眾人回過神來，也是連聲附和。
“是啊，是啊。”
“就是就是，我們好心襄助，你怎麼還不識好歹起來。”
“顏康啊，我勸你耗子尾汁。”
眾人心裡其實很清楚，若是將企鵝排除在外，那這場合作，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不說企鵝自身的名氣和渠道都是他們需要依仗的。
光是讓易網一家參與，失去其他大牌遊戲公司的制衡，他們的利益怕也是會縮水不少。
只是，這不代表他們會放棄從企鵝身上咬下一塊肉的機會。
人心攢動，誰人思量。
顏康冷冷看著這些人，心底最後一絲耐心被消磨殆盡。
既然該說的都說了，那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他可不是為了照顧這些人的心情而來的，眼中閃過冷色，顏康手一招，吳客會意將早準備好的資料遞上。
無視喧鬧的眾人，顏康面無表情翻動著手中資料，突然淡淡開口一聲。
“孫世銘，27歲，於22歲畢業時入職易網遊戲，五年來主持過多項大型遊戲開發，資歷深厚......”
還在喋喋不休的易網遊戲開發者語氣突然一頓，顏康口中所說的，正是自己。
“你說的沒錯。”孫世銘鼻子哼了一聲，“那又怎樣？”
“怎麼樣？”顏康面無表情，“那不妨說說，你入職兩年後，因固執己見，堅持開發多項大型vr遊戲專案，後遇市場衝擊，暗自修改遊戲評級，造成大量資金損失的事吧？”
孫世銘面色一變，彷彿被掀開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那一次的事情孫世銘已經極力隱瞞，甚至不惜將一些責任落實在當初的同僚身上，公司投入資金大幅虧損的事件才那麼不了了之，如今竟被顏康翻了出來。
雖是些陳年爛谷的事情，但一旦在公司內部傳開，對自己的前途還是有不少影響的，不然當初他也不至於那麼急切地推別人出去背鍋了。
面色陰晴不定，孫世銘咬咬牙，就要反駁：“你別在這血口噴人，有什麼證據......”
話還沒說完，顏康已是將手中資料翻過一頁。
“王祿，精通策略遊戲開發運營，於三年前挪用本公司流動資金用於自營vr遊戲產業投資，險些造成資金鏈中斷，後陸續補回，留有餘證。”
“鶴夜磊，入職四年間職位停滯，心懷怨念，暗自在公司內網投遞三次舉報信斥責上級，未見成效，事後調查有所混淆，矇混過關，手法粗糙可尋。”
……
“郭凱，兩年前初接觸電腦遊戲專案，開發統籌不力，留下大量漏洞遭外部黑客攻擊，人氣流水大降，專案半路夭折，至今無人察覺異常……”
顏康每念一句，在場中一人的面色就慘白下來。
最後，顏康緩緩合上手中的資料，目光落向角落裡最後的一個人。
“幹……幹什麼？”心中升起莫名的畏懼，那人目光躲閃，不敢直視顏康的目光，“我可沒做過什麼齷齪事。”
“是啊，你老實本分，多年來兢兢業業才被提拔到現在這個地位，確實沒什麼好指摘的。”顏康朝那人微微一笑，坦然說道。
那人松了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麼，顏康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不過我聽說，你家女兒最近剛開始上幼兒園吧，離這裡也是不遠，真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家夥，不是嗎？”意有所指，顏康臉上的笑更深了。
“你，你想幹什麼？！不要對我的家人下手！”那人驚恐不已，剛剛在胸中醞釀的話語蕩然無存，心亂如麻。
“我想幹什麼，取決於在座的各位接下來會做什麼。”面色平靜，顏康緩緩站起了身。
這一刻，眾人看著他，就好像看到一隻來自地獄的魔鬼，無比恐懼。
腳步輕邁，顏康走到嘴唇還在哆嗦，臉色青白不已的孫世銘身前，手中資料輕輕拍在對方胸前，後者下意識接住。
“你們如果真想看證據，那就都在這裡了，接下來，你們只用按我說的去做就好。”
顏康語氣很輕，但此時沒有人敢再插嘴，小心翼翼地縮著身子。
“是哄是騙，是瞞是勸，三天之內，我要看到你們完成我的指令。”顏康帶著吳客走了，臨走前，再次冷漠看了室內這些人一眼。
一群人來時趾高氣揚，如今皆是面若死灰。
無論這一次事情成不成，這些人都將牢牢被自己扣在手裡，留下把柄，再也不可能翻身。
有這些插在各遊戲公司的棋子，自己接下來也能放開不少手腳，便宜行事了。
這才是顏康今日願意浪費時間，陪這些人玩玩的原因。
眼中閃過冷光，顏康輕輕關上大門。
緩緩下樓回到遊戲部辦公室，室內向來無光，漆黑一片，顏康卻早已熟悉，漫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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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吳客突然開口。
“若是剛剛那個抓不到把柄的人沒有露怯，你的威脅真的做得出嗎？”
“但凡今天有一個人把的事情透露出去，你的所有謀劃，可就盡數落空了。”
“怎麼會呢……”窗臺邊，顏康嘴角微諷。
“我不需要，也不用做到那種程度。”
“像孫世銘那種追名逐利偷奸耍滑之輩，若是拿不出鐵腕手段，其實是極難鉗制的。”
“反倒是那些忙碌了一輩子，老實本分的人啊。”
“你只要欺壓到他頭上，他是半點……也不敢反抗的。”
“這就是橫亙在我們頭頂的現實，很有趣，不是嗎？”
吳客陷入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