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聲音傳來,元殷清愣在原地。
她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眼再度坐下的曹霽聰,欲言又止。
呆立一會,她嘆了口氣,走出房門。
房門緊閉,將房子裡面隔絕成一個單獨的小世界。
最終,王運沒有按照他心裡想的那樣做,笑過以後,他盯著曹霽聰看了一會,在元殷清以為兩人要扭打在一起的時候,他摔門而出。
這個巨大的聲音,並不是他的巴掌呼在了曹霽聰臉上,而是房門被狠狠關上發出的。
“謝謝…”
曹霽聰愣愣的看著房門,無聲說道。
“我還以為你倆剛才要打起來呢,他現在就是挺怪的,你別往心裡去。”
元殷清看著氣呼呼的站在院落中的王運,安慰道。
“嗯。”
王運生硬的回應道。
“呵呵,你怎麼和小孩似的。”
元殷清轉到他身前,笑著說道。
“走了!”
王運斜了她一眼,與她錯身而過,朝門外走去。
“額…”
元殷清有些傻眼,啥情況?王運不是這麼脆弱的人啊,被曹霽聰說了兩句,就生氣的走了?
詫異間,她看到王運走到院門外停了下來,他轉身說道:“你不送送我?”
元殷清頓時瞭然,立馬追了上去。
“說吧,什麼事?”
走了一段路後,元殷清笑著對王運說道。
“你知道精神分裂嗎?”
“什麼?”
元殷清一愣。
“額,你可以理解為體內有其它意識。”
王運訕訕一笑,解釋道。
“心魔?執念?”
元殷清回問道。
“對。”
“你是說,曹霽聰受到心魔困擾,所以才會有不同的狀態?”
“差不多。”
王運笑了笑,輕鬆的說道。
他剛才之所以笑,並不是因為曹霽聰的最後那遍“出去”,而是他看懂了對方眼中的資訊。
“我能抗過去的,相信我。”
這個資訊,隱藏在曹霽聰魅惑且冷寂的目光深處,那一閃而過的哀求目光。
他的笑,是對曹霽聰的回應。
無論如何,不管是什麼原因,一旦曹霽聰有事,他都會找到原因的。
但是現在,他選擇相信曹霽聰。
而他心中,其實已經對曹霽聰的狀態隱隱約約有了點猜測。
曹霽聰並不單純是精神分裂,更有可能是關乎自身道路的抉擇,或者是對於某個問題的不同看法,從而導致的極端情況。
這其中,最後一種情況,是最可能的。
當然,這些想法他沒法對元殷清說,男人之間的對視讀出這麼多資訊,他可不想元殷清誤會什麼。
“那我們要怎麼幫他?”
雖然不理解曹霽聰小小年紀,修為低微為什麼會有
心魔,畢竟這個對靈者而言談之色變的東西,可是靈師以及靈帝專屬。
沒聽說過靈徒時候有心魔的啊,曹霽聰是有多少心事啊。
元殷清見王運表現的輕鬆,心中的擔憂也減輕了幾分,於心中吐槽道。
“不需要幫他,相信他就行了。”
王運回應道,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後面這些天,他不想出來就隨他去吧,不用勉強他。放寬心,他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的。”
“可他這樣要過多久啊…”
元殷清苦笑道。
“你該吃吃該喝喝,好好修行。別管多久,我可以不誇張的說,一旦他跳出這個狀態,他的修為會飛速提升,你若不想被他拉下太多,就別耽誤自己修行。你這麼下去,說不定王小波都要超過你。”
“嗯。”
元殷清也不是扭捏的女子,王運這番勸誡,很快便聽了進去。
“對了,說起王小波,他人呢?也去龍泉山了?”
提到王小波,王運想到了下一個去敘舊的物件。
“怎麼可能。誰去他都不會去,這孩子現在就是個修行狂魔,為了拉近與你的距離,他可是下死力氣了,連我這個隊長的話都不聽了。”
元殷清誇張的說道。
“靈者一道,在乎張弛有度,而不是竭澤而漁。他這樣下去,我擔心會有點問題,他在哪?我去勸勸他。”
王運沉吟道。
“歷練去了啊。”
元殷清說道。
“年末歷練?這個時候?”
王運有點驚訝。
“還不都是因為你。”
元殷清笑著說道,眼中帶著一抹調侃。
“我?我怎麼了?”
王運一愣。
“咱們的威武兄,半年前不是連挑騰元州多人,為我們月琵州贏下兩州賭約嘛。既然贏了,後續不得把履約一事落實啊,難不成指望人家輸家主動來配合你啊?”
元殷清在王運不好意思的表情中繼續說道:“因此,這半年來,學宮的老師們不是一般的忙,雖然我們這些學子還是按部就班的在修行求學,但是即便是往日很閒的老師也難得相見。他們不斷往返於月琵州與騰元州,月影山與龍泉山之間,就差在臉上寫著‘我很忙’的字樣了。”
王運點了點頭,瞭然道:
“所以,在忙了半年以後,學宮中的老師終於算是忙完一陣,把這個時候往年已經結束的年末歷練,提上日程?”
“是的。”
“你咋沒去?哦,對,雖然學宮不想管一休的事情,但是他們也很清楚他的狀態,所以允許你留下照顧他。”
王運一副一切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不是。”
元殷清搖了搖頭,衝王運眨了下眼睛。
“在前往歷練之地的時候,我偷偷溜了。”
王運當場愣住。
“姐姐我回去啦,對了,青青姐那你也不用去,除了樂宮主,誰也不知道她在山巒湖的哪個地方。”
元殷清展顏一笑,對愣住的王運擺了擺手,撂下一句話後,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看著元殷清消失的地方,王運感慨道:“到頭來,我要自己過這個新元節了?”
接著,他身影起落
間,消失在原地。
不一會,他便回到了軒竹樓。
“還好,有條狗,不對,是二哈陪我。”
進入院內,看著懶洋洋的趴在地上睡覺的二哈,王運心中微微一暖。
“你回來了?嗷嗚。”
察覺到王運走近,睡著的二哈陡然間睜開雙眼,招呼道。
“還別說,剛才睜眼那一下,有點小帥啊。”
王運心中說了一句,開口回應道:“嗯。去看了眼鍾玲,正好遇到一場刺殺,好在一切無恙,還讓鍾玲轉危為安。接著去看了下一休...額,不應該叫他一休了,那頭長髮....”
王運還未說完,二哈便站起身來,打斷道:“嚴茹還在睡覺,看她樣子,一時半會應該醒不過來,我還有事,就先走啦。嗷嗚。”
說罷,他四肢舒展,朝外面奔去。
“等等,你有啥事啊?大過節的,你去私會母狼嗎?喂!別走啊。我去,你晚上還回來嗎?是不是要夜不歸宿了?”
王運驚愕的聲音追在後面,只換來一句讓他更加驚愕的回答。
“我去和狐朋狗友們道個別。嗷嗚。”
。。。
過了一會,王運進屋看了眼嚴茹,發現對方確實消耗巨甚,以他的觀察,沒個兩三天應該是不會醒了,另外,他能感覺到,若說之前嚴茹氣息還不顯,僅僅是處在剛剛踏上四品靈師修為的狀態的話,那麼如今看來,他越發清楚的感覺到,氣息不斷外溢的嚴茹,確實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不是透過什麼特殊手段升上來的靈師。
“憑什麼啊。”
王運無語問蒼天,他很清楚,別看他如今已經是三品中期修為,但即便是以他的進境速度,沒個一兩年時間,四品靈師的門檻,他都別想摸到。
更不用說,若是在三品突破四品的界限上受點挫折,別說兩三年,困他個五六年也不是問題。
這個,無關乎他的信心。只是三品與四品的門檻,六品與七品的天塹,沒有突破,永遠都不可能信心百倍的說自己一點問題沒有。
“辛苦了,好好休息。”
吐槽過後,王運輕聲對嚴茹說了句,而後關上房門,又回到院中。
“管他什麼新元節,去年今日,我不也是在清風崖修行度過,今日與往日並無不同,自己還能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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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毛一挑,“再說,若真有什麼不同,那也是我如今修為更進一步,需要我處理的事情更多了。既然如此,那就把前段時間的收穫一一消化,切實轉化成我實打實的戰力。”
默默想了一會,王運便排出了心中的落寞。實話實說,因為回了趟槐央鎮,又碰到了母親的一些存在,他確實有些孤寂感,想在今天,這個與眾多友人分別半年之久後的特殊日子,好好聚一次,暢聊一番。
但如今人人有事,他只能強打精神。
靈者一路上,這,才是常態。
做了決定後,王運拿出了那兩塊被他溫養好的黃品本命靈源中的一塊。
看到手中的這個本命靈源,他莫名笑了笑,誰能想到,他就沒怎麼溫養的,在過了“五天”後,便把它們溫養好了。
機緣一事,真是難以捉摸。
王運剛要輕車熟路的,如同晉升風靈塔般把這塊本命靈源吸收,突的,他腦海中一道電光閃過。
於是,他默默的將其放回玉石手鐲。
下一刻,他氣勢大變,一股狂放之意籠罩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