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即將來到午夜十二點。
身邊的人沉沉睡去沒多久，李君緣挪了挪身體，將掛在身上的桃子姐姐輕輕推開，然後開啟床頭燈調至最低亮度。
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客房，沒有客廳和臥室之分，進門就能看見一張大床。
放在桌子上沒吃完的外賣散發出淡淡的氣味，這讓李君緣微微感到不適。
睡覺的地方畢竟不是廚房，充斥著飯菜的香氣讓他無法安心睡覺。
有時候太敏銳不見得是好事，尤其是對氣味。
他能透過系統檢視一個女生的生活作風是否開放，但經過初期的新鮮勁，現在極少去主動探測其他人的私事，怕看見辣眼睛的東西。
然而經過系統強化的身體，各方面能力都在增強，加上接觸的女孩越來越多，他能透過氣味對一個女生的習性做出初步的判斷。
接觸的女孩越來越多，這是經驗的積累。
倒不是說他能透過女生身上的氣息就能嗅出人家交過幾任男朋友，而是有些女孩子表面上光鮮靚麗，但隱藏在香水之下的氣息卻令人無法忍受。
印象中，總是男生不修邊幅，房間裡堆滿了垃圾，身上散發著古怪的氣味。
其實懶惰是人的通病，不少女生在家一樣是豪放的性格，只有在出門時才注意打扮自己。
更加直白點說，不少女孩一樣注重個人衛生，出門在外用香水遮掩本身的氣味。
一般人無法嗅出差別，但李君緣能體味到細微的區別。
李君緣在想是不是自己服用了清晰果實，才對氣息如此敏感和在意。
當然，絕大多數女孩子愛乾淨，身上是清爽的氣味，聞著讓人感覺很舒服。但有些人，香水之下盡是難聞的味道。
李君緣已經儘量不依賴系統去判別他人，但愈加敏感的五感卻讓他擁有了透過別人氣息、姿態、說話方式等表現去給人評印象分。
一旦印象分不合格，即便女生是滿分顏值，李君緣也不願多看一眼。
少了很多樂趣啊！
輕手輕腳下床穿好衣服後，李君緣將垃圾清理一番，帶出房間。
在酒店門前的街道上吹著夜風遊蕩兩圈，終於等到系統重新整理拼圖碎片。
“有了！”
今天是第四天，本來應有四十張拼圖碎片，但物品欄僅剩三十二張，另有八張組合成了一張卡牌。
看來觸發“幸運女神的指引”果然還是有效果的。
“依然無法檢視資訊啊，要等到初七所有碎片組合後才知道是什麼。”
系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準備了什麼好東西。
七十張拼圖碎片，到最後不知能組合成幾張卡牌。
李君緣對此沒有太大的期待，只是被系統吊著，難免會好奇。
如果能直接拼出修正卡那就牛啤了，想想，不太卡能，系統還沒大方到直接送價值百萬積分的修正卡。
還得靠自己努力花錢努力浪。
嘀……咔！
“誰啊？”昏暗的房間中，桃子姐姐大聲質問。
“是我。”
“嚇我一跳，還以為有歹徒刷卡進來了，最近沒少看見這種新聞。”
“怎麼醒了？”
李君緣走進房間，看見桃子姐姐緊緊裹著被子，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我睡眠不好，聽見一點動靜就會醒，你剛才開門的聲音把我吵醒了。”
李君緣笑了笑，先前收拾垃圾、關門怎麼沒醒？
或許醒了，沒出聲。
去衛生間洗手後，李君緣返回床邊坐下。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此時的桃子姐姐昏昏欲睡的樣子顯然失去了美感，卻也顯得更加真實。
“剛才出門幹嘛了？”
“走了一圈，欣賞鹿城的夜景，你睡吧。”
“啊哈……”
桃子姐姐打著哈欠，將輕薄的被子鬆開一角，然後轉身背對李君緣。
原本為了讓今夜更加美好，她白天在家睡了好幾個小時。但先前確實累著了，加上吃了外賣宵夜，就飽喝足就想睡。
睡意襲來擋不住，沒一會兒有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床頭燈微弱的燈光還亮著，轉頭一看，發現李君緣在床頭玩手機，似乎在玩遊戲。
“幾點啦？”桃子姐姐聲音微微嘶啞。
“我看看，”李君緣低頭看手錶，“不知不覺快三點了啊。”
玩遊戲時沒注意時間，一局又一局根本停不下來。
本來準備陪秦妹妹玩兩把就算了，後來她把親妹、堂妹和一個沒見過的表妹叫上，五人玩起了匹配。
“打擾你了？”
“沒，口渴醒了，你玩自己的不用管我。”
桃子姐姐撐起身體，將床頭櫃上的半瓶礦泉水一口氣全灌下去，然後緩緩靠近，將頭放在李君緣肩膀上看他玩遊戲。
“原來你玩李白呀，我也會。”
局勢已經很明朗，李君緣帶著四個妹紙推到對方高地，而對面全部陣亡，距離拿下遊戲勝利只剩一步之遙。
李君緣將手機給她：“幫我把這把打完，我去上廁所。”
接過手機，瞅了幾眼隊友的遊戲暱稱，桃子姐姐問：“全是女生，這裡面是不是有經常照顧你的富婆？”
李君緣沒回答，下床去衛生間放水。
聽著激烈的流水聲，童亦桃臉色突然一紅。
回想起以前的戀愛，那時候兩人見面機會和時間少得可憐。每次見面就像例行公事，久而久之就倦了，再難有熱戀時甜蜜的感覺。
但是李君緣呆在一起，就會莫名的想笑。
她明白，這種感覺是對這個浪蕩子產生好感了。
可惜了。
這麼好的硬性條件，偏偏不愛惜自己！
“打完了直接將遊戲退出。”李君緣邊洗手邊說。
叮咚。
“緣哥，怎麼不玩啦？”
桃子姐姐看見資訊，急忙將手機放下，怕李君緣誤會自己故意檢視他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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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的用餘光掃著手機螢幕，看見又有資訊發過來。
“今晚和阿姨影片才知道你們去鹿城了，好想去吖！記得給我發照片喲，我喜歡看海上日落。”
這種語氣，怎麼像他女朋友啊？
聽見衛生間開門聲，桃子姐姐急忙轉頭從枕邊拿起自己的手機，裝模作樣看起來。
“資訊說什麼？”
“問你為什麼不玩……額，我沒看，剛退出遊戲就發來了，就看見這一條，後面的就沒看了。”桃子姐姐有些心虛，努力辯解著。
以李君緣的聽力，自然聽見了資訊提示音，本想詐一詐，沒想到桃子姐姐不打自招。
“看了也沒事。”
李君緣沒在意，回到床上檢視秦妹妹發來的訊息。
“你朋友啊？”
“算是吧，”李君緣一邊回覆一邊問說，“人家在魔都有一套大平層，價值五個億。天天對我噓寒問暖，就這我都是愛答不理的。對你，算是另眼相待了。”
“哈？我以前在魔都租房住，可沒聽說哪裡有大平層值五億的，就算湯臣一品也就兩三億。你不是在吹牛就是被人騙了，是不是這個女生長相方面有所欠缺，你才這樣吊著人家？”
“算了，對牛彈琴。”
“是你自己說得不清不楚，還怪我？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覺得你畫畫挺好的，不難養活自己，為什麼還要出來做？”
“別說得這麼難聽，什麼叫出來做？如果說你是我的第一個客人，你肯定不信。其實我這個人挺純潔的，沒你想象得那麼不堪。”
“呵呵。這算不算是你的行話，然後對所有人都這樣說？去騙那些無知的女人吧，我才不會信你的鬼話。不過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你長相還可以，就沒有富婆看上你想把你接回家裡，培養長期感情。”
“有啊。不過我的夢想是遍嘗百花，領會人間萬千風姿，怎麼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吶，還說我是你第一個客人呢，隨便幾句話就露出狐狸尾巴。我看你就是典型的花心大蘿卜，還自以為是。想要把其他人騙的團團轉，其實不知道自己才是最悲哀的那個人。”
李君緣擠進被子裡靠過去，虛心求問：“此話何解？”
感覺到他作怪的手，桃子姐姐沒有制止，只是語氣不可不免的弱下去：“你想啊，你說的那些人肯定只是覺得你有幾分姿色，一旦新鮮感過去就會將你無情拋棄，在這種關係中，你是弱勢方，甚至毫無反抗的能力。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沒有人永遠十八歲，但總有人十八歲。等你年紀上來又沒有碰見真心待你的人，那你以後怎麼活？別把年輕當資本！”
“說得好！”李君緣手指輕撫，“大師，那我應該怎麼辦？”
“這是你自己的事，問我幹嘛？你現在年輕，沒有切身感受，我說了你也不會聽進去，不如不說。”
“再說說，說得好，今天給你免單。”
不早說，錢都轉過去了，還怎麼好意思再要回來！
要不先答應下來，留在下一次用？
桃子姐姐稍微思量，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好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放心，你我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難道在你心裡，我這點信譽都沒有？”
還真沒有！
桃子姐姐想到，然後組織語言：“做你們這一行的，不論男女，無非是想找個真正可以依靠的人。你要善用手裡的關係，像你說的那些富婆啊，她們的交集網肯定很寬泛，這其中不乏年輕漂亮心地善良的女孩。你可以藉此樹立一個明確的目標人選，然後去攻略。”
“就這？”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得先把自己洗白上岸，不然這些隱患在以後一定會暴雷的。當然，如果運氣好，說不定會找到一個不在意你過去的人。”
“具體怎麼操作？”李君緣繼續問。
“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去整容？”
“我的意思是讓你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前提是你得確保目標人選所在的地方不會碰上老熟人，不然就全完了。”
“想法是好的，但如今的環境，想要隱藏自己太難了。”
“嗯，所以最關鍵的一點，你得學會低調。更極端一點，就在家裡做一個全職煮夫，反正勾搭上了目標，不會少你錢用。”
“喵啊！那這樣是不是太憋屈了？”
“這是為了長遠做打算，等你人到中年，誰還會認識你？那時候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來，這叫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覺得最關鍵的問題還是怎麼在一個新環境重新搭上富婆小姐姐，對我這種底層人物來說，這才是最難得、總不可能重操舊業吧，那樣就陷入死循環了。”
“這不是問題，你覺得我怎麼樣？”
圖窮匕見。
“嗯？什麼意思？”
桃子姐姐感覺到打在臉龐的氣息帶著莫名的灼熱，轉過頭正好對上李君緣的臉，相距不到兩公分。
如此近距離的情況，受視野所限，桃子姐姐滿眼印著李君緣那雙似笑非笑，摻雜著莫名情緒的眼睛。
他眼睛好有神啊！
桃子姐姐感覺小心肝緊張起來，慌忙側頭深吸一口氣：“沒什麼意思。我覺得你這個人還能再搶救一下，正好我現在陷入迷茫，不知道以後該做什麼。如果你願意，可以幫我去出謀劃策。以後生意成功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你的意思是，不在意我的黑歷史？”
“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只要及時回頭，也不是不能原諒。”
桃子姐姐說完，感覺自己腦子被驢踢了。
做人啊，三觀一定不能跟著五官走！
有些事情根本沒辦法原諒的好嗎？
桃子，你要矜持呀！
如果以後不想被戴綠帽，就及時止住心裡危險的想法。
就像自己說的那樣，小鮮肉哪裡沒有？
有錢了，何必在他這棵樹上吊死。
桃子姐姐自我安慰一番，悄悄松了一口氣。
啵！
桃子姐姐俏臉被偷襲，渾身一顫：“你幹嘛？”
“我聞見了桃子的香氣，我猜你今天使用的香水是迪奧的真我心悅，”說著，李君緣勾起幾縷柔順的髮絲再放鼻尖，“微弱的海鹽氣息，中調有明顯的茉莉、晚玉香，襯托桃子後調的清甜清新。這款香水和你一樣，可甜可鹽，又甜又鹹。”
桃子姐姐被他在耳邊的輕聲細語說透心聲，臉色一下子就暈染了緋色。
這款香水的確是她精心挑選的。
原本在蘭蔻璀璨和迪奧真我心悅之間糾結，這兩款都有桃子的香味。
後來想明白，前者桃子屬於前調，顯然不如後者的後調更加持久。
“現在我能不能吃桃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