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複診的第二天, 顧雲飛和顧爸爸大清早就來了, 同他們一塊到的, 還有江大伯一家子。
“愛國啊,你可醒了。”老農民敞亮的嗓子就算是特等病房的牆也擋不住,一臉的老淚縱橫,嚎著嗓子喊,“咱娘昨晚上還託夢, 把我這做大哥的生生罵了一頓哩。”
抑揚頓挫的哭聲, 傳出病房,飄到走廊,進了護士站。
大伯母、如月和小峰在旁邊怎麼勸都勸不住,只能等著自家大家長那股勁兒過——說起來,江愛國出車禍,最傷心的除了妻子女兒, 就屬這個大哥了。
江如月抱了抱江溪,這個二妹今天就跟白麵糰的福娃一樣,逮誰來都是滿臉笑, 跟掉了蜜罐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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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叔在, 你又可以作天作地了!”
話聽著酸溜溜,可眼裡全是欣慰, 江溪今天心情好,不跟嘴笨的計較。
顧爸爸往來鴻儒,目無白丁,還真少見這樣直來直去沒什麼講究的老農民, 可看著這一對兄弟真情流露,心中震動,負著手忍不住撇頭看了下左手邊的兒子。
顧雲飛垂著腦袋低頭看腳尖,看不清臉色。
他嘆了口氣,興許是他們一家都太過自矜了,總認為過多地袒露自己不雅,當年小飛回來,他們除了一個擁抱,連句安慰都吝嗇……
或許,從今往後,他也該改一改從前的相處模式。
“複查結果怎麼樣?”
“挺好。”
就是太好了,想到那群白大褂眼裡比探照燈還亮的光,江溪有點頭疼。
病房裡熱鬧得像過年,江母笑盈盈地端著水果拼盤招待客人,江父手上還掛著點滴,據主治醫師說,這樣的點滴還要再掛一個禮拜,確定病情不會有反覆,才能辦理出院。
“江姐姐,借一步說話。”
顧雲飛看著病房其樂融融的模樣,抿了抿唇。
少年頭頂挑染成金色的雜毛不知什麼時候染成了黑色,左耳一排囂張的耳釘全部取了,只留下一個黑瑪瑙耳釘,襯得更是唇紅齒白,精緻天成。
“……好。”
江溪看了他一眼,先推門出去,顧雲飛安安靜靜地跟在她身後。
江如月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撫了撫下巴:看來圍脖上也未必是空穴來風。
住院部大樓後有一個小花園,植滿了松柏,現在天還不很熾熱,宜人的風輕輕靜靜地吹,顧雲飛抬頭看著江溪,女子柔順的長髮被吹得往兩邊散,露出後頸一點潔白,如同最上等的白瓷。
許多身著病號服的人們愜意地沿著小徑散步。
繞過一群打太極的悠閒路人,江溪選了花圃旁的長凳,這樣的長凳,在許許多多公園都有。
“坐。”
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眯眼看了看天。
旁邊的松柏冠蓋格外繁茂,長凳被牢牢實實地遮在陰影下,顧雲飛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往陰影裡更藏了藏。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上次在巴黎……謝謝你。”
顧雲飛頓了頓,“如果不是你出手,我恐怕……”
江溪搖搖頭:“這事不論換成誰,我都會幫。”
巴黎的廣告比原定計劃多了兩天,原因就在於面前這個小祖宗。
到巴黎的第二天,江溪就跟顧雲飛攤牌了。她告訴他,“我跟韓琛正式交往了。”
少年的臉頓時就耷拉下來了,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江姐姐,你就不能等等我?我會長大的。”
兩人雞同鴨講,腦迴路從來不在一個區間。
江溪微微嘆了口氣,直直地看著他:“如果我喜歡的是你,即使你比我小上十歲,我都不會介意。”
她看著清冷規矩,骨子裡卻絕不是個循規蹈矩之人,道德底線也比正常人低。
小祖宗鬧脾氣,勢必是要鬧個天翻地覆,當下廣告也不拍了,驚天動地地……離“家”出走,跑去了附近的酒吧一條街。
人生地不熟,找起人來也特別麻煩。
縱然是學神,也有不靈光的時候,饒舌的法語把江溪整懵逼了,除了會說個“笨豬”之類的“早安”“晚安”“你好”,其他話沒到嘴邊,舌頭就先僵住了。frank在拍攝現場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拍攝進度被耽誤,江溪又有點……不放心,乾脆也跑出了舒適窩,去酒吧附近找人。
最後是在一家有名的gay吧裡找到人。
作者有話要說: 加班狗捂臉:秒射短短短短短……君!
立個flag,二貨樓明天會努力雙更~~!把秒射的歷史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