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別著反駁貧道。”
老道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陛下可以先仔細想想，比之先皇如何？”
帝辛沉迷妲己，連續幾個月不理朝政，荒淫無道還逼死皇后。
即便是這樣，天下也只有北海那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扯了反旗。
而殷郊呢？
他自打繼位以來，殫精竭慮，對國事從無怠慢。
偏偏天下諸侯皆反。
殷郊陷入了沉默，他覺得這個理由不對勁，卻也不知道該作何反駁。
老道眼看殷郊這幅模樣，趁熱打鐵地說道：“既然陛下不信，何不試上一試？”
朝堂上的群臣議論紛紛。
本來呂言就是在殷郊力主之下才當上太師的，不少大臣對此都頗為微詞。
不過因為呂言歸來之後，統率兩萬甲士擊敗了三十六諸侯國的聯軍，這樣出眾的能力才讓群臣放下成見。
此時被老道提起來，諸位大臣也都是忍不住心裡嘀咕。
“荒謬！”
微子啟大聲呵斥：“哪裡的妖道，敢在此妖言惑眾，汙衊當朝太師！”
殷郊沉默了許久，突然主動出聲詢問道。
“如何試？”
殷郊本來沒有懷疑過呂言，不過這老道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最主要的是，在呂言還是書店的時候，就敢肆無忌憚地入宮轟殺當世人皇，這種事可是連天道聖人都不敢做的。
呂言能做到這樣的事情，要說是他是逆天之人，殷郊還真不怎麼懷疑。
聽見殷郊的詢問，老道臉上露出了笑容。
“此人乃是為顛覆成湯社稷而來，陛下可假意罷免其職位，擺出問罪之意，便可見分曉。”
這位陌生的老道，其實是元始天尊的化身。
因為之前呂言表現出來的統兵能力，這天下間的諸侯就算連聯合起來，也幾乎不可能以軍事力量推翻殷商的統治。
既然從外部攻不破，那元始天尊便直接選擇釜底抽薪。
他之前和呂言在玉虛宮接觸過。
他相信，以呂言表現出來的性子，怎麼都不可能老老實實讓侍衛把自己拿下。
“陛下，怎麼能偏信一妖道之言，便罷免太師之職？”
微子啟還在努力勸說。
當初殷郊要立呂言為太師，他就一直在反對。
呂言說帶兵出城的時候，也就數他反對得最兇。
但是他並不是對呂言有什麼意見。
本質上，微子啟的行事準則，都是從成湯社稷的安危出發。
梅伯和杜元銑也在表示反對。
天下都亂成這個樣子了，怎麼可以再自斷臂膀？
而大臣們擔心的，也是殷郊在糾結的地方。
他當然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他本身對呂言感激不假，但是作為當世人皇，身邊有一個隨時可以殺掉自己的太師，也確實會偶爾產生一些危險的念頭。
就在殷郊搖擺不定的時候，一道輕笑聲響起。
“我果然還是不喜歡混朝堂。”
呂言笑呵呵地邁步走進龍德殿。
元始天尊的生命氣息何等恐怖，在他進入朝歌城的時候，呂言就已經感知到了。
自然是要跑來看看元始天尊想要做什麼，所以他都幾乎聽完了全程了，才出聲走進大殿。
他先是殷郊一眼，最後落在了元始天尊化身的老道人身上。
經過這樣一遭，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就算他能自證清白，也不可能讓這些念頭完全消失。
“太師……”
殷郊看見呂言出現，第一時間就想要解釋。
呂言則是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多說。
隨後朝著老道人走去，不急不緩地說道：“其實我不在意這種事了，本身也只是為了跟你們玩玩而已。”
這種類似的情況，他也不是沒有碰到過。
或者準確地說，是見得太多了。
他看著元始天尊，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看起來，你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堂堂聖人，竟然用這種招數。”
老道人模樣的元始天尊臉上無喜無悲，打了個稽首，道：“有用即可。”
呂言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你誤會了，這身官職，並不是我保命符。”
有官職在身，天道聖人們就會忌憚，不敢直接出手對付呂言。
可他之所以套著太師的官職，根本不是因為擔心會被天道聖人們出手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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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言一邊說著，一邊將腰帶上掛著的太師印取了下來。
“只是因為我太無聊了，讓你們陪我玩會而已。”
元始天尊臉色一沉：“狂妄！”
他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是作為與天地同壽的天道聖人，卻也根本不會對自身的安危有任何擔憂。
呂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氣。
隨即轉身將太師印朝著殷郊扔了過去。
“麻煩把我太師的職位下了吧，不然他們也太吃虧了。”
見狀，梅伯有些不忍地說道：“太師何至於此。”
呂言沒有理會殷郊和諸位大臣，而是朝著大殿外的方向一伸手。
“走吧，出去玩玩。”
說完，他便也不等元始天尊，就先自顧自地往殿門外走了出去。
元始天尊沉默了一下，卻也是有恃無恐地跟了上去。
朝堂上的群臣雖然對他們離開之後要去幹什麼很好奇，但是殷郊沒有發話，倒也沒有人敢跟出去，只是不時回頭看一看殿外。
“我知道，到了你們這個境界，就不可能死了。”
呂言瞥了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元始天尊，笑著說道：“你信不信，我有辦法讓你們境界跌落下去。”
元始天尊一言不發，沒有直接出手，在暗中和其餘的聖人聯絡。
至於呂言所說的能讓他們境界跌落，直接被他當成了玩笑話。
呂言也不在意元始天尊信不信。
要是不信的話，他反而更容易得手。
畢竟和光同塵這個金色級別的規則類能力，卻並不像其他的規則類能力那樣必定生效。
而是凝聚一道神芒斬出，也就是說，目標速度夠快的話，是可以躲開的。
呂言不動聲色地抬起右手，一道神芒在他掌心凝聚而出。
就在這時，天空中的雲層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扯開了一樣，出現了數道凌立其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