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就算是在土裡埋了三十年，人族石碑的封印還是沒有解除。
這次之所以從土裡爬出來，主要就是出來見見羅傑和咖啡機。
要不是聽見這一人一機在他墳頭嘮叨的話，呂言也不會有出土的想法。
而且就算是現在出土了，也只是暫時的，等送走羅傑之後，他還會繼續把自己埋起來。
不過，也埋不了多久了。
呂言畢竟也在土裡埋了這麼多年，他隱隱能夠感覺到，封印只剩下一小半。
大概只需要再埋個幾年就能完全解封。
反正是早晚的事，呂言現在也不著急。
讓他有些煩躁的是。
就算他在土裡埋了三十年。
輪迴系統的任務還是沒有開始。
呂言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輪迴系統給他的任務難點在哪裡。
那就是傳送的時間點太早了。
其實很簡單，假設接受這個任務的輪迴者不是呂言。
會出現什麼狀況？
就是一個正值壯年的輪迴者來到海賊王的世界，可是當他等到任務開始的時候，都已經幾十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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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垂垂老矣之後還剩下多少戰鬥力，就連能不能活到這麼久都不知道。
也就是這次任務的輪迴者是呂言，換一個正常的輪迴者的話，就算僥倖完成了任務回到現實世界，也肯定已經老得不像話了。
“好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我還得繼續埋會。”
呂言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
羅傑頓時氣急，一張臉都有些扭曲。
連忙道：“你這傢伙！老子可是海賊王啊，有你這麼攆人的嘛。”
羅傑真的很想呂言，不然也不會親自來尋找他的下落。
沒想到這才剛見面，還沒來得及喝酒慶祝一下，呂言就開始下逐客令了。
呂言看著羅傑這張長相狂野的臉，啞然失笑。
“你知道的，在船上的時候我就不喝酒。”
說完這句話，呂言轉身往自己墳頭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又突然停下來腳步。
他其實不太記得羅傑的事蹟。
只記得羅傑好像成為海賊王沒多久，就去找海軍自首，然後在被斬首的時候，說出了那番引發大航海時代的話。
想到這裡，呂言輕輕摸著自己的下巴，回頭上下打量了羅傑一番。
羅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而呂言是越看越覺得像。
所以說羅傑過不了多久就要去找海軍自首了？
他放下手臂，瞥了一眼一旁的邦德和艾爾兩人。
朝著羅傑使了個眼神。
“羅傑你過來一下。”
他之後想問的事情，不太適合讓太多人知道。
這位海賊王倒也乾脆，就這麼穿著一條大褲衩就跟了上去。
邦德跟艾爾兩人眼觀鼻鼻觀心，他們當然不會那麼沒有眼力見的跟上去。
……
海上生明月。
海面倒映著皎潔的月光。
呂言坐在海崖邊上，雙腿懸在半空。
羅傑就穿著一條大褲衩，盤腿坐在一旁，好像完全不知道什麼叫不好意思。
呂言深邃的雙眼就這麼注視著面前的海平面。
輕輕開口道：“你還能活多久？”
羅傑沒想到呂言一開口就是這種問題。
臉上原本爽朗的笑容逐漸收斂。
聽著呂言這種篤定的語氣，他也沒有再糊弄的意思。
有些沮喪地反問道。
“看出來了？”
“絕症麼？”
“嗯，庫洛克斯也沒辦法治癒。”
說到這裡，羅傑又嘿嘿傻笑起來：“庫洛克斯就是咱們船上的船醫，他醫術真的挺不錯。”
此時呂言臉上也沒有了那副習慣性的和藹笑容，只剩下了純粹的平靜。
他就這麼看著前方這片大海，沒有反駁羅傑那句咱們的船。
羅傑深吸了一口氣。
呂言這副模樣讓他有些不爽。
“你這是在幹什麼？你以為老子是誰，老子可是海賊王，哥兒多羅傑啊！”
羅傑甚至伸出手按在呂言的肩膀上，強行把呂言的身體扭過來，道：“我是不會死的！”
呂言看著羅傑這副唾沫星子亂飛的模樣，微微眯起眼睛。
抬手把羅傑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拍了下去。
語氣平淡地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麼。”
呂言知道，現在的羅傑已經成為了海上的王者。
憐憫這種事。
羅傑不需要，更不喜歡。
呂言其實能夠理解羅傑的想法。
就像將軍的歸宿是戰場一樣。
羅傑已經得了絕症，時日無多。
與其窩囊地死在病床上，還不如為世界的未來再添一把火。
呂言眸子半闔，輕輕說道：“包括讓你活下來，也可以。”
羅傑愣住了。
他深深地看了呂言一眼。
“從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這麼神秘啊，有時候我真覺得你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你也是我羅傑海賊團的副船長。”
說到這裡，羅傑停下話頭，哈哈大笑起來。
笑累了，才大手一揮，高聲道：“我來找你只是為了見見我的副船長而已，不是來找你幫忙的，我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呂言看著羅傑這肆意張狂的模樣，突然想起來。
按照這個時間點來算的話，羅傑似乎已經和波特卡斯D露玖結婚了，而且露玖也已經懷上了艾斯。
不過，按照羅傑的安排來發展倒也不錯。
呂言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你被公開行刑的那天我會去看的。”
扔下這句話，呂言轉身離開。
羅傑怔怔地看著呂言的背影，過了一會，笑容逐漸囂張起來。
朝著呂言大聲喊道：“既然你堅持的話，那就麻煩你當我兒子的乾爹吧！”
“我拒絕。”
平靜得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傳來，呂言已經重新躺回墳頭裡。
聽見這話，羅傑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猖狂。
羅傑的聲音很大，哪怕是海崖另一頭的邦德和艾爾都能清晰聽見。
兩人睜大雙眼，面面相覷。
“海賊王羅傑居然有兒子？！”
“我……我們是不是聽見了什麼不該聽的，不會被滅口吧？！”
咖啡機老氣橫秋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安啦安啦，老子覺得你們兩個還不錯，要不要跟老子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