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額頭的汗珠滴到地面，口腔裡像喝了一大杯無糖咖啡一樣苦澀。
整個人僵硬在原地，連握了幾十年槍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
就算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在真正直面死亡的時候，內心也難免會生出恐懼之感。
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選擇自殺的人，第一次自殺失敗後，就不會再有勇氣自殺第二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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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呂言不能算在其中。
呂言身上的血液也逐漸停止了噴湧，從移動泉水變成了一座血色雕塑。
血色雕塑背……呂言背著手，笑呵呵地走到井上兩人身前。
井上和領頭的男人見識過呂言剛才狂暴的一面，甚至沒有勇氣再嘗試著對他開槍。
這個國家就是這樣，底層的人會被洗腦得主動送命，而高層反而貪生怕死。
“我是不是剛見過你？”
呂言抬手摸著井上的腦袋，將井上那一頭黑色夾雜著白絲的頭髮逐漸染成血紅色。
井上像只溫順的老綿羊，沒有選擇反抗，不知道是不是種族天賦覺醒了，甚至開始有些詭異地崇拜著面前這位強者。
領頭的男人聞著撲面而來的濃郁血腥味，吞嚥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詢問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呂言眉頭一皺，不過在覆蓋了一層血液之後，沒有那麼明顯。
直接伸手將領頭男人的脖子掐住提了起來。
領頭的男人臉色眼看著變得漲紅，兩腳懸空，極為難受地不停撲騰。
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呂言手臂收緊，領頭的男人先是一陣劇烈扭動，隨後安靜了下來。
手指放開，領頭男人的屍體沉重地落到地上，再無絲毫生機。
井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不要學他罵人哦。”
呂言就像隨手按死了一隻螞蟻，笑眯眯地說道。
井上一下子跪到地上，慌不擇言地解釋道：“是……是是是，我會記住的。”
當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呂言已經轉身離開了。
井上長出了一口氣，彷彿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一屁股癱坐到地上。
瞥了一眼身旁還睜著眼睛的領頭男人屍體，苦笑了起來。
呂言很清楚自己這樣屠殺了一整個SAT部隊的行為，是在挑釁整個官方力量。
可如果是這個國家的話，他還真不怎麼在乎。
當發現人海戰術對他沒用的時候，在死神來了世界見過的那種大威力武器，就肯定會對他使用了。
為了不讓泉新一的家被毀掉，他沒有選擇回沙發上躺著，轉頭往街上走去。
現在清理寄生獸的任務進度條已經漲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還差最後一點，只要最後臨門一腳就可以結束這個任務了。
這也不奇怪，畢竟不管是寄生獸組織，還是最後的BOSS後藤，都已經被他解決掉了，還剩下的都是那種沒腦子活不過幾集的野生寄生獸。
雖然輪迴系統一直在瘋狂提示他的違規行為，但是沒有關係。
這一切，包括對輪迴者出手，這都是為了圓滿完成任務。
呂言心安理得地自我安慰著，反正就算違規了，輪迴系統也抹殺不了他。
深夜的街道行人多得不正常，除了一部分是被疏散出來的民眾外，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劇烈的槍擊聲中被驚醒，跑到街上來看熱鬧。
吃瓜，才是人類的本能。
在這樣緊張刺激的氣氛裡，看見一個血人從拉著警戒線的巷子裡不慌不忙地走出來，整個街道上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驚駭的眼神和驚聲尖叫隨處可見。
呂言往哪裡走，哪裡就立刻散開一大片空地。
那副滿是血腥味的形象，連負責警戒的警察們都陷入了恐懼之中，不敢衝上去把他按住。
就在這時。
三架造型奇特的戰鬥機劃過天空，巨大的轟鳴聲讓呂言都忍不住朝著空中望去。
……
某處軍事基地裡。
“長官，我不理解，那裡還有很多普通民眾，您為什麼要下達低空轟炸的指令？”
“天哪~我的鮑勃老弟，你還是這樣可愛，只不過是一群黃皮猴子，哦，我是說真的，誰在乎他們的死活呢？”
“我們應該尊重他們的人權！”
“上帝啊，快來拯救一下這只迷途的羔羊吧，那只不過是骯髒的政客們用來騙選票的玩意，相信這些東西，你真是太可愛了，我發誓我好像都有些愛上你了……”
……
轟轟轟！！！
一枚枚轟炸導彈投下，夜空裡燃起來一大片火海。
一時間血肉橫飛，真正意義上的地獄場景降臨了。
再也看不見聚集的人群，只能聽見此起彼伏的慘叫和求救聲。
濃煙燻得人眼睛發酸，看不清眼前的畫面。
一道焦紅的身影拔地而起，落到了一根熄滅的路燈上。
呂言稍微動彈一下，就會抖下幾塊血痂。
高溫讓他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像是穿上了一件血質盔甲。
一枚導彈落到路燈旁邊，轟然爆炸開來。
龐大的氣浪裹挾著呂言撞進了一間民居裡，和一個身材瘦削的輪迴者沉默著對視了兩秒。
刺客12580人都傻了，他記得寄生獸世界裡沒有這一茬啊，怎麼突然變成了中東戰爭片。
就算是二界的輪迴者，在這樣的轟炸面前，還是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只能窩在房間裡瑟瑟發抖，憑運氣活下來。
可是誰能告訴他，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焦紅怪人是怎麼回事？
恍惚間，刺客12580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這是進入了某個科幻片？
呂言若無其事地從地上爬起來，就開始扣自己身上的血痂。
這畫面看起來很爽，刺客12580舔了下嘴唇，忍不住也想上手掰一下。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
房外還在不斷有轟炸聲響起，局勢不明的情況下，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
呂言已經終於剝光了身上的血痂，露出了已經恢復正常的白皙皮膚。
“是你！”刺客12580指著呂言驚訝道。
“哈哈，是啊，真巧。”
就在這時，想必是某只倒黴寄生獸被炸死了，輪迴系統的提示音響起。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