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憂，我這裡還有更壞的訊息。”闌
維德一邊說著，一邊環顧整間會議室：“‘魔方’的移動速度已經降了下來，可惜發出這個東西的世界很險惡啊。
就在五分鐘前，近地軌道二號觀測臺發回地面的訊息，所有方向，都在同一時間接收到了，與‘魔方’相同形式的引力波。
初步判定這個囊括的範圍，是整個太陽系。”
這也就意味著，即便是打算放棄地球，依靠目前還不成熟的星際航行技術，也不可能逃出太陽系。
人類文明連個火種都不可能留下，只能安靜地等待毀滅的到來。
不出維德所料，隨著他的講述，原本就氣氛凝重的會議室，此刻更是凝重地幾欲令人窒息。
柯曼琳苦笑癱倒在座位上，如同一個被抽掉骨架的人偶。闌
作為從歐洲航天局調配過來的高級顧問，她大概也能推測出這是何種原因。
“是啊……這才對，高維的物體，怎麼能用三維的目光去看待呢。”
她的聲音中，可以明顯感覺到壓抑不住的顫抖。
其實早就應該意識到這一點。
對一張紙上的文明來說，他們做不到同時觸控無數個不同的方向。
可是這對一個人來說，卻很簡單，僅僅只是需要將這張紙卷起來而已。
但，其實有沒有弄清楚這一點，都不重要。闌
因為無論如何，以人類文明目前的科技水平，壓根就無法抗衡這樣的武器。
甚至於說，由於維度的差距，就算想要對其施加影響，都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情。
倘若沒有呂言，整個人類世界能做的，就只有在麻木於絕望中，步入消亡罷了。
在場，只有三個人沒有表現出什麼絕望的情緒。
史強是屬於沒整明白，維德是覺得無關緊要。
只有呂言，才是陷入了沉思。
當然，他不是在想應該怎麼解決這個“魔方”，他只是對此感到很奇怪。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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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這種已經在把維度當做武器的文明，應該不至於連二向箔都沒有掌握。
那二向箔又不是什麼很珍貴的東西，沒見歌者、邊緣啥的，都是滿倉庫的二向箔。
如果真的是打算要進行清理，那扔一塊二向箔到太陽系來，顯然更方便，也更符合清理的要求。
為什麼偏偏要用這樣效率低下，卻足夠強大的武器，來進行清理？
難不成，扔出這個“魔方”的世界，還真有什麼惡趣味，想要讓人類文明多感受一下痛楚和絕望？
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對。
呂言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莫名地產生了一個古怪的猜測。闌
這“魔方”一顆行星接一顆行星的撞擊過來，怎麼好像是在故意等某個東西出現一樣？
……
行星防禦與交流理事會總參謀部的作戰中心。
這間位於PDCC總部大樓內的會議室，同樣充斥著絕望與凝重的氛圍。
有關於“魔方”的資訊，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同步到了各個機構和部門。
只可惜，這頂多是讓絕望更快蔓延罷了。
有人望著身前顯示屏上的資訊，唉聲嘆氣，有人則是像被狂風吹拂的桅杆，在瑟瑟發抖。闌
“如果按‘魔方’目前的軌道執行，它預計會在一小時到三小時之間，撞擊海王星。”
常偉思合上手中的資料，神色肅然地說道：“諸位，各部門的研究已經全面展開，主要難題在於，如何對高維度物體施加干涉。
我知道，對於這方面的研究，尚未步入正軌，別說是在短短的四天內，哪怕是以四年乃至四十年，這方面的各項關鍵技術，也很難成熟到實用階段……而‘魔方’的威脅已是迫在眉睫。
我想諸位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時間緊，任務重，甚至於說，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我還是希望諸位能夠振作起來，繼續嘗試尚存一線希望，放棄，就什麼都沒了。”
在場眾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沒有人站出來對常偉思的話語表示認同。
只能說，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再多的雞湯，也無濟於事。闌
相較於在死前做些無用功，或許好好享受最後的幾天時光，才更有意義。
……
薩尹秘書長在長久的沉默過後，終究還是擠出了一絲模式化的微笑。
她望著座位上這些各國代表，道：“民眾，也有權知道真相。”
倘若在末日來臨的前一秒，環衛工人還在清掃著大街，程式設計師還在眼泛血絲的敲著程式碼，流水線上的員工還在手臂痠軟地忙碌……
那也，太悲哀了。
“無知也是一種幸福。”闌
一位小國的代表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菸點上。
這種場合下，原本是不允許抽菸的，不過現在也沒人會說什麼。
是做個湖塗鬼，還是戰戰兢兢地等候毀滅到來，到底哪一種更好，其實見仁見智。
“那就投票表決吧。”
……
“老呂，你也沒有辦法了嗎？”
史強嘴裡叼著的香菸，菸頭被他的牙齒咬得扁平：“像你之前那樣，轟的一拳，直接將這個什麼‘魔方’打爆不行嗎？”闌
話音未落，會議室裡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聚焦到了呂言身上。
毫不誇張地說，呂言已經是人類文明最後的希望了。
對於一點，呂言本人倒是沒什麼身為救世主的自覺，他只是若有所思地回應道：“我還沒弄明白原因。”
順帶一提，“魔方”的執行軌跡，並非是徑直朝著某個目標撞來。
它反而像是在遵循著某種設定好的程式，彷彿一顆遊離在牛頓第一定律以外的行星，有著不受影響且只屬於它自己的執行模式。
冥王星距離海王星最近的時候，只有十七個天文單位，之所以沒有很快出現第二次撞擊，是因為從“魔方”的執行軌跡來推測，它還要繞一個不必要的弧線，才會撞上海王星。
就如同故意留出來的緩衝時間一般。闌
“還有什麼沒弄明白啊？”
史強急切地追問道。
呂言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嘆了口氣。
“好吧，今晚零點之前，我會嘗試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