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散的黑曜石珠子，秦氏眼角緩緩滑下一道清淚。
這是當年她愛之人送給她的，若非白素染鬧著非要買紅珊瑚，她斷然不會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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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散了一地的不只是幾顆黑曜石，更是她留給曾經輝煌的最後紀念。
良久，她嘆了口氣 低頭想要撿起離自己叫腳邊最近的一顆珠子，卻在剛剛彎腰時被一雙手扶住。
楚醉垂眸看著秦氏，道:“五舅母，我回來晚了。”
“醉兒！”秦氏看見她是忽然展開笑顏，隨後立刻將楚醉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道:
“這些天你在外面過得怎麼樣？有人欺負你嗎？怎麼又瘦了？”
“我很好，五舅母，只是您一直珍愛的黑曜石散了。”
秦氏道:“無妨，黑曜石可以撿起來，你好好回來就好。”
燕傾城看了滿地的黑曜石珠子，問道:“要撿起來嗎？”
楚醉道:“傾城，不用你撿，她來！”
楚醉起身指了指一旁的白素染。
白素染當即急了:
“楚醉，我沒聽錯吧？你讓我撿？你個被逐出家門的小賤人憑什麼命令我？”
楚醉冷冷看向她，“我跟你說過，你下次再拿五舅母的東西，你會和王婆子一樣下場！”
白素染被她的眼神激的一個激靈，連忙看向秦氏道:
“娘，你看這個小賤人，她嚇唬我！”
確定秦氏眼神還是向著自己之後，白素染更加放肆
“楚醉，你上次就找姦夫，這次我看又換了個人啊？你這個不知道被幾個男人睡爛了，攀附權貴回來的女人，我們家不歡迎你，滾出去！”
“染兒，閉嘴，那是你表姐！”秦氏忽然抬高聲音怒目看向白素染。
看著難得發火的秦氏，白素染身體微微一震。
楚醉嗤笑道:“說完了嗎？那我就告訴你，我乃陛下手下一等謀士，我不用攀附權貴，我，就是權貴！”
“近來風頭正盛的那個楚公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你！”
楚醉拿出腰間錢袋道:
“你信不信隨你，但是你要知道，我不殺你，只是不想讓五舅母傷心，這裡有十五兩碎銀子，你把黑曜石撿起來，這就是你的。”
“此話當真？”白素染一見錢就激動，十五兩，那是秦氏一年才能賺下來的錢。
有了這個，她就可以買紅珊瑚手鍊和各種好看的衣服，簡直美哉。
“好，我撿。”白素雲立刻低下頭將所有珠子盡數撿起來送到秦氏手裡。
看著秦氏班白的鬢角，沒有一點愧疚，沒有一句道歉，直接對楚醉一伸手道:“錢拿來！”
“好啊！”楚醉笑的諷刺 直接開啟錢袋一伸手將所有的碎銀子灑在了地上，對白素染道:“自己再撿吧！”
“你……”白素染氣的雙眼發直，正要給楚醉一巴掌，卻被楚醉一腳踹倒在地。
“哎呦，小賤人，你竟敢……”
“我有什麼不敢？再想對我動手，園子外那條人工湖就是你的歸宿！”
楚醉話罷拉著秦氏進屋，白素染臉色微微一白，便將楚醉拋到腦後低頭撿起地上的銀子離開。
楚醉看了一下秦氏的傷口，好在秦氏平日自己護理的好，傷口已經癒合，只留下點點疤痕。
楚醉給秦氏斟了一杯茶道:“五舅母，我今日約了柳氏一同吃午飯，您跟我一起去吧。”
“醉兒，你真的成了陛下的謀士嗎？”秦氏不答反問。
“是啊！”
秦氏擔憂道:“那你為何還要回來，這不是跟白子建為敵嗎？你一個謀士，勢力如何鬥得過他一個將軍呢？”
“為了你。”楚醉答的堅定。
“醉兒，我雖是深宅婦人，卻也知道，謀士最不該多情啊！”
楚醉堅定道:
“您是我唯一的牽絆，為了我在這裡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縱然與白子建為敵 我也要讓你從此抬起頭過日子。”
“好了，五舅母，快到午飯時間了，我們去找柳氏吃飯吧。”楚醉說著拉起了秦氏向外走去。
白府正廳，柳氏歡歡喜喜準備了一桌子好菜，又將最好的胭脂和最好的衣裳一應招呼在了白素雲身上。
進而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笑道：“雲兒啊雲兒，你真好看。”
白素雲不解道：“娘，楚先生不是約您一起吃飯嗎？您怎麼非把我拉過來呀？”
柳氏面上更喜道：“你不知道，這楚公子啊如今十八，尚未婚配，你不是也是十七歲的年紀嗎？這不正好跟他熟絡熟絡。”
白素雲蹙眉道：“娘，您怎麼能這樣呢？我喜歡的是未然哥哥，再說了，我都已經有身孕了。”
柳氏擰眉看向白素染，急切道：“你這不成器的東西，楚未然楚未然，楚未然算什麼啊？他頂多就是個靠著你父親上位的小將軍。
可是楚公子呢？他可是謀士，陛下的近臣，這些年因為大將軍安奕一直不喜歡你父親所以你父親的官職就一直卡在這裡。
如果我們能跟元昭結個親家，還愁無官可升嗎？”
白素雲爭辯道：“可是娘，我......”
“你什麼你？”柳氏止住白素雲的話道：“我還聽說，元昭小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可比楚未然俊多了。”
“大舅母現在才覺得我一表人才啊？之前也沒聽您這麼誇我。”
楚醉站在門口緩緩步入，月白衣襟逆光而立，平生幾分讓人不敢褻瀆的富貴氣。
一見楚醉進來，柳氏先是一驚，後平生幾分厭惡之情，轉眸看向她道：“你怎麼回來了？今兒我府上有貴客，趕緊走別給我找晦氣！”
楚醉笑道：“晦氣？大舅母忘了，我與您今日有約，怎好爽約呢？”
柳氏越聽越氣，她明明約的是楚公子，什麼時候約了楚醉？
隨後厭棄道：“楚醉，我留你一命你別沒事找事？別以為你穿個好看點的衣服就升了身價了，誰放你進來的，立刻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楚醉笑道：“我好心約你吃飯你卻要將我趕出去？”
“楚醉，你不許對我母親無理。”白素雲拍桌站起來指著她罵道：“快把這個小賤人給我轟出去！”
白素雲一聲令下，幾個屋內伺候的婆子紛紛擼起袖子上前來，還沒走到楚醉跟前，啪，啪，啪，幾聲響起，幾個婆子已經被燕傾城一人給了一巴掌呼倒在地。
“反了，反了！”柳氏眉毛一豎道：“馬長峰呢？官家，快帶家丁把這人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