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是否知曉,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直接影響到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情感定位。
一直以來, 武居直次都在潛意識裡認為, 高杉對松陽是一種比較復雜的老師的情誼, 就好像是雛鳥眷戀著溫暖的那一種。或許重要, 或許複雜, 但絕不會超過一個量,固定在一個範圍之內, 絕不會逾越分毫。
那不是愛情, 更不可能昇華成愛情。
其實到了這個地步, 武居直次本不該再去問, 畢竟他現在站在這裡有高杉的原因, 因為答案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會打臉, 可他還在期待那點個位數的微小的可能。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 高杉會害他至此。
更不願意相信的是,松陽的重要性超過了他。
也許是為了緩解這種不確定引起的緊張, 武居直次說個不停, 半是說服自己, 半是為心疼某人,“你知道,他因為你的死,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即使是現在,也沒有嘗試放過自己。”
松陽挑眉, 語言如刀,”那是你的問題。聽說你在他身邊很多年,原來你的陪伴起不到任何作用呀。“
武居直次卡殼了一下,蹙著眉頭,有些生氣,“你在得意?”
“我沒有。”松陽立即反駁,頓了頓,語氣平靜地說道:”對我而言,那些事情沒有多大意義。“
“沒有意義?”武居直次重複著,懷疑地目光彷彿要把松陽洞穿,“你是說,晉助,還是銀時,還是桂?“
松陽優雅地坐下,手指點在臉頰上,似乎是在沉思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這個樣子,和記憶中的松陽老師真是有超級大的差別呀,武居直次內心感嘆了一聲,同時忍不住猜測,若是joy3跑過來,會不會認不出這個人來?只一秒,他自己便給了否定的答案,光是這張臉,對於那群師控而言,就已經是畢生難忘的了,估摸著這些年裡不知道夢見過多少次,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他沒有壞心眼的,惡劣地期待著,某一天的師徒相逢的場面,少有的沒有幸災樂禍。
故人死而復生本是好事,可是好事裡面摻了陰謀,那究竟是還是壞,便難說了。
“不,我說的,是吉田松陽。”
一句話出來,武居直次懵了懵,好半晌才轉過彎來,更是憂鬱,“你連名字都是假的?”還有什麼是真的!
“全說是假的好像也不是,那僅僅是我的一部分。”松陽解釋道:“和你在人生的道路上會遇上很多人一個道理,銀時、小太郎、晉助、包括你,在我作為吉田松陽而活的那幾年裡,只不過是我人生的一個分支。”
“很深刻。”武居直次點頭,對如此解釋既不相信也不懷疑,排除銀時等人的關係,其實他對松陽根本不在意。
如果對方不主動找上門來的話——
“那麼,哲理的你,能否告訴我,你刻意找到我,究竟有何目的。”
松陽笑了一下,似乎不打算這麼迅速地進入正題,慢悠悠地開了個玩笑,“作為老師,想見一見,把我學生帶壞的人——這個理由,你覺得夠不夠?嗯,該怎麼說呢,當我知道你們在交往的時候,我真的很詫異很不解。”
武居直次抬手阻止,有過往的經驗,他非常清楚,接下來的話一定是戳刀子的,把他貶低到一無是處。
“過去的事就不用多提了,我和晉助之前的感情,也不需要你一個充滿了謊言的老師說三道四。”對,別人或許有資格說他怎麼樣,可松陽還是算了吧!大家半斤八兩嘛,誰也沒比誰好到哪裡去!
松陽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地說:”吉田松陽可沒有說過謊。“
武居直次聳肩,並不吃這套,“你是誰,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現實一點,直接說找我有什麼事。”
“難道不是你被丟下了,我的人出去正好接了你嗎?”
“……”似乎也沒錯。
武居直次若有所思地看著松陽,“看來,我應該重新評估一下我的價值了。竟使你們這麼費勁心思。”
松陽做了個“請”的手勢,一派溫和的模樣,“那你回去慢慢想,好歹是熟人,我特意給你安排好了房間。”
這是不放人離開的節奏。
武居直次眯起了眼,心說,我就等著瞧,看你在這裡裝神弄鬼到底有什麼目的。
走到所謂的熟人刻意安排的房間裡,桌上上已經擺上了精美的食物,帶著他來的天人說他可以隨意。
武居直次並不想領情,而是半諷半刺地,說:“他是想把我餵飽,然後再殺嗎?胖一點的人殺起來更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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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對於我來說,只要是可以殺的,感覺都一個樣,沒有胖瘦的區別。”
“你真是一點幽默都不懂……”
武居直次嘆了口氣,覺得自己行為可笑,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人家幽默不幽默的。
天人本打算勸說兩句,結果就看見愁眉苦臉、想不開的武居直次坐了下來,拿起筷子狼吞虎嚥。
“難道不應該先懷疑懷疑,飯菜裡面放毒/藥了嗎?”
武居直次沒理他,心說:好歹我是個有價值的男人,松陽怎麼會捨得把他毒/死。
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急需食物治療。
這時,房間門開了。
進來一個大捲髮的男人,眼神十分冷酷,瞥了一眼,就讓房間裡的天人走了。
由此可見,他這個有價值的男人,此時此刻毫無隱/私,房間如同虛設,誰想進來都可以。
大捲髮的男人站在面前,武居直次並沒有停止進食,僅僅是用眼神示意這位自我介紹,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看你的樣子,顯然是不記得我了。”
大捲髮一開口便有料,然而有記憶的武居直次並不害怕,只要不是感情債,其它的都不是事兒。
“抱歉,也許是時間過得太久。”
他完全沒有印象的人,要麼是其本人很平凡、過眼即忘,要麼就是只匆匆見過一面,在很久很久以前。
人的記憶容量本就有限,何況是他這種穿來穿去的,能記得的事多數是比較重要的。
“確實,距離上一次見面過去十多年了。”
武居直次這才正視他,細細地打量,“我不願意花時間在猜測上,能不能直接一點告訴我?”
“你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這個不能強求的,你也說是十多年前啦,沒有人會那麼長時間一點改變都沒有吧?”
“當時你的眼睛裡只有一個高杉晉助,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我說,你能不能也聽一聽別人說話?”
自說自話的傢伙,果然最不好相處,武居直次撇撇嘴,很懷疑是否有必要繼續談話。
“松陽……只是他漫長生涯裡的一段荒唐的經歷,他的名字叫虛。”
武居直次來了興趣,同時也在猜測這個人的身份,難道真的是遇見過的、很重要但被遺忘了的人?
“虛?”
虛是什麼?
唯一的印象就是別的劇場裡的死靈,武居直次正襟危坐,即使給他來一個黑崎一護,他也不會驚訝了。
“你聽過奈落吧?”
“呃……”
“難以置信。你以前花了那麼漫長的時間,廢了那麼大的功夫,甚至不惜陷入輪迴,竟然還離真相萬里。”
“你好像誤會了……”武居直次一點都不認為他會如此不識趣,真相對他而言真的不是那麼重要。
其實他很自私,心眼很小,容不下太多人太多事,特別是太正義的、對他本人沒啥好處的,他一點都不摻和。
武居直次頓了頓,莫名有點得意,微微抬了抬下巴,沾沾自喜,“可能傳言中的我,比較不一樣。”
那人冷冰冰地看了他好久,完全不明白他在得意個什麼勁,“你收集情報的本領,真是讓人不忍心看。有好幾次,證據都擺在了你的面前,可你看過以後,卻一點想法也無。唯一沒有令我失望的,只有三年前那次。”
莫名其妙被貶了個徹底,武居直次再好的脾氣也被激起了一絲火氣,但他卻在關鍵時刻忍而不發。
因為他聽到了關鍵詞——三年前。
兜兜轉轉,竟然又和當年扯上了關係。
三年前幕府突然插手,他承認是最初是因為想把水攪渾一點,所以在人家送上門來時沒有拒絕。
以前他無暇顧及,也不願意深想,現在這個人提出來……莫非當年是有人故意給他下套,而他不知不覺地鑽了進去?
心思急轉,面上卻不動聲色,他等著面前這位主動找上來的人給他解惑。
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個人是無聊的找上來的,更不會因為所謂的舊情,那種東西想來是沒有的。
“聽說你失憶了。”
“……是。”被突然的轉移話題,武居直次懵了下,然後按耐住,靜靜地等待著。
他就不相信,真的會有人無聊到東扯西扯不說正事的!
“我看不像。”
“……”
這不鹹不淡、不緊不慢的口吻,真的超級讓人想打他的!
沒給武居直次出手的機會,那人自顧自地往下說:“十五六前,在松陽私塾附近,我也曾經出現過。”
所以——又是一個松陽的弟子?joy3的同學?
“我叫朧,但是和你猜想的不同,我跟白夜叉等人沒有情誼存在,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也是恨不得殺死對方的敵人。”
武居直次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回了句:“聽起來很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