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好意白若谷心領了, 他禮貌地對借他手環的人說了聲“謝謝”,笑著抬起手臂搖晃著手腕上的智腦。
“阿miu跟我很久了,除了他, 其它ai還真用不來。”
他的智腦表面因為光滑閃爍著光澤,其通體呈銀白色,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裝扮, 簡潔大方。
然而這副樣子在很多家世好、用慣了高配版智腦的人眼中是不夠看的。他們悄悄擰起眉,對比周圍機械大賽的場地,眼神露出一絲鄙夷。
這人腦子貌似有些不太靈光?
真不是來湊數的?
還有阿miu……
他們“嘖嘖”兩聲, 沒有說話,卻是搖了搖頭。一切不用言語,意思卻很明顯了。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所有人走到自己的操作臺上。他們環顧四周,當看到白若谷時, 又很快將目光收了回來。
從進入考場他們便沒有將白若谷放在心上, 甚至有人開始忘記了他是誰。
畢竟這只是今生只見一次,註定在今後賽場遇不見的人, 為什麼還要耗費心力去記住呢?
白若谷也走到了自己的操作臺上, 頭一低, 眼下的器械很是精良。
聯邦帝國為了這次比賽投入了大量的財力、物力。光從這麼多參賽選手使用的器械來看, 足以見到帝國對這次比賽的重視。
其他選手站穩後迅速開始檢查各個器械的好壞。白若谷沒怎麼動,直到臺上的螢幕閃了一下, 他抬起眼皮看了眼這次比賽的內容,才伸出修長的手指將個別器械撥了撥。
這時, 賽場周圍傳來了數道倒吸冷氣的聲音,有的人沒忍住小聲的念了一句“臥槽”。
由於賽場佈滿了攝像頭,選手們不敢有大動作, 只敢小聲嘟囔。
“只不過是初賽,就出這麼難的題,這是壓根不想讓人過呀!”
“我靠,一連組裝出20個功能不同的裝備,而且限時只有兩個小時?艹,說好的初賽簡單呢?這壓根就是地獄難度!”
有人猛吸了一下鼻子,壓著喉嚨將聲音弄到最小,卻仍是忍不住咒罵。
“這殺千刀的,還想要選拔人才?乾脆大家都回去種地算了!”
就連那位手握者能力相當於中級機械師“奇裡”的金卷法青年也是驚得滿頭大汗。
“奇裡奇裡!”,他急忙喊著。
“我在,主人。”,手環冒出了白色的身影。
“兩個小時你能做出多少個裝備?”
“搜尋資料庫模型,篩選最少時長……主人,我兩個小時可以做出18個。”
金捲髮青年眼睛緊緊閉住,他咬了咬牙,汗水從面頰滴落,他深呼吸,“我儘量努力,兩個小時做出兩個,不行我得快點兒了,我記得我最快速度是一個小時零5分鐘做出一個。”
考題難度遠遠超出了絕大多數人的承受範圍,這在機械大賽的剛一開始就給了他們重重的一擊,狠狠挫傷了他們的驕傲與自信。
有人自嘲了一聲,“就這難度已經快接近機械師的天花板了,接下來的比賽可怎麼比呀!”
正撥動零件的白若谷聽不到這些人說的話。
初賽對於他而言就像是在走過場,甚至題目出來之前他還想40分鐘內搞定就走。
當然如果有蘇繆的幫助,那麼可以縮短到30分鐘。
但是——
他手指一頓,抬起頭看著螢幕上的內容略微疑惑。
還想著畢竟是初賽,題怎麼著都該有些難度。誰曾想……
這題未免也太簡單了,簡單到他甚至有種有人在放水的錯覺。
蘇繆天生便與白若谷契合無比,他自然能明白白若谷此時的感受。
他甚至為了不影響白若谷的發揮,沒有特意出現去幫助。
但他此時無事,“腦子”裡突然回想起了之前那些選手對他的評價。
他愚鈍嗎?
蘇繆頭略歪,從而以另一種其他人看不見的形態從智腦裡脫離出來。
他如一個透明人寂靜地走在賽場中,有時身影直接穿過了一個人的身體,無人知道他的存在。當然,除了那些ai。
蘇繆睜著毫無情緒的雙眼環視著賽場每個選手身邊那些照樣無法被人看見的ai。
每個ai都在疲憊並盡力地幫助自己的主人完成比賽。只不過他們有的愚鈍,有的更愚鈍。
稍微只愚鈍那麼一些的倒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例如金捲髮青年的奇裡,幸虧奇裡可以同時分裂出好幾個意識,否則它此刻做出的作品絕對會功虧一簣。
它驚悚地看著在場地遊走的大boss,害怕得瑟瑟發抖,很不得將自己塞進手環裡再也不出來。
ai也有自己的世界,眾所周知,蘇繆是ai界的神,哪怕所有的ai加起來都敵不過蘇繆一個。
在比賽剛開始前,它也聽到了選手們對蘇繆的議論。
那時候它就驚懼不已,它只是一個小螞蟻,如何和蘇神這種龐然大物相比?
全場自然不止一個奇裡ai害怕,稍微有些意識的都會打顫,尤其是那些和蘇神作過比較的,更是羞愧不已。
主人你太高估我了,那可是神呀,我只是個小蝦米嗚。
就在選手們為了製作裝備而滿頭大汗的時候,白若谷不緊不慢,眼神一瞥便隨手挑了十來個零件。他彷彿被這種零件瞭如指掌,哪怕不看,光憑感覺就能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拼好。
十來個零件,拼裝他花了三十秒,就這他還覺得自己慢了些。殊不知,對於那些自謂手快的選手而言,5分鐘都是奢侈並遙不可及的存在。
一個又一個的小零件被組裝好成,白若谷又開始收拾導線。
他連水藍晶那種材料都能處理,更別提這種小兒科的東西。
“唰唰”,材料碰撞的聲音以及快的頻率響起,這引得很多選手向他這邊看來。
這一看讓他們心臟驟縮,只見對方手指舞動飛快。那模樣像極了動漫裡的主角結印時的模樣,手快得他們根本就看不清楚,只能捕捉到虛影。
白若谷神色淡然,神態方面甚至顯得輕鬆,這和他手中動作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臥槽,這該不會是在玩兒吧?”
“不對不對,這看起來還像是有模有樣。不過誰家拼裝不是一個介面一個介面慢慢對,哪像他連看都不看直接穿到一塊。”
“媽耶?咋感覺這一幕有些玄幻?”
就在不少人以為白若谷是在瞎玩的時候,卻猛地聽見了“叮”的一聲。
他們神色瞬間變了,眼眸睜得很大,甚至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這道聲音他們無比熟悉,甚至不知道用過多少次。
這是計數器的聲音。
為了不影響大家的狀態,計數器採用每製作好4個裝備報一次數,條件是裝備必須合格,兩個小時內總共報5次才算透過。
這才離考試過去了幾分鐘,就報了第一次時?
他們迅速看向計時器,上面的數字讓他們的大腦一片空白。
5分鐘。
5分鐘4個裝備?這是什麼神一般的速度?
他們感覺頭暈腦脹,甚至連站都站不穩。迷迷糊糊間他們看向了白若谷的臉,誒?好像有些眼熟,這不就是……這不就是……沒有手環的那位嗎?
當時發生的什麼來著?
他們想起了那些輕視與暗底下的嘲笑,霎時腦瓜子“嗡嗡”地響。
曾經影視裡面的內容挪到了現實中,真正的大佬低調處事,總有一些井底之蛙目光短淺,在旁說一些可笑的話。
如今畫面一轉,他們倒成了被曾經的自己所鄙視的井底之蛙。
天旋地轉中他們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甚至因為自己剛才的想法而羞愧臉紅,甚至不敢再看白若谷。
比賽依舊進行,整個e場寂靜無比,唯有有白若谷手中的零件因碰撞而造成的“啪、啪”聲。
選手更是想鑽進地縫裡。
“叮”的一聲,這次速度更快,僅用了4分鐘。
過了一會兒又是“叮”的一聲。
“叮”。
當白若谷將最後一個裝備放在臺上,伴隨著“叮”的一聲,計時器瞬間停止,最後的數字落在了19:48:12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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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比賽正式結束。
白若谷抬起頭邊活動了一下手腕,隨後往賽場外面走去。
選手們除了被已經驚到麻木的內心,他們的大腦早已混亂一片。
他們是誰?
他們在哪兒?
青蛙怎麼念來著?呱、呱、呱。
白若谷出了賽場,外面天朗氣清,萬里無雲。通往外界的過道上,寂靜無聲,唯有他的腳步迴響。
看著監控上的畫面,參謀長沉聲問:“他是第一名嗎?”
“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目前的第二名還在c賽場製作第13個裝備。”
科研所所長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據估計,等第二名走過這條路大概還得再等15分鐘。”
“啪、啪、啪……”,參謀長摘下了手套,慢慢鼓起了掌。
隨後,整個後臺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也不知道是誰欣慰地笑著說了一句,“帝國這下子有救了。”
機械大賽初賽19分的成績在帝國引起了轟轟烈烈的動響,無數人沸騰了。
他們看到這個只有神能做出來的成績,內心如熱浪翻滾。他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個人是誰,然而帝國卻為此做出了嚴格的保密,可這不妨礙他們在星網上訴說著自己的崇拜。
[我去,這個人真的是絕了,怕不是祖師爺保佑?”]
[這能夠呀,你沒看到那題難到什麼程度嗎?能牛成這樣,說是祖師爺附身都不意外。]
比賽後無意中看到了這條訊息的參謀長:……
現在的年輕人,真料事如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