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谷前腳剛檢視完名單, 還沒等他多加思考，後面便有一位高管因為另外些事給他發來了通訊請求。
他想了想，先是讓前臺那邊等著他, 等掛了之後便將那邊的訊號接通。高管恭敬且有禮貌的詢問聲從智腦中傳了出來。
“總裁，再過兩個小時練習生們的期中考核就要開始了, 您看您是什麼時候來？”
此話一出, 白若谷才恍然想起今晚是練習生的考核期，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回覆道：“你們先做準備，我等一會兒到。”
“好的。”
白若谷本想將通話結束通話, 誰知高管那邊又有事情。
“總裁……”，高管遲疑了一下。
“嗯？”白若谷發出疑問的聲音。
高管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了。
“雖然我只負責管理影視這一模組，但是我還是想問一下您……”，那邊的高管站在桌子旁邊翻動著手底下的公司全景圖, 邊看邊說。
“在這次我們公司招聘的這群新人中, 有人是主攻演技，有人主攻舞蹈, 有人主攻綜藝……但是唱歌的非常少。就算我們有專門的歌唱培訓課, 可以僅僅是錦上添花而已。”
“哦？你說說看？”白若谷興致來了, 他將辦公椅搖了半圈又搖了回來。
高管看白若谷來了興趣, 於是壯了膽，繼續詢問。
“我們6樓有一半都是錄音房, 裡面有數不清的裝置以及樂器，光這些硬體設施已經和其它領域快平齊了。”, 高管停頓了一下，接著問道：“我想您是不是一開始就有歌唱領域發展的打算？不然也不會準備這麼多。”
說著說著，高管疑惑了, “既然您有這一方面的打算，可這一次招募為什麼沒有專門選拔歌手呢？”
高管原以為是白若谷忘了，誰知那邊傳來了淺淺的笑聲。
白若谷垂下了濃密的睫毛，他彎著嘴唇輕輕地笑了笑。
“一來，是因為我對這一領域不熟。二來，既然要做，那一定要做到最好。可現在，我們還缺一塊敲門磚……”
掛掉了電話後，白若谷活動了下酸澀的肩膀。
也不知道在這辦公室坐多久了，他有些疲憊。於是也不用前臺再次打過來，他的站起身披著外套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到底是什麼情況，等會兒他要親眼看看。
一出電梯，外面光線大亮，白若谷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側光而立，不高不矮的小青年。
“總裁好。”前臺一眼看到他便立刻彎下腰打著招呼，徐風來聽到聲響也轉過頭看了過來。
徐風來相貌不算出眾，但也算五官清秀。見到白若谷親自前來，他先是有些驚喜，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目光躲閃，整個人侷促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
白若谷將其從頭到腳打量。
這副打扮在普通人眼裡還算過得去，可畢竟走的是流量，一身裝扮只有褲子是品牌，但也比較破舊，上衣和鞋子雖然新，但也都是平民款，兩件加起來價格不超過一百。
白若谷將眉頭皺起，嘴唇抿了抿。
還記得上一次見面，徐風來算不上出眾，但打扮還算接近平均水平。可現在……
眼前的徐風來臉色明顯變得暗黃，似乎有心事黑眼圈也比較顯眼。頭髮雖然經過精心打理，可色澤偏暗，甚至耳畔多了幾根白髮。
這一看就是遭遇了什麼變故。
白若谷心裡像是懂了些什麼，但他並沒有直言，而是裝糊塗說道。
“好久不見，徐先生。”
徐風來眼皮一跳，下意識縮了縮，隨後抬起頭看著眼前光鮮亮麗的白若谷，勉強地笑了笑，“你好、白……白總。”
白若谷笑著點了點頭，揮手讓人準備好茶，他則帶著徐風來就近坐下。
徐風來忐忑地走到座位邊，眼神不停地打量著周圍。等看到四周華麗的裝飾、精美的設計，他攥了攥褲邊，心裡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這實力明顯是要比他現在的經紀公司茶梅花高上一大截子，或許，他可以抱有一絲幻想？
他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想要拼命遊上星宿這艘大船，因此他看向白若谷的目光熱切中帶些懇求。
白若谷看到了這眼神手指敲了敲桌面，他扯了扯笑了容，依舊用客氣地語氣詢問，只不過其中難免夾雜了一些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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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專門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有、有！”徐風來有些焦急，生怕錯過這個機會。
白若谷揚了揚手，示意徐風來繼續說。
徐風來的面色發白，眼神轉了轉又垂下。他看著精緻的玻璃桌面，聲音壓低帶些顫音。
“我來是想求您一件事……”，他邊說邊停頓。
“嗯？”
徐風來扯了扯乾澀的喉嚨，緊張又忐忑地說：“我想求您簽下我……”，說完他抬起目光想看白若谷的反應，卻又自知這條件過分而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白若谷手指一頓，眼神一凜，隨後又變得平緩。他笑了笑，禮貌地問：“徐先生這是合同到期了？”
這一句話噎住了徐風來，他的手掌攥緊，額頭多了些虛汗，他斷斷續續道：“沒……沒有。”
“這……”，還沒等白若谷說完，旁邊立馬就有人幫白若谷回覆。
前臺小姐禮貌地笑了笑，語氣溫柔，“抱歉了這位先生，您這個要求真的很難實現。”
白若谷並沒有反駁，他沉住氣，不慌不忙地喝著茶，任由前臺小姐繼續說。
能做前臺的察言觀色定然出色，她心領神會，笑著繼續解釋。
“實話說，您來的時候我們這裡已經顯示出了您的資料。您是一位二線歌星，可以說已經達到了星宿很多人都達不到的高度，但同時也意味著您的解約金更貴。當然，我們小白總一向看中的是才華。若您真的出眾，解約金星宿幫你支付未嘗不可，可我們星宿更在乎的是潛力。況且，強行幫您解約勢必會得罪您現在的經紀公司……”
話說到這兒，徐風來哪有不明白的？他嘴唇變得蒼白，勉強地笑了笑。然而手卻攥得更緊，猶如攥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白若谷以為這只是一場簡單的會面，往後再無瓜葛。
畢竟他不再是熱血少年，成年人的世界利益始終靠前。這世上有難處等人多了，他也不可能一一幫助。
就在他再次飲下一口茶的時候，卻聽徐風來壓抑著聲音說道。
“白總要不要聽我唱首歌？我覺得我還有潛力。”聲音太低顯得非常粗澀，直到最後甚至沒了聲，但白若谷能聽到尾音處瀰漫著的絕望。
白若谷眼皮微抬，他將茶杯放下以一種關懷的語氣說：“榮幸之至。”
徐風來本想現場清唱，白若谷卻攔住了他，讓人給他端來了溫水，先好好緩緩嗓子，之後帶著他去了六樓的錄音室。
兩個人坐著電梯上來，一進去光線大亮，然而卻清冷無人。
徐風來有些詫異，白若谷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嘆地說道：“平日裡那些新人都在練歌，這裡從裝修好到現在還是頭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使用。”
徐風來心頭震了震，一想到這裡專門為自己而開，不由得頭皮發麻，壓力倍增。
白若谷卻是笑眯眯地說：“不用緊張，放輕鬆，所以說你是第一個，可萬事都有開頭，保不齊第二個馬上就來了。”
白若谷走到前面領著路，徐風來拍著胸口大口呼氣，掌心盡是溼汗。
白若谷走到一間錄音房間前，經過瞳孔認證後，房門自動開啟。
錄音房面積不小，約有七八十平，主體呈暗色調，給人一種安全的氛圍。
這裡各類樂器一應俱全，最裡面是錄音室。白若谷將這裡的裝置通通啟動，徐風來在他的目光下走進了錄音室。
臨閉門前，徐風來有些忐忑地回望白若谷一眼，白若谷揚了揚手示意加油。
徐風來深吸了一口氣，回想起這麼多年一直不敢讓別人知道的譜子，他總算鎮定了下來。
成敗在此一舉。
等進入錄音房後，徐風來為了先熟悉周圍裝置，先關掉了外放，他唱的歌也只有自己能聽到。
摸著這裡嶄新的器械，徐風來一陣恍惚，隨後眼神鋥亮。
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的事，更別說還是全新的，他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眼眶竟有些發熱。
這裡的一切都很好，老闆也好，他真的好想留在這裡。
外面，白若谷氣定神閒地坐在一旁，手中是是從樓下傳上來的咖啡。
他細細地抿了一口，座位如一個躺椅一樣也跟著晃了晃。
可就在這時，他的腰突然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摟住了，那股力量正在發熱，似乎特意模擬著人的體溫。
還沒等白若谷說什麼，杯口他剛含過位置向下傾斜，似被人抿住了一樣，咖啡也被吸了好大一口憑空消失不見。
白若谷：……
多大的人了，還做這些？
“你能嚐到味道嗎？還專門喝一口。”
座椅搖晃著，白若谷輕飄飄地問。
像是這種人專門貼在白若谷的耳邊，沙啞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嘗不到，但我可以專門做出這些動作來假裝我可以嚐到。”
白若谷手抵在唇邊笑了聲，腰上的手臂卻越勒越緊。耳畔的聲音明明平緩沒有音調，白若谷卻能從話語中聽到些妒意。
“你剛才與他交流中最近距離為0.435米，已經超出個人距離，在親密距離的範圍內……”
白若谷手一頓，方才還氣定神閒的白總沒忍住咳了咳，他瞅了一眼空無一物的周圍，身體不由自主地往裡面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