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白若谷來了, 齊琪兒屏住呼吸一聲都不敢吭,就這樣面含激動地看著自家哥哥用溫柔的動作把娃娃抱走。
娃娃則仰起頭,像是意識到什麼專門往白若谷懷裡面蹭蹭, 還衝著齊琪兒似顯擺一樣眨眨眼。
齊琪兒:……
她是眼花了嗎?
白若谷參加了開機大典,又親自給香爐上了三柱香, 在媒體的閃光燈下拒絕了採訪。
當天晚上劇組準備了一場宴會, 就這樣,網劇風風火火地開拍了起來。
這部劇的原著也算是“文藝復興”,用灑狗血和意難平撐起了一片天。
白若谷換完裝, 墨髮三千,一身白衣,手執一把摺扇含笑站在鏡頭前。他與衛浣部分性格重合,也算是本色出演。
市場上的男主多為剛烈熱血成長型,從一小毛頭到享譽於世的大人物。而衛浣不同, 他是從神壇掉落到人間, 性格也是溫和且深不可測。
如今的科技發達,人物可以透過科技投影成小時候的模樣, 如此也高度還原了劇情。
鏡頭也是從小時候開始。
背景是一個亂世, 當時各國相互攻打, 百姓民不聊生, 齊皇衛橋雖後宮三千,卻敬重皇后。
他與皇后育有長子名為衛泱。衛泱從小被嚴厲教導, 稍有不慎便被一翻鞭笞,因而遠超同齡人。
衛泱從小就不知道親情是什麼滋味, 他也習慣了這種生活,以為天下父母皆是如此。
他性子冷,小小年紀便有了上位者的威嚴。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非常謹慎, 是一位優秀的皇嗣。
那年他十一歲,因才華出眾又是皇長子被封為太子,居東宮,正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曾站在高處俯望這江山,已經潛意識將這當做自己的天下。
可終究,變故有了。
第二年,衛橋與皇后的第二子出生了。
他站在臺下看著自己的父皇抱著一個嬰孩對著文武百官放聲大笑。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原來父皇的心裡也是有自己的子嗣的。
往後,他見到了自己父皇母後最親和的一面,他們對著自己的兒子耐心地哄著,哪怕是兒子尿到了他們身上他們都樂得開懷。
只不過,那個兒子不是他衛泱,而是他一母所處的親弟弟,衛浣。
他猶能記得,當年他背錯了幾個字被他父皇命太傅打他的手掌直到手板被硬生生打斷了。
他扯著嘴笑了笑,轉身離去。相對於父子,他與衛橋更像是君臣。
他始終對親情留了一絲期待。他記得自己看過很多戲本,其實父皇之所以嚴待他其實是因為器重他不是嗎?
他身為儲君,理應嚴於律己,萬事做到最好。他是長子,其實父皇母後應該更愛他。
他一直這樣勸慰自己,直到——
“後悔了,後悔了。”深夜傳來成年男子的哀嘆,那聲音帶著威嚴,整個皇城只有一個可有。
“怎麼了?陛下。”裡面傳出了溫婉的女音。
“早知道遲一年再宣佈儲君,眼下衛泱無大錯,不好廢太子。”皇帝有些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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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你也心急了些。這一年不犯錯,二年三年總有錯出。我知道你想將皇位傳給浣兒,但浣兒年齡太小,挑不起這擔子,這些年就暫且讓衛泱幫忙擋災。”
“也好,也好……哎。”
衛泱的心如沉入冰窖,他哭也哭不出,咧了咧嘴,只是紅了眼眶。
原來是這樣啊……
他轉身離開。
母後怕不是忘了,今日她生辰,兒臣還在這宮裡歇著呢。
第一幕很快結束。
其實這部戲的主角也不是衛泱,而是尚在襁褓的衛浣。然而衛泱卻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重要到本該屬於主角的第一幕讓給了他,成了他的舞臺。
飾演衛泱的角色不是其他,而是白若谷旗下的張玉青。
張玉青聽到安排時很激動,沒想到這麼重要的角色會落在他的頭上。從那兒以後,他日夜鑽研劇本,苦練演技。
終於,今天他大展拳腳,臨於孩童與成年人的心智,該有的懵懂,失去親情的失落悲傷一一體現,以幾乎炸裂的演技為這部劇弄了個開門紅。
導演忍不住叫好,白若谷也走過去對其表示讚揚。
當張玉青看到白若谷時還愣了一下,隨後激動難耐地搓了搓手。
“謝謝白總。”他目光誠懇。
“要不是您給我這個機會,我是不可能會有今天的表演的。”
白若谷拍了拍張玉青的肩膀,張玉青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戲繼續拍開拍,白若谷以這身裝扮拍了後面的戲,同樣也是演技精湛,導演忍不住舉起了大拇指。
“你們星宿的演員就是不一樣,個個都是這麼出色!”
就在這邊《塵生闕》開拍的時候,一年一度的藍星電影節也開始了。屆時電影百花齊放,藍星評委組將根據作品評選出各大獎項。
《光年》早在電影剛上映的時候就報名參加,同時也被外界媒體評為本屆最大的黑馬。
如今電影節在即,果不其然,名單一放出來,《光年》斬獲十六項獎項候選,幾乎涵蓋了各大獎項。
整個電影界轟動了,連帶星宿被推到了封口浪尖。
一道又一道的喜報傳來,白若谷給逐日發了資訊。
[老師,電影的事情您聽說了嗎?應該會獲得不少獎。]
逐日:[謝謝,也恭喜。]
白若谷眼神晃了晃,還沒等他繼續問,逐日又繼續發來了訊息。
[屆時我會在螢幕前看著你領獎,加油。]
白若谷沉默了會兒,回覆了個好。
電影節轟轟烈烈地開始了,很多名震星際演員紛紛到場。
隨著一陣又一陣的音浪傳過,白若谷也踏進了會場。
觀眾席的聲音呼喊到最高,有的人甚至暈厥。
於此同時,全星際現場直播,數以億計的觀眾正在收看這場頒獎典禮。
白若谷入座,鏡頭一下子移向這裡,彈幕都刷瘋了。
[啊啊啊哥哥好帥!]
[嗚嗚今天是頒獎典禮,一想到哥哥的身份就想哭。]
[愛哥哥,愛星遠。]
與此同時,星網上有關《光年》的話題也刷瘋了。
[一想到這個劇情就意難平。]
[不過幸好是假的,這只不過是個故事罷了。]
[嗚哇哇哇,還是好難過,我的星遠啊啊哭,他以後可怎麼活啊!]
這邊主持人講完開場白後,氣氛進入了高潮。燈光齊聚,萬眾矚目,大屏幕上播放著候選電影的片段。
“本屆藍星獎獲得最佳男演員的是——”
所有人繃緊神經,只聽主持人一笑,指著臺下削瘦身影大聲喊道。
“《光年》白若谷!”
“啊啊啊!!”全場沸騰了,螢幕也切換到白若谷在戲中的片段。
那是一片戰火,一個白淨的青年跟在一個滿臉血汙高大男人身後踢著腳下的石子嘀嘀咕咕。
“你等等,等我畢業我就去找你。”
[嗚啊啊啊爆哭了。]
[星遠,答應我,別找他t^t。]
黑暗裡,一個湛藍色眼眸的男人靜靜地看著螢幕苦笑一聲,喝了口烈酒。
白若谷在萬眾矚目下領完獎,他沒有很高興,只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這樣外界紛紛揣測。
主持人繼續吶喊:“獲得最佳導演獎的是——”
“《光年》李懷。”
“啊啊啊啊——”
“獲得最佳視覺效果獎的是——《光年》”
“這也太強了吧?!”有人驚呼到。
白若谷沒說話,只是垂眸看著地板含笑不語。
“獲得最佳攝影——《光年》。”
“最佳藝術指導——《光年》”
“最佳……”
一項又一項獎項的頒發讓全場沸騰,陷入白熱化。全星際也跟著歡呼,振奮,《光年》名聲更響,甚至打向了遙遠的光年之外。
在這個滿星際歡呼的夜晚,最後一項獎項也跟著落幕。
“獲得最佳編劇獎的是——”
“《光年》逐日!”
黑夜裡,男人將最後一口酒喝完了,他看著螢幕上的片段。
“你們放開我!我要帶他回去,放開我!”
他半醉著握著酒瓶撐著桌子,沉沉地笑出了聲。
“請逐日編劇上臺領獎,請逐日……”
璀璨的領獎臺上主持人念了一遍又一遍,卻沒見到人影。他看向觀眾席上的白若谷,其低著頭也沒有任何動作。
黑暗裡,男人握著酒瓶用力摔到地面,抬起頭眼含銳利的光。
下一秒,他站起身扯過外套披在肩上朝外面走去,肩膀上的金色肩章亮了亮。
門一開啟,無數士兵站得整整齊齊在外面等候。元帥在外面正閱兵,一聽到動靜轉過頭,看到了喝得微醉的男人。
他放肆大笑,“好啊,成天嫌我喝酒,你也不喝成了這樣了!”
“閉嘴!”,男人薄唇輕張,眼神狠厲。
元帥見勢收斂,轉頭對數萬士兵大喊:“出發,去科坦星!”
“是!”
無數艘戰艦啟動,黑壓壓一片衝向太空。
科坦星流年不利,遭遇外敵入侵。皇帝無奈,只能向星際聯邦求救。
科坦星戰火漫延,皇帝跪坐在將軍墓園裡怔怔地看著高大的墓碑,身後盡是炮火聲。
《光年》這部電影不是一般的火,火到就連科坦星這偏遠的星球也人盡皆知。
“為什麼星遠不能帶走艾斯利?難道星遠不是艾斯利的家人嗎?!”這是他這些天聽到的最多的話。
“可誰知道呢?誰又能作證呢?”他喃喃地問。
“全星際人民都看到了,數以億計的人都可以作證!”一個青澀的學生反駁道。
他低頭笑了笑,看著面前的骨灰盒眼睛佈滿血絲。
“這也許就是你找人拍電影的本意吧?”
突然,身後炮火聲停了,正午的陽光暗了下來,視線落下陰影。
耳邊傳來引擎聲,很多、很聒噪。
機艙們開啟了,有士兵在前方探路,很多人站成一排似乎在恭迎什麼大人物。
他移開腿轉過身,仰頭看去。
只見那一穿軍裝的男人在萬人擁簇下穿著皮靴一步步朝他走來。
兩次相遇,一次被趕出這裡,一次在他的祈求下駕臨。
幾天幾夜的戰爭讓他疲憊不堪,不想站起來。他就這樣仰望著那個高大的男人苦笑請求。
“多謝您親自駕臨,我的星球就拜託……”
話沒說完,一隻帶著白手套的手朝他伸過來,聲音沉啞。
“你應該知道我要什麼。”
皇帝一怔,終是笑了。
他滿眼複雜地捧過旁邊的骨灰盒雙手舉向頭頂,“給您。”
元帥原來吊兒郎當地吸著雪茄,直到他側過頭看到那一幕眼神變了。
雪茄掉落。
只見他那個針對了幾十年的政敵在看到那個骨灰盒時摘下了手套,將其接過緊緊擁在懷裡。
曾幾時那個一臉嚴肅要求極嚴的參謀長在此刻卸下了嚴謹,像一個孩子一樣抱著骨灰盒流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