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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匪患陰影下的王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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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戰隼酒店內依然被吵吵嚷嚷的僱傭兵們給佔領著,彷彿摩根城內就唯獨這個聲色犬馬之地還稍微能讓人看到點節日的氣氛。

【還真湊巧啊馬拉克,你居然就是莫西村的神官。有一個從你們那裡走出來的皮革商人,名字叫艾馮.拉菲爾的你認識嗎?】

坐在酒館角落裡帕斯一邊輕拍著剛剛從大街上“拐”來的流浪漢馬拉克.巴克曼,一邊詢問著這位悲慘的牧師來到摩根城之前所經歷的各種倒黴事,結果這一問還真就問出了點眉目來。

帕斯還記得自己的第一張傭兵合同的目的地就是莫西村,可惜在半路上就被一幫子綠皮給截胡了。

【吾主在上,雖然我被調到莫西村去傳頌《碑文諸章》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我也確實熟識這位先生。您所說的拉斐爾閣下是位富有同情心和愛的良善之人,他在莫西村南邊的一個小鎮上做生意,但也經常會回到家鄉來高價收購村裡的橡碗,然後再用很低廉的價格售出信眾們所缺少的食物和衣衫。看著他像是在做買賣,實際上卻是在積德行善;而且拉斐爾先生他還數次資助過我們這間鄉村裡的神殿,我們的懺悔室就是在拉斐爾先生的幫助下才修造起來的。可那些無信者們卻就如同又一場瘟疫般地破壞掉了莫西村的一切,他們就算把靈魂都獻祭給自己的墳墓也難償此罪……】

馬拉克剛剛才在三位同桌傭兵的注視下,狼吞虎嚥般地吃完了一大碗燉黃豆,可這剛一吃完,他那囉裡吧嗦地說話方式便又回來了。

【所以海德維格先生,您向我詢問那位先生的情況,這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你先別管這個,你跟我說說看莫西村的現狀怎麼樣?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攻擊的你們,是黑巾賊嗎?而且最關鍵的,現在那邊怎麼樣了,還有村民在那裡生活嗎?】

帕斯特別想知道莫西村的現狀,畢竟他也大概知道拉斐爾雖然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但他對自己的家人和鄉親倒是有情有義。如果自己能知道點拉斐爾現在所擔憂的事情,便能抓住這個商人的弱點加以利用。

【難以置信……吾主耶琳的土地正在遭受邪魔和無信者們的蹂躪……】

馬拉克神色哀傷地注視著桌上已經被自己清空的木碗,半晌後他搖了搖頭。

【那些頭戴黑色方巾的無信者們在上個月前的某天晚上突襲了莫西村。一開始我和主祭找到了村長想組織信徒們反擊。可是無信者們的數量太多了,很快那些虔誠的信徒就慘遭屠戮,神殿被他們放得大火燒成了一圈土坯,主祭和瑪姬修女都去見耶琳了,最……最後只有我一個人受神庇佑,我躲過了大火和無信者的包圍,從村子後面的小路逃了出來……】

說到主祭和修女的死時,馬拉克眼淚就掉了到了碗裡,他用髒到發臭的袖口抹著眼淚,他用通紅的眼神小心地看了一眼帕斯。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失態有些尷尬,隨後他拿開了手臂,清了清嗓子後,繼續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莫西村現在怎麼樣了,可能被燒燬了但也可能被無信者們佔領了當做賊巢,在這一路上我遇到過的村鎮雖然不及莫西村那麼悲慘,但也都受到了賊人們的劫掠。我所見到的信徒們都很無助和恐慌,那些羔羊都在告訴我說他們需要我和神殿的幫助,可我卻無力拯救他們……但也許這就是女神給我們的試煉吧,只要你我足夠虔誠,女神便一定會助我們熬過這場浩劫。】

馬拉克絮絮叨叨完了之後便又拿出了那枚黃銅聖徽,他開始旁若無人地輕聲吟誦著著禱言。這位讀過書的斯文人其實很年輕,帕斯也覺得如果不是他臉上長了塊造型誇張的紅斑的話,這個悲天憫人而又待人和善的牧師應該會很受那些鄉下丫頭們的歡迎。

光頭聽了這位牧師多愁善感的描述後也有些感同身受,畢竟他也是被迫離開了一直生活著的地方,一路吃盡了苦頭才最終遇到了帕斯他們。

【真可怕,可是我說帕斯,為什麼明明外面發生了這麼多事,這城裡都沒個人議論呢?那夥該死的土匪已經回來了,可前段時間大家好像都只知道綠皮們的事……】

萊頓一臉難過地看著帕斯,而後者臉色也不太好看。帕斯先是拍了拍馬拉克地後背以示安慰,然後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邊在衣兜裡翻出了一枚亞爾準備支付飯錢,一邊對眾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們還記得薩爾茨爵士被綁架的時間嗎?那件事差不多也是在一個月前發生的。也就是說實際上黑巾軍的出現不但有預謀,而且來勢洶洶,我覺得恐怕和三個月前綠皮們佔領了豪斯大人的領土那事有關。雖然這麼說有些不敬,但畢竟從那時候起,王國的實力就被嚴重削弱了,所以這些死而不僵的匪徒才會選擇捲土重來。】

帕斯說完後便空拋起了銀幣,他知道自己的假設有些大膽,但現實恐怕也確實如此。

波立維那一旦被匪徒們掐斷了和南方奧迪蘭王國的商道,那就等於是一個人被扼住了咽喉,國王肯定會盡力避免那樣的情況發生。

【…我的意思是說國王大人應該在一個月前就知道了霍加特和他的手下們又回來了,而陛下應該是擔心大家知道王國目前的困境後,會因為恐慌而紛紛逃離這個國家,那時候不用黑巾軍做什麼,這個國家自己就會大亂。】

【這個綽號叫“臭鼬”的人到底有多厲害,不就是山賊嗎?他有能力讓你們整個王國都怕成這樣?】

光頭並不瞭解在波立維那逞兇多年的黑巾賊,但對於摩根城百姓來講霍加特則是一個讓人諱莫如深的名字。這個男人帶領著匪徒在當年幾乎姦淫擄掠了王領內大多數的鄉村。他們的人數眾多巢穴也不止一個,很多被天災和疾病奪走家園和生活的流民們都總有門道能加入他們。而且最離譜的是,每一次王國探子們查到霍加特的老窩調後。國王都會召集軍隊前去剿匪,可每一次霍加特就像能未卜先知似的及時脫離了險境,所以恐怕在王宮的高牆內,也已經有了黑巾軍的人混了進來作內應。

但帕斯並不想浪費時間和光頭解釋那麼多,於是便繼續說了下去。

【我想陛下應該早就明白,在王領內遊蕩的綠皮們和它們在豪斯領內作祟的同類並不是一條心的。這些闖進來的綠皮的武器和以前一樣的應該只是些散兵而已,並不會造成太多的威脅,所以王上對它們給出了十分豐厚的懸賞令,應該就是用來吸引周邊的僱傭兵的。國王陛下想讓這這些視財如命的戰鬥行家們都聚集到摩根城裡來,這樣就算王國處理不了國內匪患。喏,現在戰隼裡這麼熱鬧就證明了殿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說著帕斯把亞爾向空中一拋,結果銀幣準確地砸在了前來準備結賬的女酒保的胸脯上,那姑娘先吃了一驚,但可能也習慣了這種粗俗的傭兵們所會做的事情,便也就曖昧地看了一眼後拿著錢走過來準備收拾桌子。

【我想,可能陛下馬上就要下令徵召僱傭兵了吧,光靠王城的常備軍隊要對付匪徒、綠皮以及剛剛出現的巨鼠是相當困難的。而黑巾軍這種據點頗多,又善於躲藏的匪徒也不適合像對外戰爭那樣去大肆徵召平民入伍,因為只要黑巾軍們暫時躲藏一段時間,王國就會白白損失自己的財力。所以用僱傭兵是對付這種情況應該是最好的選擇,我想更大的懸賞令馬上就要出來了,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現在黑巾賊地活動範圍遍及整個王領,僱傭兵們無論是想自保還是想拿錢,到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聽從陛下的安排了。好了,你們三個動作快一點,下午咱們就得把武器和護甲給買上,別耽誤事,我擔心過了今天連鐵匠鋪可能都得打烊關門了。】

帕斯突然提高了音量,讓周圍的幾個傭兵油子對他投來了厭惡的眼神。

【願我們的陛下長壽…老天爺啊,他老人家可真是英明。】

老農奴萊頓對國王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我的女神啊!海德維格先生……原來…原來你們都是僱傭兵嗎?!可是我…我…】

馬拉克似乎被嚇到了,然後他在女酒保的示意下倉惶地站了起來,還不小心把木碗打落在地,他連忙道歉並蹲下幫著女酒保收拾。可他沒有注意到由於蹲下的自己並沒穿褲子,這讓讓女酒保的臉色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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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笑了,這個會寫字算數又是拉斐爾舊識的牧師一定能派上用場。

【是啊,我主的忠僕,巴克曼閣下。】

看著馬拉克蹲在了地上,帕斯把手放在了這個瘦小男人的腦袋上抹了抹。

【能在“戰隼”裡吃飯的,除了有錢的僱主,也就是我們這樣的傭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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