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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鼠”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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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已至,社稷將死;

喪鐘悲鳴,劫難不止。

——碑文十二章終章,災厄之章章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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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茨爵士的宅邸與莊園離摩根城南也就三十分鍾的路程,不過由於那地方並沒有緊挨著官道,所以這條小路上黑燈瞎火的也沒有任何守衛負責巡邏。帕斯推測由於現在王領內的綠皮和匪患太猖獗,可能國王也實在是抽不出人手來保護這些住在城郊的達官貴人們。

自從出了城門,帕斯就遠遠看到了這位庶出騎士的莊園裡的風車和尖頭穀倉,以及好幾片連在一塊的大麥田,這和菈婭所描述得一模一樣。

【頭兒,這家老爺的土地可真夠多的,居然連磨坊和穀倉都有,看來菈婭小姐的這位朋友可真是攀上高枝了。】

【廢話,人家的丈夫可是有功績的冊封騎士,不過這老爺能分到城郊外這麼大片的土地也確實難得。】

在帕斯過去生活的村屬於邊境開拓村的性質,所以村裡少數還能耕種的土地都被王國安置的退役老兵們給佔據了,自己家只能靠著父親在伐木營地賺取的微薄收入度日。帕斯很小的時候就希望自己將來也能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那樣自己和父親奶奶的生活都會改善不少。這也算是他想當名職業軍人的初衷之一。

但光是看著遠處黑漆漆的泥巴小路和建築,帕斯就開始感覺有些不妙,周圍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田裡面的麥子倒像是被收割掉了,這兩天確實是收穫日了,但既然有磨坊,那他們現在應該會抓緊時間連夜把麥子磨成麵粉的,難道農奴這麼早就可以休息了嗎?帕斯皺了皺眉頭。

【現在時間也不算晚啊,他們怎麼就熄燈了呢?烏茲,把傢伙事給準備好,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好的,頭兒。】、

說罷,烏茲把扛在肩上的凸緣杖舉在了胸前。帕斯發現這把武器的鈍器部位應該是用熟油維護過了,看來這胖子有把自己說過的話記在心中。有過一次過命的交情,特別是看到烏茲捨命去保護派克後,帕斯對這胖子的好感度提高了不少。

如果現在就忌憚而歸的話,那他們根本就沒有去確認薩爾茨太太的安危,這個委託也就失敗了,誰都知道帕斯是個不喜歡半途而廢的性格。而且如果薩爾茨太太和亞瑟真的有危險,那自己也好隨機應變幫上一把,這樣說不定還能撈點好處。

帕斯和烏茲已經接近了薩爾茨家的兩塊麥田的田坎處,此刻的月光被不詳的黑雲完全遮蔽了,看上去像是馬上就要下起一場過季雨,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

兩人停了下來,他們發現這些大麥不是被收割掉的,因為這些田地裡散落著雜亂的麥梗,像是被誰粗暴地踐踏過了;那些麥穗幾乎都消失了,帕斯跳進了田裡撿起了一根麥梗看了看上面的缺口。

【這些麥子是被什麼“東西”給吃掉的。】

帕斯看著一旁的烏茲,說出了自己的結論。烏茲睜大了眼睛,他舔了舔嘴唇後開始左顧右盼,看上去有些緊張。

帕斯也不再言語,他丟掉了麥梗重新爬上了田坎,在一片漆黑中盡力地環視四周,發現周邊的田地似乎都這樣被糟蹋了。

然後帕斯在田坎的周圍看到了許多和狼爪一般大小的腳印。可因為光線問題,帕斯只覺得這腳印很平整,卻猜不出這是什麼動物留下的。

【這是什麼東西的腳印?烏茲你宰過不少畜生,你來看看吧。】

帕斯已經很疲憊了,但他現在所有的睏意都被滿身的雞皮疙瘩給驅散了。

【我說頭兒,甭管它們是什麼,能把這麼一大片田給全部糟蹋光的野獸我可是從來都沒聽過,難道是巨人又回來了?】

是啊,帕斯開始覺得事情確實嚴重了,現在很有可能的是這裡的人已經遭到了不測,理性來講撤退會比較安全一些;但如果還有人活著的話,可能自己就會錯過最後獲救的機會……帕斯思考了五秒後,咬了咬牙做出了決定。

【如果知道這是什麼動物就好了……烏茲,我們先回城告訴守衛,看來東西不太安全。我可真他媽的倒黴,明天有空我再跟你說說這幾天我都碰到些啥倒黴事了。】

帕斯對自己幾個月來的差運氣已經習慣了,只是沒想到每一次都能遇到那些要命的“髒東西”。他站了起來,轉過了身去剛準備和烏茲就這麼回去交差休息,等明天和軍隊一塊來檢視這裡發生了什麼,畢竟命可比錢重要。

【吱~~】

一聲不詳的磨牙音從左邊的麥田裡傳了過來,這怪聲嚇到了帕斯,疲勞和驚慌差點讓他摔倒在地。他回過神來拍了拍身旁的烏茲,然後快速地從身後掏出了的短矛,想在夜色中鎖定敵人的輪廓。

儘管四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帕斯知道什麼東西在確確實實地靠近自己。這東西速度雖然算太快,但它踩在地上發出的悶響告訴兩人——這又是他娘的是個大家夥。

“我可真的不該算計那五十克朗!”

這時候再檢討自己的貪慾已經晚了,那糟踐玩意已經逼了過來,這時帕斯終於看清了,它居然是一隻和座狼尺寸相當的……大耗子?

巨鼠全身都是髒亂的毛髮,綠色的小眼睛下是兩扇像觸鬚一般的鬍子,那股老鼠身上特有的尿騷味燻得烏茲都屏住了呼吸。

帕斯在驚訝之餘想起了萊頓那個禿子所說的巨鼠襲擊農場事件,看來這不是他胡言亂語。

連日的勞累讓帕斯的反應變慢了不少,巨鼠看清了帕斯後就像看到一塊山羊乳酪般地衝了過來,用自己的大板牙咬住了帕斯手上的木盾。

咔嚓,堅硬的盾牌就像博餅一樣被它直接給銜下了一大塊木板,它停了下來,開始有滋有味地咀嚼起了嘴裡的木碴子和皮革。

【喝~~】

帕斯剛想用矛刺它,烏茲就扯著嗓子大吼了一聲,隨後他舉起了凸緣杖,狠狠地砸在了巨鼠的腦袋上。這一下把這糟踐玩意給砸懵了,它的身體僵直了一下,吐出了嘴裡的木頭,綠色的小眼睛開始迅速充血。

隨後帕斯雙手執矛,趁著老鼠還在發愣之際將短矛刺入了它的側腹部,隨後便是一陣粗暴地攪動。在耗子一聲短促地哀嚎後,帕斯終結了它畸形的生命。

這只死掉的大耗子從傷口處流出了深綠色且又微微發亮的詭異血液,空氣中馬上就瀰漫起了一股難以抑制的酸腐惡臭。

【烏茲,很感謝你的幫助。】

帕斯拔出短矛並捂住了口鼻,他聲音意外的有些僵硬和慍怒,盯著烏茲的眼神也在傳達著自己的氣憤。

【但打它就打它吧,這大晚上的亂叫個什麼勁啊?】

這時,整個左側的田地裡發出了密集地叫聲,那動靜告訴帕斯更多的大耗子就要衝過來了!

【別他媽傻站著了,快跑啊!】

帕斯拉著烏茲立刻往反方向的麥田裡逃去,後面那群看不見的大耗子們也嘰嘰亂叫著追了過來。帕斯能感覺雖然它們速度沒座狼那麼誇張,但肯定跑得比自己和烏茲要快,這樣被它們追上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一道閃電撕裂夜空,震耳的雷聲隨即響徹大地,緊接著,暴雨傾盆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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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頭兒,我們往磨坊那裡跑吧!】

烏茲指了指前面兩百來尺的地方,那裡還有一座兀自轉動懸臂的風車。可藉著天邊的微亮,那風車看起來那只是個小磨坊,帕斯懷疑就那點空間容不下兩個大個子藏進去。可帕斯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在大雨中帶領著烏茲全力地向那座石制建築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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