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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為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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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碑孤冢,慰汝殘生。

——碑文十二章之二:斷欲之章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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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格莫害怕極了!

為什麼這些波壩那麼的野蠻,自己只不過是想要把他們砸扁罷了,他們居然想殺了克格莫!

克格莫的後腦和眼睛都受了傷,背後還扎著兩隻箭,難受極了。它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死,那種原始的不安與恐慌就迫使著它一瘸一拐地衝進了燃著篝火的大廳裡,它聽到了波壩們追過來的腳步聲。

“克格莫必須藏起來!”

它嚇壞了,可能往哪裡躲呢?這裡除了自己睡覺的石桌子以外,就只有那一堆一直存下來的寶物了…要不乾脆就躲寶物堆裡吧。

它小跑了過去,試著用那些亮閃閃的玩意把自己給蓋住,不過東西沒它想象中那麼多,它們只幫他遮住了小腿。

克格莫急的直跺腳,可不小心又踩到了一個滑滑的東西,這下好了,它一屁股就坐到了自己的寶物堆上,臀部的兩塊嫩肉立馬被下面那一堆尖銳的利器給劃得生疼。

克格莫的報復心理特別強,它一邊嚷嚷著一邊在腳底摸索著那個棍狀物,想徹底弄壞它。

咦?這是什麼?好像是一根鐵棍,為什麼這種垃圾會在自己的寶庫裡……

克格莫癟了癟嘴後把鐵棍舉到了頭頂,想像摔綠耗子們一樣把它給摔成一團廢鐵。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最煩人的“小矮個”進來了!他看到克格莫拿著鐵棍的樣子,似乎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然後那矮子照著克格莫的臉就射了一箭,差點又射中了克格莫的眼睛。

哎喲!這個惱人的波壩可太壞了!戰意全無的克格莫立刻丟掉了鐵棍,它衝到了身後的牆角處。那裡有著一扇剛剛能透過自己身體的洞子,可是洞口早已經讓綠耗子們給封死了。克格莫只能一邊罵著綠耗子們的愚蠢,一邊用力地掰扯著釘在洞口的木板。

幾秒鐘後,在克格莫的努力下,它終於開啟了一個能容下自己半個身體進去的口子。惶恐不已的克羅格早已顧不上許多,他費力地把身子給塞了進去,狼狽無比地栽倒在了洞中。等到它完全進去以後,克格莫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洞外的追兵。

那個剛剛還在追趕自己的“小矮個”卻只是撿起了克格莫逃跑前丟掉的那根鐵棍,然後像撿到個寶貝似的一臉痴迷地撫摸著它。

克格莫記住了仇人的嘴臉後,憤憤地俯下了身子,一邊砸吧著嘴,一邊摸著黑,弓身爬進了這個狹長幽深的洞穴。克格莫不喜歡黑漆漆的地方和發出惱人聲音的怪物,但相比之下它更害怕死亡,只要自己還活著,它就能找那些可惡的波壩們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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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中午了,他當時躺在了拉菲爾家的傭人房裡,而在一旁照料著他的除了亞瑟以外,還有著那位性格彆扭卻又十分善良菈婭小姐。

混亂狀態下帕斯儘量掌握著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發現自己的左臂正用白布包著夾板,而受傷的胸口處也裹著好幾層乾淨的繃帶。帕斯現在全身都散發出一股藥草煮爛後的臭味,而那些骨折後的鈍痛感依然在折磨著自己。

帕斯本以為自己在礦井中時就已經生命垂危了,可還是順利的回到了摩根。然後自己又在昏睡了一覺後,居然再度恢復了過來。這次他可沒了夏芮爾的藥水來救自己,難道是菈婭的藥劑?,帕斯猜想作為一個鍊金師,沒準菈婭也能做出那麼神奇的東西。

帕斯在起身後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自己身旁躺著的派克,他剛剛還混亂的腦子立刻便清醒了過來。即使在菈婭嚴厲的制止聲中,他還是伏在了派克的身上,兀自檢查起了了弩手的身體狀況。在確定摯友還有氣息後他急切地詢問著菈婭。

【派克他現在怎麼樣了,他……還能醒過來嗎?】

在帕斯的一通詢問後,支支吾吾的菈婭告訴了他:派克由於在“礦井”之戰中,被地精首領擊中後傷到了腦子,送到商人住所後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她和亞瑟知道情況後第一時間就說服了拉斐爾把他送往神殿。而神殿的主祭告訴他們,派克由於傷得過於嚴重,一般的傷藥和鍊金造物很難起作用,最好的辦法就是帶他去南邊找那些尚有女神恩寵的大主祭司們釋放神恩,說不定能把派克給救醒。

帕斯聽完後愣住了,他一邊握著派克有些冰涼的手心一邊閉目思索著。亞瑟在一旁也試圖安慰他,很顯然作為一個新手傭兵團,他們跟本無法負擔如此昂貴的旅行和治療費用。半晌後帕斯出了口大氣。

【不要緊,我已經知道該做些什麼了…亞瑟、菈婭小姐,謝謝你們為我和派克做的一切。】

他的話讓一旁的亞瑟有些惆悵,而菈婭卻低下了頭。

【帕斯…請別這麼說,我什麼都沒有做到!我幫不了派克,而你的傷勢也是自己好的…跟我沒什麼關係。但…但是耶琳在上,為什麼你們就一定要做那麼危險的事呢?難道錢能比生命更重要嗎?】

菈婭說得很難過,她坐在床邊居然抹起了眼淚。帕斯苦笑了一下,這姑娘太多愁善感了,他本想伸手拍拍她。可(賊)手伸到一半時,菈婭卻站起了身來,一邊收拾著面容一邊快步地走出了亞瑟的房間。

帕斯有些落寞,但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盯著自己還在微微發抖的右手,低聲詢問起一旁的亞瑟來:

【對了,鋼炮他們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亞瑟…我們帶回了多少好東西?】

帕斯眯起了眼睛,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付出了這麼高昂的代價,他希望自己的報酬能足夠豐厚。

總體來說這次“礦坑”探險,是以傭兵團的勝利告終的。

雖然地精們的首領潛逃進了一處幽暗的洞穴,但他們還是總共拿到了八雙哥布林的耳朵,也就是80克朗的賞金。而且在幾乎所有人以命相搏的戰鬥下,他們從最後那座燈火通明的大廳裡,繳獲了相當豐厚的戰利品。

雖然這次行動並不是拉斐爾指派的,但由於傭兵團收穫不錯他對結果便也頗為滿意,畢竟在他眼中,這個傭兵團賺的所有錢都會有自己的一份果實在裡面,可供他隨時採摘。

而帕斯也在拉斐爾的幫助下,總共花費了近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把這些屬於傭兵團的新財產們一一記錄在冊:

首先是那些散落一地的錢幣,看上去數量倒是蠻驚人的,可多數都是些不值錢的銅板,合計了之後總共是172克朗8亞爾又3銅板。帕斯估計這些都是綠皮們從周邊的農夫和沒有護衛的貧窮旅行者身上搶劫來的。

其次就是從“礦坑”內帶回了許多質量上好的金屬餐具,多數是黃銅材質,不過也有一整套十分精美的銀質刀叉,帕斯預估這些好東西至少也能值個30克朗左右。

再來就是大廳裡總共有六張完整的動物毛皮,雖然毛皮處理的很粗糙,也沒有經過硝化處理。但是其中有一張北地白斑虎的原皮被拉斐爾看上了,他連帶著其他的毛皮他給帕斯開出了25克朗的價格。其實還算挺實在的價格,帕斯也就沒有多計較就答應了。

最讓帕斯滿意的戰利品是一盞純金打造的聖盃,這造型精美別緻的聖器據拉菲爾估算至少值150克朗左右,還告訴他可惜上面的寶石掉了,不然它的價格還能翻三倍,不過這已經足夠讓帕斯感到滿足了。

還有就是一大堆碎玻璃和碎陶瓷,很可惜,它們本身的價值不菲,但碎成那樣了就失去了應該有的價值。據說這是被那只該死的“熊地精”在逃跑前給毀掉的,這看上去如此愚蠢的生物居然連這一層都想到了嗎?帕斯暗暗下定決心下次見了那個大家夥一定不輕饒它,他要把它的皮給剝下來送給拉斐爾老爺當毯子。

對了!差點就忘了,還有一樣東西也相當“重要”,那就是鋼炮那混球終於拿回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寶貝”。

那是一根造型怪異的鐵棍子,還是中空的,就跟做飯的吹筒差不多。有一頭還裝著很奇怪的木質握把,光看這玩意的造型帕斯就覺得鐵匠做起來會相當費事。據鋼炮自己說這東西也叫“鋼炮”,而且是一把相當厲害的武器。

帕斯聽他吹得唾沫橫飛本想拿在手中細看,可那死潑皮居然就像護命根一樣護著那跟棍子,這讓帕斯很是不快。

得償所願的鋼炮激動地握著帕斯的手,並且賭咒發誓將來要報答他和傭兵團。而帕斯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個口是心非的大鬍子,臉上不自覺地抽搐了起來。

“就為這破玩意我差點搭上了派克和自己的命,鋼炮啊鋼炮,以後可有你這混蛋受的!”

雖然傭兵團長的臉上沒怎麼發作,但還是趁著握手的機會用力把鋼炮捏得嗷嗷直叫喚。

這一趟“抄家”之旅,不算上“大寶貝”的話,傭兵團收穫了總價值接近500克朗的戰利品,這足夠還清他和拉斐爾現有的債務(包括了這次傭兵團的治療和物資費用)。

不過帕斯當然不至於如此自私,雖然傭兵團在法律上已經是屬於自己的私人物品,但他知道如果他把所有的錢都拿來,這些人肯定下一秒鐘就都會背叛自己。

而且多數的戰利品當下還沒有換成克朗,其實摩根的商業也不算特別景氣,很多東西要找個合適的買家並不容易,帕斯又實在不想把自己拿命拼來的寶貝折價處理給拉斐爾,所以這些東西多數都堆在了長屋的各個角落裡,原本富足的生活空間也突然變得狹窄侷促了起來。

總之錢有很多的用處,到了需要用錢的時候帕斯自然會花出去,現在忙著還錢還太早了,帕斯得留些錢以備於將來傭兵團的行動開銷。

而後在鋼炮的帶領下,他瞭解了一下其他戰友的情況。幸運的是這次其他人的傷勢也都沒有想象中嚴重,除了派克重傷昏迷外,也就是烏茲需要臥床休息個七八天,把腦子裡面淤的血給清掉就行了。

而懷特缺了兩顆門牙,讓亞瑟幫忙清理完之後,也就是吃飯和說話的時候會漏個風,這下可好,這傢伙往後就更不願意開口說話了。

這批人反正比除了派克以外,少了誰帕斯都不會太心疼,目前這樣的結果已經算是比較幸運的了。

不過呢,傭兵團裡也有著一個“壞”訊息,那就是鋼炮告知他拉齊在回來的第二天後就從長屋裡逃跑了,他並沒有偷拿任何傭兵團的財產,自己的護甲和裝備也都好好地放在了桌上,他帶上了自己賺的那點錢和一些食物便開了宅子,不知道去往何處了。

【咱覺得他可能也沒回後街,那破地方和當傭兵也沒太大區別,總之他確實是沒和你商量就私自逃走了,怎麼辦?大兄弟你要去神殿那邊檢舉他嗎?】

聽到鋼炮的問題,帕斯笑了笑,輕輕地整理著拉齊留下來的皮甲,不得不說那些木族的手藝確實精湛,上面幾乎沒有太多被損壞的痕跡。

【不用了,讓他走吧,也許只是他想明白了,就算他自己不走,我也會讓他待不下去的……好了,事情告一段落了,明天還有很多事,記得早點起來…】

如果一個人不能為自己所利用,且毫無長進的話,就算把他留在身邊他也會很快死在自己的怯懦之中。讓他在外面自身自滅可能反而是一種仁慈。

正當自己跟鋼炮囑託明天的事務時,帕斯發現了門口站著一個瘦小的人影。小蒂米仍然有些拘謹地看著自己,目光有些怯弱,但又十分堅定。

帕斯嘆了口氣,據說在他昏迷時,由於傷員太多,鋼炮和懷特也有些一籌莫展。還好蒂米和禿子之後就趕到了洞窟裡,才及時把他們幾個給背了出來。而且也是他們的及時出現,傭兵團才能妥善的把戰利品們給運回來。

帕斯走了過去,用一種很少見的溫和目光看著少年的眼睛。那孩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不過帕斯打斷了他。

【小蒂米,你在擔心派克是吧,我也一樣。這次你做得很好,派克那小子醒來之後肯定也會好好誇獎你的。不過下次還是得聽我的話,不然你就會和拉齊一樣,自己收拾包裹滾蛋。】

帕斯有些粗暴地用右手抹著少年的小腦袋,蒂米護著自己被帕斯揉得生疼的頭髮,有些焦急地說道。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海德維格大人!可是派克先生他還……】

【鋼炮!記得林子裡的那件破事嗎?我們明天一早就去買點好東西,蔬菜…鐵礦石……唔…再來點酒吧,便宜的酒…雖然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喝下去……】

帕斯笑了,他鬆開了蒂米,這小子現在已經不會躲著自己了。

【你明天也一起來吧,我們會帶上派克,然後去見見那些藏在森林中的“好朋友”吧,他們應該有辦法幫助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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