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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調查、準備、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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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回來的相當及時,或者說,如果他再耽誤一天,失蹤十天後的他就會被神殿宣判為“死亡”,自己之前籤的契約都會以自己的死亡來進行處理。

當帕斯三人氣喘吁吁地輪番推車抵達商人後院時,他發現拉斐爾正在現場清點著帕斯的“財產”,也就是這個屬於帕斯的傭兵團。看來他已經思考好了怎麼利用剩下來的五個人來償還帕斯的大額債務。

【帕斯……】

這是派克顫抖的聲音,傭兵團的其他人此刻都圍在了商人和亞瑟身邊,帕斯三人的突然出現顯然打亂了商人的計劃。

【弟兄們,咱鋼炮老爺又回來了……咳咳!這一天天真夠晦氣的。】

鋼炮試著活躍下氣氛,他的狼狽樣也讓幾個傭兵反應了過來,紛紛對著迴歸的他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畢竟對多數人來講比起做一輩子的奴僕,還是當個傭兵碰碰運氣更好,至少算個出路。

拉斐爾看到他們三人安全地回來了之後,也只是微笑著走了過來,簡單地寒暄了兩句。

然後他看到了帕斯居然帶回來了一輛新板車,車上有著好幾梱超出自己預定數量的黑色大木耳。至於那幾件厚重的精緻皮甲,也被他拿出了一件上下觀察起來。

商人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不錯嘛,小夥子,看你這趟像是去了不少好地方,我還以為你真就找機會溜了,那你的朋友們可要倒大黴了。帕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報酬自己去亞瑟那裡拿,你要用它們做什麼都行。但由於你耽誤了時間,多出來的草藥就當是交罰金了……好好幹,記得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拉斐爾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鬍,他並沒有去深究帕斯這些天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對他來講,這個傭兵隊長無論是死是活,他都有能應對的方案。

於是皮革商人把皮甲丟進了貨車裡,在伸了一個誇張的懶腰後慢慢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時院子裡剩下的九個人大眼瞪著小眼。

【帕斯!我的天……真高興你還能回來。】

派克走到了帕斯面前,他給了自己一個擁抱。帕斯看到弩手眼眶一周全是黑的,而他抱著自己的身體也在微微地顫抖。

【沒關係兄弟,綠皮沒弄不死我,蜘蛛也一樣。待會咱們有的是時間聊聊,很多事我都需要聽聽你的意見。】

帕斯重重地拍了拍派克的肩膀,並掙脫了他的懷抱。三年多了他也習慣不了,這個多愁善感的男人有時過分的關護。對於從戎多年的他來說,經歷生死固然可怕,但接下來還得總結經驗,並且更加用力地活下去。

【海德維格先生,當時我們在逃出林子後,就直接想去嘗試通知附近的奧凡格鎮。但當我靠近鎮子時,發現那裡正在遭受著盜賊劫掠,小鎮的中央升起了一面巨大的黑馬旗。我們當時特別的害怕,只能連夜趕回摩根。現在外面實在是不太平,我很高興你們能平安回來。】

亞瑟湊了過來和帕斯報告著,因為帕斯三人的平安歸來,他的神色也安心了不少,至少說明了這小子應該並不想帕斯就那麼死掉。

帕斯皺起了眉頭。

【黑馬旗……亞瑟,你能確定嗎?那可是“黑巾軍”的旗幟,我記得他們已經快兩年沒怎麼出現過了,難道這些賊人也想趁著綠皮禍亂王領時,擴大自己的勢力嗎?】

亞瑟沒有回答,他低下了腦袋,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綠皮”、“黑巾軍”、“木族開拓者”、“巨蛛”再加上禿子曾經說的“巨大的老鼠”。這短短的兩個多月,波立維那已經發生了很多的變化,而且幾乎都是壞消息。

帕斯環視著傭兵團的所有人。

【兄弟們,我知道你們都是經歷過苦難的人,也不想再像一個奴隸一樣活的那麼痛苦和苟且。但你們也應該明白,在這操蛋的世界裡,像我們這樣的賤人本就一文不值!我們就算是餓死在了大街上,也不過是耗子和野狗的食糧,沒有誰會替我們收屍;也不會哪個臭和尚願意花時間為我們超度。就算是其他的僱傭兵們,也只會在一旁嘲笑我們的愚蠢和弱小,然後繼續掙著他們那昧良心的臭錢!】

帕斯走進人群之中,叫花子、農奴、屠夫、礦工、苦力紛紛圍著這個大個子逃兵,大家的眼神裡透著疲憊和失落,但也有著那些錦衣玉食者們所不具備的堅強和韌性。

【但我們現在有彼此!在那該死的大蜘蛛面前,我看到了你們的努力和堅持,雖然過程很艱難,但女神在上,我們還是他娘的活了下來,你們都做的很出色……而下一步,我們就要出去收拾那幫綠皮膚的小惡魔們,一條它們的賤命就值十克朗。我在這裡給你們保證,不管是誰,只要幹掉了一隻綠皮,我就會給他一枚金幣作為獎賞,這個決定從現在開始就生效!】

聽到帕斯的話後,所有人開始騷動了起來,紛紛開始默唸著克朗和綠皮…就連亞瑟也默默地吞嚥著口水。一克朗對於多數窮苦大眾來講能做太多的事情,帕斯慷慨讓這幫苦哈哈們都有些躊躇。

【從明天開始,我會好好地訓練你們!只要你們聽我的話,服從我的指令和安排,你們就能越來越強!今後我們不但能喝上葡萄酒;吃上大塊的山羊肉,還能拿到更厲害的合同,去賺更多的金子。但要是誰偷懶或者耍小聰明,那等著你的就只有皮鞭和餓肚子了。】

帕斯的話語非常的言簡意賅,大家也都突然安靜了下來,用沉默回應著團長的話語,而一旁的派克則輕輕嘆了口氣。

帕斯並沒有搭理他,而是用右手在拍了拍一旁傻笑著的烏茲之後,暗暗捏成了拳頭……

接下來的幾天,帕斯幾乎一刻也沒閒著。

採藥任務總共的報酬是35克朗,由於烏茲失去了他的武器,帕斯決定花費了其中的25枚金幣給這傢伙買了一把雙手用的凸緣錘,這把鋼鐵巨武光看上去就比大部分用木頭做的釘棒更神氣,只是揮舞起來也更加沉重,更消耗體力。

剩下的錢帕斯買了一枚手斧和四把飛刀,懷特的投擲天賦在楊樹林中被帕斯發現,雖然派克也會投擲,但更多的時候需要他做好自己本質工作。讓懷特更專注於投擲能使裝備的分配效率更高。

錢花光後帕斯便給所有人安排了隊形操練和個人訓練。

根據傭兵團成員的特點,帕斯專門設計了一個戰法,名為“四保一”。

顧名思義,作為隊伍的五名前排人員,帕斯、懷特、萊頓和拉齊要用一個拱形陣把烏茲給護在當中。四人的職責便是用盾牌為烏茲遮擋住敵人的箭矢,並且在接敵之後,擋住對方四面八方的衝擊,為烏茲朝著敵人揮下那把凸緣錘爭取時間與空間。而剩下的三名射手則需要躲在烏茲寬厚的身體背後,伺機狙擊對手。

其實本來如果圍繞著有豐富戰鬥經驗帕斯做核心可能效果會更好,但這樣會影響烏茲的成長。帕斯希望這個特別聽話的大胖子能迅速變得強悍和靠譜,這樣不但隊伍的實力會提高不少,日後自己也能倚仗烏茲來穩固自己的領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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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隊列訓練時,大家的步調始終很難一致,一連好幾天帕斯的怒吼都充斥著整個院子。但這幫懶散的流民們總是像故意跟自己做對似的,不是在行進的過程中摔倒,就是兩個人走著走著便開始偏離了位置,甚至還互相推搡了起來。反而走得最好的是年齡最小的蒂米。

後來帕斯也明白了,隊列訓練還是需要時間來消化的,這幫從後街出來的傢伙們在反應上總是慢半拍,短期想讓他們養成令行禁止的習慣實在是不現實。所以帕斯也就放低了要求,步調一致就算了,別踩著戰友的腳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在下午和傍晚,帕斯則對他們手把手的進行個人訓練。

烏茲的力量很強,而且抗揍。但是他的體力太弱了,用力揮舞四五次凸緣錘後就會氣喘吁吁好一陣。為此帕斯幾乎一半的時間都在監督這胖子來回地跑跑跳跳,烏茲幾乎是哭著完成了這些來自軍營的體能訓練。

他的食量太大了,為了讓烏茲減少身體的累贅,也為了給隊伍減少食物壓力;帕斯一邊看著烏茲淚流滿面地繞場蛙跳,一邊考慮著從明天開始只給他吃土豆泥和蔬菜湯。

懷特的投擲天賦很高,他很快就學會了如何投擲帕斯為他新買的飛刀,只是他的力量不怎麼樣,可能投擲的力度上還弱一些。不過帕斯相信日後這傢伙只要保住小命不死,他就能成為一個狠角色。

萊頓和拉齊這兩個人帕斯並沒有多去關注。只是因為他們的膽子比較小,帕斯便把他兩個安排在了隊伍的最前方作為烏茲的盾牌兄弟。既然他們害怕戰鬥,那就讓他們站在戰鬥的第一線,帕斯希望靠這樣能把他們的膽量給鍛鍊出來。當然,他們站在前面,有自己在後面盯著,這兩個傢伙想臨陣脫逃也就沒那麼容易了。

而最大的驚喜還是小蒂米,他不但在派克的指導下完全學會了如何使用投石索,而且用著這麼原始的武器,還能在遠距離下保證不錯的精準度,這孩子是個獵人的好苗子!

看著這小子和派克的感情越來越融洽,帕斯也非常糾結地摸著他的小腦袋,他想讓這孩子在戰場上幫助自己,但他也知道如果這小子把自己命送掉了,派克這爛好人肯定會非常地傷心。

所以帕斯在和派克商量後,還是專門花時間把他帶到廚房裡,教了他一些在野外生火做飯的技巧。讓這小子做點後勤工作不但能保證他的生存率,也能解放其他人的勞力,至少幫幫忙不當累贅和包袱。當然,如果情況危急的話,帕斯也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小子給帶到戰場上去。

然而以上這些訓練鋼炮都沒有參加,上次的森林之戰中,鋼炮已經向帕斯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再去做這些基礎訓練反而是浪費彼此的時間。

所以帕斯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他。他要花些功夫把他自己說的某個地精所佔領的礦坑給調查一遍:包括礦坑具體的位置、敵人的規模、總共有幾個出入口、通風口在哪、礦坑內部的具體構造又是怎樣的。帕斯吃了上次被蜘蛛突襲的虧,這次知道了情報上的重要性。

在這種洞穴中和地精們交戰由於地形狹窄複雜,而且環境黑暗,會比正常的戰鬥更為艱難,要為之準備的東西(例如火把和繩索)也更多。

但帕斯也堅信,那個破礦洞裡一定也藏著綠皮們數量豐厚的戰利品,這個險值得去冒。

閒暇間,帕斯還專門去見了見閉門不出的菈婭小姐,他想知道這個商人的寶貝疙瘩在鍊金術上的造詣有多深。自從和某個女法師有過接觸後,帕斯在面對女性時的臉皮也是越來越厚,他想利用菈婭的鍊金術來幫助自己的團隊。

在帕斯一陣軟磨硬泡下,不善言辭的菈婭略做糾結後還是紅著臉讓這個大男人走進了自己的閨房。傭兵團長看著那些貴重的玻璃器皿和各種花花綠綠的藥瓶們腦袋就發暈,更別說菈婭還一邊如數家珍的把那些飄著奇怪氣味的藥水拿到帕斯面前一一炫耀,帕斯差點吐了出來……

最後菈婭向他保證在傭兵團臨行之前應該能提供出解毒劑支援他們,但她並不能保證藥效,而且由於第一次嘗試製作,數量也不會太多。

不過這也足夠讓帕斯為之感動了,這位可敬的小姐已經不求回報的多次幫助自己了,帕斯腦子一熱甚至想單膝下跪以示感恩,可這容易使人誤解的動作把人姑娘嚇壞了,她連忙阻止了帕斯的怪異行徑。

【我又不是為了你才做這些的,我只是…不喜歡看見別人受傷而已。】

說罷菈婭把帕斯推出了自己的房間。

在開始訓練後的第五天,鋼炮回到了院子裡,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把帕斯遞給他的一皮袋子水給喝得精光。

【呼~~謝天謝地,綠皮們的主力今天離開礦洞了,現在是抄他們家的最好時機,帕斯大兄弟。】

說著他拿出了自己懷中那張皺巴巴的羊皮紙,上面畫著一張潦草的地圖,帕斯拿了過來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明白他的鬼畫符。

【咱們明天就去,這幫牲口們習慣晚上出來活動,咱就正好打它們一個措手不及!乖乖,咱的大寶貝終於要回到咱的手裡了。】

說著鋼炮擦了擦自己鬍子上的水珠,露出了猙獰的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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