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的萬人大軍終於抵達了諾夫哥羅德。
到達的時間已是下午，軍隊在南城門以外直接駐紮下來。安德烈沒有忘記留裡克宮中的那座高塔，所以為了防止賽斯能夠居高臨下地看透自己軍營中的虛實，他便命令將營地安在距離南城門將近一公里的地方——在這裡，從高塔上便只能看到軍營大致的位置，很難看清楚其中具體的佈置。
原本，安德烈是不至於小心到這種程度的。但前些天許言幹下的那些事情，卻讓這位統兵的殿下不得不提高警惕。燒燬糧食、炸燬火炮……誰知道還會冒出些什麼鬼點子？哪怕是今晚凌晨再來一場夜襲，安德烈也絲毫不會感到奇怪。
屬於統帥的那頂大帳篷還沒搭好，安德烈就已經等不及了。他帶著一支上千人的護衛隊伍，直奔西城門外的大教堂而去。
榮譽之神有規定——各地的貴族們在正式開戰之前，一定要先去教堂報備。前些天安德烈對特維爾城發動的攻擊，實際上屬於未經神國允許的劫掠行為。只是因為莫斯科公爵提前打點好的關係，才勉強讓神國認同了“安德烈只是在懲戒附庸”的說法。但眼下這場戰爭，將會決定諾夫哥羅德公爵之位的歸屬，因此也就必須透過正式的途徑，提前給神國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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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了大教堂之後，安德烈帶了幾個侍從走了進去，其餘的人馬就等候在外面。但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在幾百米外的雪地上，有兩雙窺視的眼睛。
許言和瓦拉克都披著白色的斗篷，趴在雪地上，看著那個志氣滿滿的身影大步走進大教堂。
“明天，大概就要開戰了吧？”瓦拉克側過臉看著身旁的人，問道。
許言依然直視著前方，答道：“毫無疑問。就算是劫掠了特維爾的糧倉，軍隊每天的消耗也還是個不小的壓力。而且再過些天，西俄羅斯地區最冷的時候就要到了。”
“你是想說，安德烈希望儘快結束這場戰爭，在諾夫哥羅德城內加冕順便過冬？”
顯然是不希望過大的動作暴露自己的身形，許言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想都應當是這樣的策略。所以我給賽斯出的主意也很簡單，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拖。”
“具體的辦法呢？”
“隨機行事。實際上這也是我跑到城外的原因，因為這樣才能更清楚地觀察到安德烈軍隊的動向，判斷清楚形勢。”
瓦拉克玩味地笑著：“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刻，用這支傭兵團打擊安德烈的痛處？”
“應該不……我會儘量不將傭兵團投入戰場的，我有別的手段。”
“別的手段？你還能從哪裡得到助力？”
許言沒有正面回答：“我們該回去了。如果順利的話，回到營地以後我就要開始尋求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
“關於那個助力究竟能不能成形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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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許言和瓦拉克就回到了傭兵團的營地。
這一處營地位於諾夫哥羅德西南方人跡罕至的小山谷之間，位置相當偏僻，地形也比周圍複雜一些，因此勝在隱蔽。而且在兩天前，營地就已經收拾、搭建完畢了。
回到營地之後，他倆首先找到了資歷最高的那位副團長，坎塞洛。
此時已是晚餐時間。除了站崗放哨的傭兵之外，包括坎塞洛在內的其他人都聚在幾堆炭火邊，烤著玉米和肉。
見許言朝著自己走來，坎塞洛連忙將手裡串著肉的籤子交給旁邊的人。他站起身，以笑臉迎了上去：“團長，要一起吃點吧？”
“等下再說，我先交待一個任務。”
“是什麼任務？”
“我需要你帶幾個人跑一趟特維爾，最好是到城裡去，偽裝成行商或者旅客，總之不被懷疑就好。”
“特維爾現在都是一片廢墟了，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也不會懷疑誰……”坎塞洛搓了搓手，“不過，我主要應該注意哪方面呢？”
“觀察一下城裡還剩多少人，他們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生活狀態，還有當地的貴族有什麼動向……越全面越好。你今晚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就出發。”
“好嘞，沒問題。”
“這事很重要，交給你了。”強調完，許言轉身便走。
坎塞洛在他身後叫道：“您不吃點東西嗎？”
“你們先吃吧，我等一下就吃。”話音未落，許言已經走遠了。
瓦拉克沒有跟著許言一起，而是和坎塞洛一起在炭火堆旁邊坐下，拿起一串烤熟了的肉串便一口咬了下去……
許言來到了營地中央的一頂小帳篷裡——這是蘇菲婭和瓦拉克兩位女孩子的居所。
剛才他沒看到蘇菲婭，便可以猜到這位公主殿下在哪裡了。想必，她不願意與那些粗俗的傭兵一起進餐，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剛一進帳篷，許言就意識到了不太尋常的情況——蘇菲婭拿著一把短劍，指著他。
看清來者是許言之後，蘇菲婭才長出一口氣，將短劍收回到劍鞘裡，然後塞進枕頭下面藏好。
“警惕心這麼強啊？”許言看著少女的動作，覺得有些好笑。
“因為你不在，所以……”蘇菲婭顯然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沒關係，警惕心強是好事。”許言上前兩步走到少女面前，微笑著問道，“不過，殿下您應該已經餓了吧？”
蘇菲婭連忙點頭，但又有些臉紅，微微搖了搖頭。
許言說：“就在這裡稍等一會吧，我出去把晚餐端進來，然後我陪你吃，可以麼？”
蘇菲婭下意識地捂著肚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但還沒等許言轉身走出去，少女又問道：“可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為什麼？”
“您是那些傭兵的團長，可是卻只顧著陪我……”
“沒事，他們都會理解的。”
實際上，傭兵們不僅會理解，還會吹口哨起鬨呢——只是這種話，許言就沒必要跟蘇菲婭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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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的第二張同人畫已上線。
然後……謝謝關心和支援，身體感覺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