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許言就坐在改裝戰車上，端詳著新入手的SVD狙擊步槍。聽到了賽斯悲憤的怒吼，他只是瞥了一眼，沒有什麼反應。
說到底，他和這位年輕貴族也只是僱傭關係。等到帶著這位僱主從廢墟裡離開之後，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那麼，既然任務已經快要完成了，何必再去充當心理醫生之類的角色？
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很多遭遇不幸的人，許言沒那麼旺盛的精力管別人。更何況賽斯這樣的貴族，在他看來也遠遠沒有到絕望的地步。如果覺得玩權謀實在玩不過別人，乾脆投子認輸，多帶些錢遠走他鄉，不行麼？
絕望還是希望，並不取決於絕對值，只取決於預期值。如果將賽斯的處境與這個世界的普羅大眾相比，那麼顯然是令大多數人豔羨的。
清點完了戰利品，確認了油箱裡也有不少油之後，許言跳下車，朝著賽斯走來。
眼看著他走過來，賽斯終於止住了徒勞的發洩之舉，扔下了斷劍，敬畏地望向他。
在開口說話之前，許言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個金屬小屋的門上，有一個攝像頭。這攝像頭很小，不湊近了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讓所羅門的攝像頭拍到自己的臉可能會造成某些麻煩……不過許言轉念一想，這種事其實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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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技術手段，可以在只拍到臉的情況下追蹤到他。新世界不是舊時代，沒有遍佈街頭巷尾的監控探頭。
掙扎求存了一年多之後，透過各種途徑打探到的訊息，已經讓許言對這個世界的情況有了個大致的瞭解——神國是文明的統治者，所羅門是最有力的反抗者，其他的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勢力散佈於全球。但無論是哪一方勢力，其實都做不到全方位的碾壓。
亂世之中，最重要的還是提升自身實力。
忽然，賽斯小心翼翼提出的問題打斷了他的沉思：“許言先生，您……以後有什麼打算？”
無需思考，他直接回答道：“不論如何，先回去把合同完成了再說。”
“像您這麼厲害的人物，難道還要窩在這種小地方做傭兵嗎？”不只是語氣，賽斯的神態也很謹慎。
帶有討好意味的目光，小心勾起的嘴角——許言見過不止一次這樣的神態，尤其是在別人有求於他的時候。再聯想到賽斯剛才說的那句話，某些潛臺詞便呼之欲出了。
許言順著他的意思，問道：“對於我的未來，閣下有什麼建議嗎？”
“在您跟前我不敢擺譜，不敢讓您稱我為‘閣下’，當然，更不敢跟您繞圈子。我想說的是，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可以垂憐幫助我這個可憐的凡人嗎？”
許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沒有作聲，似乎是在權衡利弊。
賽斯連忙補充道：“您看，雖然在家族裡不被人看好，但我好歹也是諾夫哥羅德公爵爵位的第三順位繼承人吶。要想鬥過那兩個兇殘的兄長，我所缺乏的是力量和智慧——這兩樣，恰好是您所擁有的。”
許言慢吞吞地道：“可是，我只有一個人……”
“沒關係，雖然您只有一個人，但我看得出來，您一個人絕對抵得過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士衛隊！我指的還不只是戰場上的作用，還有戰場以外的作用。您在野外的行動經驗，您對於魔法物品的使用經驗，這都是我非常需要的！況且在繼承權的爭鬥中，很多手段往往需要隱藏在表面的平靜之下……”
許言微笑道：“所以說，你需要一個刺客？”
“絕不僅僅是刺客！我所渴求的，是一位能夠帶來奇蹟的魔法師！”年輕的貴族子弟忽然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我，賽斯·留裡克，在此向您鄭重承諾，只要您隨我同去諾夫哥羅德，我必將視您為最尊敬的座上賓。如果您能幫助我奪取公爵爵位，我必將冊封您為我唯一的宮相，世襲宮相！”
好大的口氣……
許言與賽斯目光相接，一個略帶玩味的笑意，另一個則認真誠懇毫不躲閃。
“我注意到，你剛才雖然向我承諾了，但並沒有向眾神起誓。”
賽斯微微一笑：“我猜，您可能不是很喜歡他們。”
“哈哈哈哈……”許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賽斯也附和著笑了起來。
而那兩個侍衛，則膽戰心驚地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許言忽然止住笑，指著那輛改裝戰車：“問你個問題，你敢不敢嘗試一下所羅門的戰車？”
“嘗、嘗試？”賽斯頓時愣住了。
“嗯，我們回去的時候沒必要再像來的時候那麼麻煩了，只要坐上這戰車就好。問題是，你敢不敢？”
剛才，許言在車上發現了標著【紅外線驅蛇儀】的裝置，自然就明白了這輛車是怎麼透過蛇灘的了。既然能選擇開車出去，他當然不想再把自己用層層獸皮包裹起來，跟一隻未開化的動物一般用四肢渡過蛇灘。
“您會操控它？”
“當然。”
得到了確定的答覆之後，賽斯卻呆呆地望向那輛車，又看了看許言。他的喉嚨上下滑動了幾下，眼睛也眨個不停。
終於，賽斯捏緊拳頭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既然您都敢操控，我又有什麼可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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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S
離開的時候，許言坐在了駕駛座上，賽斯坐在副駕駛座上。而那兩個侍衛，則戰戰兢兢地坐在後座上，正襟危坐，一動也不敢動。
開玩笑，這可是所羅門的惡魔戰車啊！
握著方向盤的許言卻顯得很是愉悅。他開啟了車載音響，點下了播放鍵。
夢龍樂隊的那首《radioactive》的前奏，從音響裡冒了出來。
一開始，木吉他和男聲低吟還略顯平靜，但接下來，那極具爆破感的鼓點，便讓這首歌露出了真面目——它是搖滾。
賽斯和兩個侍衛，都被突如其來的惡魔之音嚇了一跳，差點抱頭縮到車椅下面去。只是看許言不僅沒什麼警惕的動作，甚至面帶微笑，他們才放下了心來。
“嘖，迪烏夫上尉還蠻有品味的麼……”許言跟著前奏哼了起來。
這輛車沒有玻璃。不僅是車窗玻璃，就連前面的大玻璃都沒有。於是油門一踩，便是一陣狂風灌了進來。
許言卻伴著音響裡的歌聲，在迎面而來的狂風中放肆地唱了起來：
“Wele to the he new 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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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內有配樂，就是《radioactive》。
當然，只有電腦網頁上能聽，手機APP就沒辦法了……不過對於沒聽過的同學，吾輩在此推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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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一週吾輩加更了三章，因為答應好的，也因為需要渡劫……
下一週肯定不會這麼悠閒了，不過還是那句話：
看情（xin）況（qin）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