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之後的話是說給你的。殿下，幹得漂亮。你現在只需要昂首闊步地走出去就行。至於給那些大臣安排任務這種事，我也可以繼續幫你。”
賽斯當然不至於蠢到把這段話也原樣說出來。實際上，他不僅沒有露餡，反而把架子端了個十足。
但還沒等賽斯走出正殿，便有一個身影徑直闖了進來。那沉重的腳步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來的人是賽斯的叔叔，城衛軍統帥普洛夫。
普洛夫掃了一眼在場眾人，目光定格在賽斯身上，凝重地道：“殿下，安德烈親自來到了南城門外的大門口。”
賽斯頓時一愣：“他要幹什麼？”
“安德烈說，他要和你當面對話。”
賽斯不由得有些口乾舌燥。但這時，耳機裡傳來了許言的聲音：“別忘了剛才的演技。你儘管表現得信心滿滿，我幫你圓場。現在先問一下，安德烈是獨自一人還是帶著護衛。”
賽斯很快就定下心神，道：“安德烈是獨自一人到城門口的，還是帶著侍衛？”
“可以說是獨自一人，但他身後有許多士兵。”
許言冷笑道：“仗著天上飄著個天使就肆無忌憚麼……告訴他們，你要親自去會一會安德烈。”
賽斯咽了口唾沫，學著許言的語調冷笑著說道：“那好，我現在就去看看那個陰謀家還有什麼花招可使！”
耳機裡，許言贊了一句：“不錯，氣勢很足，發揮得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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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賽斯站在南城門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安德烈。
距離城門口只有十幾米遠的地方，是騎在一匹高大戰馬上的安德烈。他的腰背挺地直直的，活像個凱旋而歸的將軍。而他身後排成了整齊隊形的士兵，更為其添了許多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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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賽斯出現在城門上面，安德烈大笑道：“我親愛的弟弟啊，你總算是現身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被我嚇得只敢縮在宮裡不出來了！”
賽斯下意識地就想還口，但耳機裡的聲音讓他立刻閉上了嘴。聽完了許言給他設計的臺詞之後，賽斯才大聲道：“你居然還有臉叫我弟弟？諸神在上，你難道不會感到愧疚麼？看看這城門，父親和大哥都曾在此進出，它怎麼可能容忍你這種歹毒卑鄙的逆賊進來！”
安德烈一臉詫異。在他的印象中，這個三弟雖然不算笨，但絕對不可能如此聰明伶俐，一開口就幾乎命中要害。
為了避免給在場的士兵留下他心虛的印象，安德烈立馬反駁道：“胡說！那天晚上的陰謀完全是所羅門搗的鬼！不過現在看來，你似乎也在其中摻了一腳。”
“哦？我、普洛夫叔叔、蘇菲婭，我們都和所羅門勾結，只為了謀害大哥和父親，然後嫁禍給你？而且我們居然還如此愚蠢，以至於讓你輕鬆逃脫？安德烈，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
安德烈這下是真的有點傻眼了。
賽斯剛才說的這些話，內容相當簡單，一點都不難——難度在於時機。
原本安德烈想要嘲笑賽斯像烏龜一樣堅守不出，順便讓身後的士兵們起鬨，逼賽斯出城一戰……可是現在，賽斯壓根就沒有給他轉移話題的時機，牢牢摳住了大義的字眼，甚至讓安德烈身後的那些士兵連起鬨的機會都沒有。
趁著這個時候，許言繼續傳授臺詞，賽斯也就繼續慷慨激昂：“我原以為你身為父親的兒子，至少也該有所羞愧。可是沒想到，你居然敢跑到城門口來挑釁！各位戰士，無論你是哪一方的，都請聽我誠心誠意地說幾句。”
耳機裡，許言的聲音帶著笑意。城門上，賽斯那響徹戰場的聲音卻格外正氣凜然。
“昔日父親還健康之時，諾夫哥羅德是個何等安詳富庶的地方。但自從父親病倒之後，這個名為安德烈的逆賊便開始與兄長爭權，鬧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寧。後來，這個逆賊更是喪心病狂，放火燒了留裡克宮，謀害了大哥和父親，妄圖奪取公爵之位！而我之所以能活下來，也全是因為他指望著我與他同流合汙，幫助其掩蓋那骯髒醜陋不堪的罪行！”
“賽斯，你——”
“住口！你這無恥逆賊，難道不知道整個西俄羅斯都在唾棄你嗎？居然還敢在這裡饒舌！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城門上，賽斯指著安德烈，說得興起。
城門下，安德烈捏著韁繩，手背上青筋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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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樺木板傭兵團的營地，那間屬於許言的帳篷之中，瓦拉克一臉茫然。
此時女孩看到，許言正捂著自己的肚子，幾乎快要壓抑不住笑聲了。
那塊巴掌大的螢幕正顯示著南城門口的情景。安德烈終究還是沒能扳回口頭和氣勢上的劣勢，一甩馬鞭，轉身離開了。而他帶來的那些士兵，也只能無精打采地跟著撤了。
許言好不容易止住笑，摘下了麥克風，對著瓦拉克問道：“剛才發生的，都錄下來了嗎？”
“嗯，賽斯說的話，還有那些畫面，都錄下來了。”
“發給路綾，一定要發給路綾！”似乎是想到了路綾的反應，許言的嘴角又忍不住勾了起來。
“會按照你的要求發給路綾的，但是……”女孩皺起了眉頭，“我還是不能理解，剛才那些話有什麼好笑的嗎？我看你說到後面都快忍不住了啊。”
“你理解不了，這是舊時代的笑點。”
“好吧……那接下來，你的計劃是什麼呢？”
許言收斂了笑意，想了想，說道：“今天跑到城門口挑釁的行為，其實已經足以說明安德烈已經束手無策了。用不著幾天，他應該就只能撤兵了。因為對他來說現在的問題並不是手頭沒有兵力，而是我根本沒有給他一個可以投放兵力的戰場。”
“所以，這就勝利了？結束了？”
“這個啊……你想想看，我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放過安德烈呢？”許言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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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預計……此章應有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