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清歡(番外)
農曆三十, 家家戶戶準備年夜飯的日子。
冬花早在前幾天就被溫言和冬青接到了n市, 初到n市,冬青怕冬花不適應,沒想到冬花年紀大了適應能力半點兒沒消退, 休息了一天,精神氣又恢復了過來。
因為家裡只剩下兩個人,在溫母再三邀請下,冬青和冬花商量了一下, 年三十和溫言一塊過。年三十前幾天,由於有冬花老太太坐鎮n市教師公寓, 溫言沒敢拉著冬青胡鬧,規規矩矩的不行,冬花指哪去哪。
年三十一大早,冬青和冬花在衛生間洗漱。冬青一邊刷牙,一邊刷手機微博, 看著列表關注的美食博主發的製作年夜飯的影片。
等會去溫言家,她肯定要和溫母一塊準備年夜飯, 複雜的她做不來,只能從美食博主發的影片中挑點簡單的學學。
複雜的做不來,這輩子也做不來,只能靠番茄湯這種簡單的勉強混混日子。
冬花調好水溫, 看了一眼,“我教你?”
“做什麼?”冬青咬著牙刷,看向冬花。
年夜飯都很有講究, 既要拿的出手又要有寓意,最好不落俗套。簡單的清蒸鱸魚放到紅紅火火的新年就少了點味道。
“剁椒魚頭,年年有魚。”
辣椒寓意紅紅火火,魚頭滋補,年年有魚。
冬青含著牙刷,給冬花老太太比了個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冬花到底是比她多吃了幾十年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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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煮了點湯圓,冬青和冬花剛吃完早飯,溫言的電話就進來了。冬花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飛快溜回臥室接電話的冬青,搖頭,佯裝嘆氣,說:“女大不中留。”
冬青拿了手機,出了臥室門,聽見冬花的話,又好氣又好笑,比了個口型:“奶奶!”
冬花繼續磕著瓜子,“跑的挺快,比上學那會跑的快多了。”
冬青上學那會因為看起來腿長被班主任老師硬塞著去跑100米,結果到運動會那天,看著腿長的冬青不負眾望的拿了一個第一,倒數的。
“奶奶!”冬青出聲,顯然也是想到了學生時代被抓壯丁去跑100米的事。
“好好好,我不說。”冬花逗著。
溫言聽見電話那邊的聲音,不由地輕笑了一聲,聲音滾進冬青耳窩中,又酥又麻。
“我在樓下。”
冬青聽了,趿拉著拖鞋,開啟了陽臺落地窗,趴在黑色的護欄上,探頭向下看去。
白色的w212就停在冬青家樓下,溫言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插在黑色休閒褲口袋中,半靠在車門邊。
從樓上向下看,屈腿靠在車邊的溫言顯得身長腿長,一雙大長腿,腿型極好,哪怕不看臉,都賞心悅目的很。
冬青揉了揉被冷風吹的有些僵的臉,說:“溫言言,抬頭。”
“你抬頭呀。”
越來越細軟的聲音,是冬青賣萌的前兆。
溫言左手握著手機,半仰起頭。
黛青的天,黑色的陽臺護欄外掛了一圈白色的木質柵欄小盒子,盒子裡種植著伸展著長且柔軟的卷鬚的長春藤,青蔥的藤蔓在冷風中搖曳著,迎著微弱的太陽光。
一個面幼娃娃臉的小老師小半個頭探出綠色的藤蔓,身上還穿著厚重的棉睡衣,髮絲被冷風吹散,有幾縷糾纏到臉頰上。
小老師一手握著電話,抬起手臂,拂開吹到臉上的髮絲,別到耳後,對溫言展了一個清清淺淺的笑。
隨後,小老師艱難地抬高雙臂,高舉過頭頂,手臂聚攏在頭頂,手臂微彎出一個弧度,弧度似心形。
剛比完,冬青手臂又立刻放了下來。
溫言勾了勾唇,單手環胸,支著一條腿,背抵著車窗。
“麼麼噠。”冬青撩上了癮,仗著走冬花在溫言不好對她怎麼樣,下了大力氣有事沒事就去撩溫言。
就喜歡看他一副情難自緊卻又不得不忍住的樣子。
真禁慾的要死。
溫言舌尖抵了下齒關,挑了個淺薄的笑,說:“晚上試試?”
“試什麼?”
“奶奶今晚住我家,你想住哪?”
他就不信冬花住他家,冬青能一個人住教師公寓。
“……”
“冷風吹的舒服嗎?”
冬青反應極快,“冷風降火。”
溫言意思意思彎了下嘴角,“吹一分鐘今晚加一次,你可以選擇多吹幾分鐘,今晚多加幾次。”
“……”冬青縮回腦袋,轉身,“啪”的一聲關上了陽臺門。
溫言就是有那種光天化日說渾話,偏偏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你又覺得十分正經的能力。
白色w212駛進庭院,慢慢地在院子裡停了下來。
冬青解開安全帶,下車。
高大參天的百年銀杏早就落完了葉子,如今只剩光禿禿的枝丫,庭院裡的草地也是一派枯黃蕭瑟的景象,只餘牆角幾株一年四季葉片常墨綠的橘子樹給偌大的庭院來帶點生機。
此刻下了小雪,院子裡的石板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霜雪,晏辭背抵在門邊,一邊打遊戲一邊喊:“老大?”
“來了來了。”溫母怕怠慢了老人家,派晏辭守在門邊看著。
又是一陣寒暄,晏辭收了手機雙手插在衛衣口袋中,晃悠悠的跟在溫母和冬花身後。
“晏辭?”溫母攙著冬花,說:“你等會陪冬奶奶說說話,我看你平時挺會耍寶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天就用用你。”
晏辭挑眉,耍著嘴皮子,“太后娘娘您請好嘞。”
“你們家小夥子真會說話。”冬花心情愉快,左看溫言右看晏辭,越看越喜歡。這溫家人一個人比一個會說話。
“噗嗤。”冬青沒忍住笑了出來,胳膊抵了誒溫言的腰窩,說:“太后娘娘今天有沒有吩咐你做什麼?”
溫言瞥了眼冬青,握住冬青抵在他腰窩上的手,一個用力,帶到了自己懷裡。開啟車門,把冬青塞進了副駕駛座。
溫言速度太快,等冬青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背靠著中控扶手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一雙腿還留在車外。
溫言單手扶在車門邊,另一只手插在休閒褲口袋中,居高臨下的看著冬青,未置一詞。
冬青雙手撐在真皮座椅上,仰頭看著溫言,“言言?”
垂在車外的兩條細長的腿微微分開,腳尖勾到溫言的腿窩後面,勾緊,用力一勾。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溫言不得不傾下了身子,大半個身子探進了車內,單手撐在了冬青大腿邊。
冬青親了親溫言的眼睛,“現在不行。”
溫言蹙了下眉,唇線微微下拉,用眼神詢問冬青為什麼。
“因為……”冬青的鼻尖抵著溫言的鼻尖,蹭了蹭,說:“等會要和主任一起準備年夜飯。”
輕柔的小雪飄飄悠悠的落下,幾片鑽進餘熱未散完的車內瞬間軟化,冬青看著溫言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彎了個笑。
“……”
這個理由,溫言無力反駁。
直起身子,溫言一隻手搭在車門上,另一只手把冬青拉了起來,冬青出來後,溫言又關上了車門。
冬青摸到手機,點進微博,刷了一下。陸陸續續又有幾個美食博主發了製作年夜飯的影片,她比較在意的日食手札還是半點動靜也沒有。
退出日食手札的主頁,冬青想了想,半開玩笑地說:“誒,言言,我和你說主任的聲音好像微博上一個美食博主的聲音啊,她倆連慣用的語氣助詞、停頓點都一樣!”
“就是主任工作的時候太嚴肅正經了,讓人實在不敢把她們兩個聯絡到一起……那個美食博主挺溫柔的,上次來你家我還特意看了下廚房,還好廚房不一樣,要是主任就是美食博主……”
溫言牽著冬青,神色有一瞬間不好。
“你想說什麼?”
溫言微抿了下唇,看著冬青看了半晌。
“我臉上有東西?”
溫言頓了半天,最終才選擇了幾個合適詞組合到一起,“我家不止一個廚房。”
我家不止一個廚房。
冬青琢磨了半天,琢磨出味了,艱難地開口,“意思是?”
溫言點了下頭。
“是我想的那樣?”
“嗯。”溫言發了個單音節,鼻音慵懶。
冬青:???
“你沒告訴過我啊!”冬青倒打一耙。
這家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深藏不露,什麼正經溫潤而又禁慾的溫總監,假的。什麼正經嚴肅做事雷厲風行的年級主任,假的。
通通都是假的!
最後,年夜飯是冬青和溫母一塊在閣樓錄製的。
溫言家的整層閣樓都被改造成了廚房,相比於一樓的廚房,閣樓的廚房一應俱全,和日食手札釋出的影片中的廚房一模一樣,帶著濃濃的中國風的味道。
冬青被溫母帶著錄製年夜飯的影片,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笑著活下去。
溫言靠著冰箱門,拆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剝了糖紙,順手餵給了冬青。
冬青在魚骨上斬了幾刀,方便魚頭入味,處理好魚頭後,冬青洗乾淨手,幫溫母切著等會裝盤裝飾用的小番茄。
小番茄被一刀從中間切開,番茄汁暈染在原木色砧板上,一旁的小砂鍋中咕嚕咕嚕冒的大骨湯的湯泡。
溫母背對著溫言和冬青,正在和麵。
溫言靠過來,貼著冬青的脊背,胳膊橫穿過冬青的平坦的小腹,懶懶地問:“很意外?”
“很意外!”冬青一刀剁碎了整個小番茄,番茄汁四濺,從小竹籃中挑揀了個稍微大點兒的番茄塞到溫言嘴裡,“你還不去做影片後期?全微博就剩日食手札沒釋出年夜飯影片了。”
晚上八點多,一桌年夜飯準備好了。
溫母興致高,指揮晏辭和溫言抬出了倉庫裡的雕花的大花梨木餐桌,擺到了客廳裡。
客廳落地窗外有幾株被霜雪覆蓋著的橘樹,一層厚厚的雪不知不覺中落滿了庭院,皚皚白雪映的院子通明,橘子樹下的桔色燈光映在雪地上,像是一團火。
“兒媳婦做了哪些菜?我先嚐嚐。”溫嶺和拿起筷子,和溫母開著玩笑。
“剁椒魚頭,你先嚐嚐,紅紅火火年年有魚呢。”
仿古的瓷碟上放著被劈開的魚頭,魚頭上鋪著一層細碎的剁椒,撒著幾許切細裝飾的青碧蔥絲,被滾熱的茶籽油淋燙過的剁椒更香,同時使得嫩汪的魚肉也更加入味。
火紅鮮辣的剁椒碎被撥開,露出外皮酥脆裡自雪白嫩滑額魚頭,溫景和嘗罷,“做的比溫言他媽好啊,以後可以和她一塊錄製影片玩,後期正好交給溫言。”
冬青只笑,桌子下小指撓了撓溫言的手掌心,溫言似笑非笑地看向冬青。
冬青嚥下一塊嫩香且滑的魚肉,小指在溫言手掌心慢吞吞地畫著。
一筆一劃,極為認真。
溫言攤開手掌,在心裡重複著冬青的筆畫。
新、年、快、樂。
寫完,冬青比著口型,說:“新年快樂,言言。”
認識你的第一年,新年快樂。
希望今年是你,明年也是你,年年歲歲都是你。
歲歲年年裡我和你歲歲清歡。
作者有話要說: 溫言:你可以多吹幾分鐘冷風,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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