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在江陰要塞上空的這場防空戰，
不只是肖山炮臺上的這些士兵們在戰鬥。
整個江陰要塞方圓十幾裡內的所有人都看著天空中那些不時爆炸的飛機產生出來的火光。
至於那些拖著一股股黑煙，飛過肖山炮臺，飛到要塞背後去的敵機。
每個人都知道，它們的掙扎都是無用的。
無論駕駛它們的飛行員技術有多麼的高操，無論那些飛行員們的意志有多堅定。
它們的墜落都是無法避免的。
天空的敵機不有很多，戰鬥也還在繼續。
並不是每一架敵機是這樣的。
那些緊跟著俯衝的敵機也不全都是這樣，也有一些敵機憑藉著運氣，沒有被林凡挑中，
然後又憑藉著技術，逃出了林凡佈置下來的死亡陷阱。
水野谷恵太就是這種人！
他駕駛的三菱A5M2型艦載戰鬥機就沒有撞上前面那些轟炸機爆炸時候產生的殘骸中去。
水野谷恵太見到前面的轟炸機爆炸後，立刻轉向、拉昇一條龍。
雖然他的戰鬥機不支援作眼鏡蛇機動，但是他的技術是完全有那個實力的。
水野谷恵太駕駛的這架飛機，是今年剛剛才配發到海軍當中來的。
飛機最大平飛速度達到了驚人的四百二十六公里每小時，比轟炸機每小時快了一百五十公裡每小時，這就意味著他這架飛機的動力要大得多，飛機的重量也要輕得多。
這架飛機加滿油後的航程七百四十公裡，武器只有兩挺七點七毫米機關槍。
乘員也就只有飛行員一個人。
正因為飛機動力足，負荷輕，這才能夠支援它能夠靈活機動。
也讓水野谷恵太逃過了林凡的第一波打擊。
只是林凡的打擊，讓水野谷恵太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林凡這個炮位發射出來的炮火。
忽略了整個江陰要塞，不只是林凡這一門防空炮。
整個江陰要塞可是有八個炮臺，每個炮臺上面都有不少的防空火力。
這些防空炮火，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在發射。
水野谷恵太的靈機一動，雖然避開了林凡佈置下的陷阱。
卻也成了其他防空的獵物。他悲摧地撞上了不知道那一門防空炮打出來的炮彈。
這一回他是自投羅網，雖然沒有像被炮彈正面打中那樣一下子就變成了煙花，而四分五裂。
卻也是整個飛機機頭一栽，再也拉不起來了。
看著極速接近的地面，水野谷恵太不得不趕緊跳傘。
不管怎麼樣，活著總比這麼一頭栽下去撞死了的好。
水野谷恵太不是唯一一個這樣倒黴的駕駛員。
它的飛機也不是唯一一架主動撞上炮彈，被打來的。
實際上，跟隨著轟炸機保護的這些戰鬥機、攻擊機。
它們因為體輕、**足，容易操控，只要不是被林凡一發入魂。
都能夠避免撞上前面轟炸機爆炸時候產生的殘骸。
但是這卻嚴重影響了它們後續的操作，整個江陰要塞上的防空火力。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好運氣。
鬼子的飛機，一架接著一架地冒著黑煙向下掉。
彷彿這地面上有一個黑洞，不斷地吸引著它們進去報到。
等到林凡用手上這門八十八毫米高射炮在最遠射程上打掉一架敵機的時候。
這個射程足足有一萬四千五百米！
這是要塞上面那個操作進口測距機的測距員實測的。
從林凡開始發火，這個測距員完全就成了林凡這門炮的專職測距員。
不過他不是報敵機距離，他是在測敵機在什麼位置上被打爆了的。
現在林凡又回過頭來，開始把這門高炮最高射程範圍內的敵機挨個點名。
這門從德國進口的八十八毫米高射炮，現在還是全世界都數得上的先進防空炮。
可以進行三百六十度的旋轉。
林凡現在就是在調整角度，剛剛炮口前面的敵機不是被打爆了。
整個炮位正前方的空域現在已經清空。
那些前來轟炸、襲擊的敵機不是墜落了，就是已經轉向了！
林凡現在要做是要追殺！
整個特種連的宗旨就是一不做、二不休！
作為這個宗旨的提出者，倡導者。
林凡從來就沒有讓自己手下的士兵們失望過。
那些剛剛還在失望，還在為林凡著急的官兵們這個時候才明白：這個林連長剛才不是嚇傻了。
他只是怕過早開炮，打下的敵機會太少。
滿懷怒意衝出指揮所的江陰要塞司令許康中將，臉上的表情早就換過來了。
今天可是整個江陰要塞最值得記錄下來的一天。
許康知道，今天打下來的敵機可能不是一天打掉敵機最多的一天。
但絕對是戰損比最漂亮的一次。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整個江陰要塞的所有防空陣地，根本就沒有受到敵機的襲擊。
現在整個要塞可能受到的損失，就是那些墜落下的敵機砸到了江陰的花花草草，或者是被它們砸到的房屋建築了。
許康司令滿臉笑容地看著林凡操作防空炮。
一言不發！眼睛如果能夠說話，那麼現在它一定在說：好樣的。
跟在他身邊的護衛也不再催促自家的司令官回到掩體去了。
現在他們全都明白了：為什麼這個連的士兵們，臉上全是興奮、高興和激動，就沒有一個緊張害怕的。
原來他們知道自己的連長有這麼一手！
話說：如果自己的長官有這麼一手，自己也可以不進掩體啊！
反正天上的敵人都是會掉下來的。
張柏亭現在也終於明白了，在大世界裡面的時候，林凡對張嘯林說的那些話：我能夠放你，就能夠抓你。
有這樣的打·炮技術，真想要對付一個人，還真的太容易了。
張柏亭想著林凡拖著這麼一門炮，遠遠地朝著張哪林轟炸的情景。
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馬上張柏亭就反應過來：這個人要抓住。
他是八十八師的人，一定要把這個人和他的連隊帶回去。
被林凡圈進了高炮射擊圈子裡面的敵機，他一架都沒有準備放過。
這樣的機會，是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遇到。
整個江陰要塞八個炮臺上的所有防空隊伍們的官兵們，今天可是揚眉吐氣了。
這麼多的敵機飛過來轟炸、襲擊，他們硬是沒有讓這些敵機把一枚炸彈、一顆子彈打到陣地上來。
這就已經是勝利！
更不要說，天空中的那些敵機一架接著一架的往下掉。
乘它病！
要它命！
順風仗是最好的打的，順風仗也能夠讓人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實力。
現在江陰要塞防空部隊，打的就是順風仗，發揮的就是百分之二百的實力。
江陰要塞各個炮臺上的士兵們，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敵人的飛機是這麼好打。
其實只要心裡不慌，看準了敵機的航向和高度。
在適當的時機，把炮彈打出去就成了。
以前的時候，自己這麼就沒有想到呢？
伊藤伊吹大隊長，從來都是率先示範的，因此他也是第一個被林凡一炮打爆的。
伊藤伊吹大隊長的飛機，是林凡打出去的第一炮，
完全沒有給這個飛行大隊長一點點反應的時候，就把它和它的飛機變成了天空中的螢火蟲。
伊藤伊吹戰死之後，鳳翔號航母上的整個航空大隊就沒有了指揮。
整個航空大隊按照以往的慣例，全都進入正常的俯衝、轟炸程式。
實際上這個時候，也不需要指揮了。
因為整個鳳翔號航母上的航空大隊除了那十三架戰鬥機。
其餘的三十三架轟炸機都在俯衝。
時津風慎之介一貫都是衝在整個機隊的最後。
這是整個航空隊裡面，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時津風慎之介照常在自己這個航空大隊的最後。
因此他有了一點兒的反應時間，稍稍轉向，拉昇。
時津風慎之介飛行員雖然怯戰，但是卻不表示他的飛行技術差。
相反的整個航空大隊裡，他的技術是最好的。
如果不是他有意地意間表露出來的厭戰情緒。
時津風慎之介就算不能夠做到大隊長，中隊長是穩穩的。
現在就是他表演技術的時候到了。
從伊藤伊吹大隊長爆炸開始，時津風慎之介立刻開始轉向，拉昇。
同時開始了扔炸彈的操作，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減輕飛機的重量，方便接下來更好的逃離。
他這架轟炸機，一共也只載有一大二小的炸彈。
扔掉這些炸彈花不到三秒時間。
沉重的炸彈從機腹下掉落，扔掉了炸彈之後的時津風慎之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輕鬆了不少。
他是今天第一個沒有抵達目標就開始扔炸彈的。
這是為了逃命，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現在就是自己表演的時候到了。
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之後，時津風慎之介完美地避開了前面已經爆炸了的那些飛機。
就連跟在他後邊，別的航空隊轟炸機，都是一頭撞進了那些飛機殘骸當中。
然後它們自己也變成了殘骸。
逃過了飛機殘骸這一波死亡陷阱之後。
時津風慎之介並沒有掉以輕心：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他還在繼續加速，準備繞開前面這個魔鬼一樣的炮臺。
時津風慎之介知道，自己還很危險，還需要小心。
現在不是他不努力，而是這架轟炸機笨重、龐大的身軀影響了時津風慎之介逃跑的速度。
以前的時候，他總是覺得這架飛機還不夠大，裝載的炸彈還不多。
因為三枚炸彈的裝載量，讓他覺得得還沒有怎麼扔下去，就沒有炸彈了。
現在時津風慎之介只想這架飛機能夠變成一片樹葉一樣的輕盈，蒼蠅一樣的渺小。
很快他的願望就在林凡的幫助下實現了。
林凡的眼神突然亮了：他發現了這架與從不同的轟炸機。
原本按照自己的計劃，這架飛機應該是自己撞進前面那些爆炸飛機的殘骸當中。
然後就不可能再繼續飛行的。
現在它竟然逃脫了。
毫髮無傷地逃脫了！
王牌！
這一定是一個王牌飛行員！
一個王牌飛行員的價值，林凡是知道的。
就跟自己一樣的稀缺！
不能夠放過！林凡這一回是真的犯錯了：他面對的不是王牌，只是一個膽小鬼而已！
無論對面是什麼人，林凡都沒有想到放過。
更不要說是敵人的一個王牌飛行員了，這種人在戰場上的作用是巨大的。
是時候給它一個句號了！
林凡特別向著這架已經快要飛出自己這劃定圈子的飛機，送上了一枚使命必達的快遞。
時津風慎之介明顯不情願地收下了。
一發入魂！
時津風慎之介感覺到不只是這架飛機像一片羽毛一樣的輕盈，就連自己的軀體也變得同樣的輕盈。
剛剛一直在加速的飛機，把自己死死地壓在駕駛座上。
現在這種被壓迫的感覺全部消失了，身體一下子變得非常輕鬆，像是進入天照大神懷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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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津風慎之介只看見一團光在自己眼前。
“媽媽！我回來了！”
鳳翔號航母航空大隊的遭遇，明顯嚇住了跟在它們後面的整個轟炸機群。
他們開始拉昇，繞開江陰要塞。
寧願完不成任務，也要保留著性命！
一架又一架的敵機，在射程之外轉向，向著別處去了。
林凡從來不浪費子彈的，無意義的發射就是浪費。
他最後開炮，最先停下來。
在他停下來的時候，逃竄的敵機已經在天空中變成了一個個的黑點。
沒有能夠把飛過來的敵機全部打下來，林凡的臉色並沒有多麼高興。
整個特種連的士兵們臉上也沒有剛剛那種興奮、激動的神情。
他們的臉上遺憾多過興奮！
跟身邊那些興奮得恨不得跳起來的要塞士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何和頌參謀剛剛跟劉老炮已經有過交流。
無論那種交流愉快不愉快，總之是有過了交流。
他不解地問劉老炮：“你們連長打來這麼多的飛機，至少三十架了。
怎麼沒有看到他高興，你們這些兵也不怎麼高興？”
劉老炮大大咧咧地說道：“來了這麼大一盤菜，他只打下來一半。
這有啥高興的。
就像你去吃席，主人家端來一桌子的大肉。
你只吃下一半，剩下的主人家又端走了。
你能夠高興得起來嗎？”
何和頌參謀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
看到這個參謀是傻的，啥子都不懂。
姬國仇好心地解釋：“何參謀！我們的是不打就不打，要打就全殲。
今天連長確實讓大家失望了！”
全場的人，包括江陰要塞司令許康、八十八師參謀長張柏亭，全都看著這個說話的年輕人。
這樣的大話，這個年輕人一副無比認真的表情說出來。
不得不說，論裝·逼，誰也比不上姬國仇！
林凡熄火後，不到十分鐘，整個天空清靜了。
這片天空中，再沒有一點點的飛機發動機轟鳴聲。
駐守江陰要塞的步兵們，也已經開始四處跑動。
他們要去捉拿那些跳傘的鬼子飛行員。
林凡終於停手了。
許司令哈哈大笑，大步走上來，不管林凡手上現在滿手油膩。
雙手緊緊握著。
他把林凡雙手佔住不放，張柏亭參謀長只能夠站在林凡面前。
滿臉笑容可掬：“林連長！我發現八十八師師部非常需要你。
你們這個特種連還是應該要歸建！
不能夠漂泊在外面，沒有歸建的連隊，就像是沒娘的孩子啊！
連奶都喝不上一口的。”
許司令臉上的笑容立刻沒有了，他冷冷地說道：“八十八師有這種炮嗎？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奶嗎？
林連長，你的陣地就在這裡，從現在開始這門炮就是你的了。
剛剛你打了多少枚炮彈？”
林凡微笑著：“二十四枚！”
“打下來了多少架敵機？”許司令微笑著問道。
林凡這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畢竟有些敵機是自己撞進字殘骸裡面墜落了的。
“三十八架！其他炮位打下來十九架。
剛剛這一仗，一共打下來敵機五十七架。”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向這個說話的人看過去。
這些人只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一個女人！
無論這個女人如何偽裝，無論她的臉有向天不洗，沒有喉結，胸脯太大，皮膚細膩，明顯的區別。
剛剛說話的姬無敵，她一直認真地看著天空。
計算得清楚。
許司令看著她：“這是……”
林凡趕緊介紹道：“這是我們在真如的時候，遇到的。
他們三姐弟，家裡人全部被鬼子殘害了。
三姐弟為了報仇雪恨，加入了我們隊伍。”
林凡不想引起誤會！
“好！好！”許司令只是應付了兩句。
這個時候的國軍隊伍裡面，是不允許有女兵的。
如果是這場空戰之前，特種連裡面有女兵，這肯定是一個問題。
今天在打下來五十七架敵機的成績面前，這個重要嗎？
完全就不是什麼問題！
整個江陰要塞、碼頭、城市裡面的所有守備部隊：
剛剛都看到了天空中像是放煙花一樣的熱鬧。
今時不同往日，今天那些敵機沒有向下扔炸彈，一架一架地在空中爆炸了。
有些沒有爆炸的敵機，拖著一股股的黑煙向地面栽下來。
一朵又一朵傘花開啟，那是日本飛行員們棄機跳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