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終於看到一個熟人了，對姬無敵說道：“你就在這裡，我看到尚小姐了。
去問一問情況！”
尚月桂慢慢地走過餐檯，慢慢挑選的時候，林凡突然又在她身邊出現了。
她嚇了一跳：“你怎麼進來了？”她的聲音有點大。
林凡笑著說道：“為了追你呀！”聲音不大，附近如果有心人，也是能夠聽得到了。
上海灘上追尚月桂的公子哥可是多得很！
尚月桂急了：“你還不放手！”這一回聲音終於低下來了。
林凡微笑著湊近了些：“張嘯林在哪個房間？”
尚月桂低聲說道：“他們在三樓會議廳，聽說今天有個大人物來了。
他們在商談大事。”
林凡低聲道：“謝謝！我欠你的一個人情。
今後無論你遇到什麼事情，直接在報紙上登出來。
只要我看到了，就一定會來幫你的。”
尚月桂：“我真有事，還能夠登報？”
林凡笑了：“還要讓許多人知道，畢竟我不是記者，也不是包打聽。
不一定看得到，不過你放心，只要看到了。
我就一定會來救你的。
無論你在哪裡！”
尚月桂笑了起來：“你這個餅畫的一點也不圓。
我出了事，還要廣而告之，然後還要你知道了，才能夠來！
不過我喜歡！”
她心裡知道，林凡這樣說出來的，應該是真的這麼想的。
如果只是普通說一說，哄女人開心，當然會說得非常好聽的了。
真有事情的時候，幫不幫？就另說吧！
尚月桂挑選點心的手，翹起蘭花指，輕輕朝西北方向的高處指去。
不帶一點兒做作，也不帶一點兒的故意，就像是正常挑選點心一樣。
林凡的目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上去。
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回過身體，回到姬無敵身邊。
低聲說道：“吃好了嗎？”
姬無敵明白這是有事要做了，輕輕點了點頭。
林凡低聲說道：“我要上三樓去。”
姬無敵立刻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林凡這次堅決不同意了：“你不用上去，待會你看到這裡面亂了的時候。
出去把我們的武器取出來，然後再混進來。
小心不要暴露了。
找機會接應我。”
林凡隨手放下酒杯，慢慢向二樓走上去。
裝作欣賞美人的樣子，向二樓走上去。
一路向上走，林凡心裡暗暗吃驚：這裡面的佈局很嚴密。
就連樓梯轉角位置也有一個服務生站在哪兒，如果說是為賓客服務的也行。
如果說是為了防衛的，也沒有錯。
林凡腳步隨意地在這些服務生的目光中，輕鬆地走上二樓。
二樓樓道裡面每隔二米左右，就有一個服務生站立著。
這服務態度實在也太好了些。
走到跟三樓會議室正底下的房間，林凡靜靜地、悄悄地邊走邊聽房間裡面的動靜。
這一間裡面有人正在說話。
林凡走路的速度沒有變，繼續向前走。
又走過了兩間房屋，房間裡面都能夠聽得出來有動靜。
林凡心裡有些急了，臉上雖然沒有表示出來。
還是繼續按照剛剛輕鬆的樣子，繼續向前面走。
終於找到一個房間裡面沒有動靜的，林凡在兩個服務生警惕的目光中。
動作誇張的地，裝做門口聽了聽，沒有感覺到房間裡面有人。
輕輕地對兩個服務生，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這才在兩個服務生探尋的目光輕輕地推開門，大大方方地進了房間。
輕輕地關上門！
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普通的房間，林凡不敢開燈，藉著窗外的光線隱約觀察到，這好像是女人的房間。
鼻間也嗅到一股脂粉味道。
不管怎麼說，房間裡面沒有人！
林凡動作敏捷地幾步挪到窗戶位置，看看外面。
一個閃身就鑽了出去，手指扣住窗戶上面的牆縫。
腳尖在開啟的窗戶上面借力，身體向上一竄。
手指頭已經扣住了三樓會議室的窗臺。
林凡就這麼，小心地把身體慢慢收縮上去。
三樓會議室的窗簾是關著的，站在窗外的林凡，能夠聽到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是不會給日本人做事情的。
這一點請常先生放心。”這個聲音比較蒼老，卻也是中氣十足。
“如果上海不保！我願意去香港！
作為中·華人，抵抗異族入侵是我們的本份。”
這個聲音聽著要年輕一些，不過也是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一個熟悉的中年人聲音，就是這上海本地人的聲音：“張先生！對這件事情是怎麼看的？”
這個聲音林凡還能夠記得，這是那天在蘇州河上隔空談話時候，八十八師那個參謀長的聲音。
裡面沒有人回答。
這個人就是尚月桂說的大人物？
林凡表示懷疑：一個師的參謀長，雖然也算是高階軍官了。
但是真的跟上海灘這三個大亨比起來，還真的比不上。
張柏亭參謀長嘆了一口氣：“張先生！抗戰大業，人人有責！”
張嘯林終於說道：“我們三兄弟都離開了，整個上海灘上的兄弟們怎麼辦？
我們是不可能把這些兄弟們全都帶走的。
並且就算是我們幾個老頭子走了，上海灘上立刻就會有新人出來，接替我們的。
那個時候，常先生難道還能夠要求他們也去香港嗎？
倒不如：我們留下來，在這裡為常先生，為國家做些事情。
這件事情，我要考慮一下。”
林凡原本不知道說這話的人是誰，但是聽到他這種表態，立刻就確定下來了：
這人就是張嘯林。
上海灘的三個大亨，在對待日本人的態度上，確實是說到做到了的。
黃金榮說了不給日本人做事，就真的沒有給日本人做事，跑到香港去了。
杜月笙跑到香港呆了半年，又跑到重慶去了的。
一直也沒有給日本人做事。
這個張哪林，也跟他現在說的一樣，沒有去香港。
然後積極地跟日本人合作！
林凡細心地聽著裡面的呼吸聲。
除了剛剛說話的四個人，還有一道細細的呼吸聲。
再次確認了一下，林凡可以肯定了，裡面只有五個人。
悄悄地，不發出一點聲音地把身體挪進了屋。
林凡這才從窗簾後面拉出一道縫隙，看著外面的世界。
整個會議裡面，真的只有五個人。
分坐南、北兩面。
南面坐了三個男子，只是背朝著自己，他還不能夠分辨出來誰是誰。
北面從著一男一女，兩個的年齡都不小了。
林凡認為，其中一個應該就是張柏亭參謀長了，另外一個他也不認識。
能夠認出來張柏亭的原因，只是因為他穿的軍裝。
這種軍裝，林凡太熟悉了，謝晉元就是穿著這種軍服的。
看來那個所謂的大人物，就是那個坐在張柏亭身邊的女人。
雙方這樣的坐位安排，明顯就像是在談判。
林凡已經腦補了一下：張柏亭和那個女人應該代表國府來的。
三個大亨應該就是代表上海灘上這些江湖人物了。
看清楚了形勢，林凡制定了一個大膽的行動計劃。
雖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林凡還是大大方方地站出來。
快步流星地向前衝，直接向著剛剛表態不去香港的那個人。
林凡衝出去不到二米的時候，就被北面坐著的兩個人看見了。
張柏亭剛剛要開口呼喊。
林凡的聲音就響起來了：“張參謀長，最好不要出聲。
我只找張嘯林有一筆帳要收。
要是進來的人多了，難免會動手動腳的。
就算是傷不到你們，傷到花花草草的也不好。”
說話之話，背向著林凡的三個人全都動作敏捷地轉頭、起身。
林凡一眼就認出來，這三個就上海灘的三大亨：黃金榮、張嘯林、杜月笙。
三人不愧是能夠混到大亨級別的，他們看到林凡手上武器，邊刀都沒有。
三人都面不變色，黃金榮是三人當中年齡最大的。
杜月笙是三人當中最會處事的。
張嘯林是三人中最能打的。
已經舉起椅子向林凡砸下來了。
杜月笙腳下一動，也配合著向林凡衝過來。
只有黃金榮，這個時候已經六十九歲，不再以拳頭稱強。
他站著沒有動，也沒有呼喊。
剛剛他是聽到林凡說話的，這個人說話動作迅速，說話聲音卻是一點不慌。
黃金榮是怕惹惱了這個年輕人，怕他身還還帶著武器什麼的。
給自己一下，就划不來了。
現在他可是身嬌肉貴，橫死在這裡可就太划不來。
看著砸過來的椅子，林凡沒有硬接，腳下向衝的步子斜斜一滑。
從椅子邊上擦過，杜月笙打過來的一拳也被張嘯林砸下來的椅子攔住了。
連他整個人也被隔在張嘯林的左邊。
林凡左手一伸，一點冰冷在張嘯林咽喉後側位置。
就在他的頸動脈位置停下來。
一生中不知道殺過多少人的張嘯林，當然明白這個位置割下去，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自己的。
一下子張嘯林就不敢動了。
林凡低聲說道：“都不要動，不要喊！
我說過，只跟張先生收筆賬就走。”
作為東道主的黃金榮，這下子尷尬了：林凡是從窗簾後面衝出來的。
他怕張嘯林誤會這是自己藏的人。
他趕緊說道：“這位朋友，跟我兄弟有什麼帳要收。
大家擺出來，一起評評理。”
杜月笙也說道：“這位兄弟！你放了張大哥，我擔保今晚不對你動手。
你要的帳，說出來，大家評一評。”
杜月笙知道：“今晚這件事，想要讓張嘯林不追究。
除非林凡的後臺夠硬，或者他本人夠硬。
否則張嘯林是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所以他才說了，保林凡今晚無事。
這是一個非常有誠意，也是他能夠做到的建議。”
林凡注意到，從自己衝出來，到現在，對面那位女士，竟然沒有一點的驚訝。
好像她知道自己會出現一樣。
他並沒有對杜月笙的提議第一時間做出回覆。
張柏亭參謀長也說道：“是啊！這位兄弟，有什麼賬就說出來，大家評一評。”
坐在他身邊的婦女看著林凡：“你剛剛聽到了什麼？”
林凡笑了：“你們要搞的撤離，我不支援、不反對、不告密。
我只是抓他，跟他算一筆賬。
張柏亭參謀長和杜先生、黃先生都要評理。
我就放了你，好好評一評理！”
說完放開了張嘯林：“能夠放你，就能夠抓你，更能夠殺你。
坐吧！”
杜月笙把張嘯林剛剛扔掉的椅子搬回來。
對面的那個婦女，看著林凡在這麼多人面前，竟然真的放開了張嘯林。
對林凡的興趣更大了。
她不管林凡跟張嘯林之間的事情：“敢問這位壯士，高姓大名，來自何處?”
林凡微笑著：“我是中·華龍組組長林凡。
剛剛從外面進來。”
林凡杜撰了一個組織出來，這個他並不知道：過得了幾年，這個龍組就成了世界有名的組織了。
林凡沒有透露自己的來處，讓他們猜去吧！
停了一下：“你們也可以叫我：龍頭林凡！”
介紹完自己，林凡這才看著張嘯林：
“昨天上午，你手下四海幫的蔡青皮、吳二狗搶了我的一百二十九塊手錶。
整個四海幫的人，我們都找到了，四海幫的幫主也承認了。
我就是今天來收賬的。”
林凡說出四海幫這三個字的時候，在坐的這些人都明白了：這人真的是來收賬的，並且還收得有理。
昨天上午三個人帶著一個小皮箱，被張嘯林手下搶了。
惹得那三人當街行兇，四海幫二十多人，現場只剩下了一個人，並且還胸口中了一槍。
據說是因為他指出了四海幫主，這才撿回來一條性命。
關鍵的是這事還沒有完：今天下午那三人又跟張嘯林的手下動手，再次殺了十幾人。
並且還放話出來：讓張嘯林還貨，賠償十萬。
沒有想到：到了晚上已經滾到三十萬了！
張嘯林臉色鐵青，剛剛還沒有動手，就被制住了。
心裡不服氣得很！
他嗡聲嗡氣地說道：“沒有！沒有這回事情！”
這事如果承認了，那些手錶肯定就要還回去的。
自己不認，在場的這些人就算是知道事實，也不會揭穿，這個人也是拿自己沒有辦法了。
林凡從來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會不承認。
張嘯林的話，也讓黃金榮、杜月笙吃了一驚。
他們心裡都是明白：這個年輕人說的事情是真的。
不過結拜兄弟說沒有，他們兩個也就不好說話了。
結拜兄弟說沒有：那就沒有！
不過！大家都是混江湖的，這種時候，他們兩個都不說話。
雖然沒有表示態度，實際上態度已經表現出來了。
張柏亭當然不想摻合這些事情，也沒有說話。
林凡冷笑：“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坐的所有人都明白。
空口白牙你說假話，也很正常。
三色大亨！本來就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東西。
不過是在這個地方長出來的一個畸形兒而已。
講義氣？說實話只是你掛在外面的幌子。
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現在不是你說了算。
是我說了算，不要說這件事事情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我找上門來，這也是真的了。
這樣的事情，你應該做過不少吧？”
林凡說話的時候，張嘯林又站起來，一邊揮拳向林凡打去，一連張嘴就要喊人。
今晚要商量的事情太過機密，因此他們把所有保鏢都支出去了。
那些人就在門外走廊上，只要他們大聲呼喊，不到一分鐘，就會有人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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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嘯林動手，並沒有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在坐的黃金榮、杜月笙剛剛讓林凡放開他的時候，心裡就知道：
張嘯林一定會動手的。
大家都是幾十年的兄弟了，誰不瞭解誰？
剛剛讓林凡鬆手，這兩個也是存了這個心思的。
幾十年的兄弟，這個時候幫上一把，沒有毛病！
只要把這個人處理了，這天下就沒有人知道這回事情了。
上海灘三大亨的名頭，還會更加響亮！
他們也認為剛剛張嘯林是大意失了手，給個機會讓他再來一次。
坐在對面的兩個人明顯沒有料到有這樣的變化。
他們靜靜地坐在對面，把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
原本跟張嘯林一樣坐著的林凡，在張嘯林動手的時候才開始起身。
這個自稱龍頭林凡的人，明明很年輕，動作起來卻是慢騰騰的。
他慢慢地起手，慢慢地出手。
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清晰、明了。
張嘯林明明年齡大些，看著出手的動作也要快上許多。
真正發生的事情，卻不知道怎麼的，林凡的慢動作卻張嘯林快動作還要快上一點點。
慢騰騰伸出去的左手，準確地捂住張嘯林的嘴巴。
一下子就讓他發不了聲、出不了氣。
另一只手對上了張嘯林的拳頭。
這回不但對面的張柏亭、何香凝兩個人看到了林凡伸出來的右拳頭間有一點反光。
就是跟張嘯林坐在一邊的黃金榮、杜月笙也看到了林凡右手指骨間冒出來的那點精光。
張嘯林只感覺到拳鋒的骨頭都斷了，他能夠清楚地聽到：
自己拳頭傳來一聲脆響，怕是拳頭上的骨頭真的斷了。
接著就是一陣錐心的疼痛傳來。
張嘯林這是一拳頭砸到林凡手裡的鑰匙尖上。
不等到張嘯林喊疼的聲音傳出來，林凡手裡的鑰匙已經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大腿。
本來就不長的鑰匙，全部扎入張嘯林的大腿裡面，林凡還像要開鎖一樣，把鑰匙在張嘯林的大腿裡面扭了一圈。
張嘯林想要大聲喊出來：“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