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敵低聲道：“只是把他們打回老家去嗎？”
這下子林凡也無言以對了。
在林凡的認知裡面：能夠把鬼子趕出去，把它們打回老家去的。
就算是抗戰勝利了。
接下來的就是建設祖國。
他沒有想到姬無敵還有這樣的疑問？
一個國家犯下滔天罪行，只是把它們打回老家去就行了嗎？
林凡表示自己不知道！
“這些侵略者，衝進我們的國家，搶掠我們的糧食局，盜掘我們的礦藏、殺死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姐妹。
然後等到他們打敗了的時候，只是退回老家，就當這些事情沒有發生過嗎？”
姬無敵的聲音說得很低，只有林凡一個人能夠聽到。
林凡想了想：“我真的想不出來，還有更好的辦法了。”
姬無敵恨恨地說道：“我們要打進他們的國家，踩住他們的命脈，讓他們永遠不能夠再有侵略別人的能力。”
林凡聽到姬無敵的這番話，肅然起敬！
“你說的對！就應該這樣，也應該這樣！我們一起向著這個目標行動吧！”
姬無敵的大眼睛認真看著林凡：“你是認真的？”
“當然了！我的目標以前是把鬼子趕出去，讓所有窮人都有飯吃，有衣穿。
讓這個民族不再受到列強的欺壓。
現在我的目標增加了一條：讓所有的侵略者永遠也沒有再次拿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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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敵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女子也只是說說而已。”
“隨便說說都能夠這樣的有道理，要是你認真想想再說出來的道理，怕是要震驚天下了。
不過就你剛剛這番話，也已經足夠震驚天下了。”林凡衷心說道。
“剛剛我說的話，真的這麼有道理？”姬無敵有些不信。
林凡心裡嘆息一聲，暗暗地想著：“這不是真有這麼有道理，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他笑著說道：“真的！比真金還真，十足真金。”
不知不覺的，特種連已經行進了一個小時，時間也到了下午四點。
今天整個特種連攜帶的裝備物資比從四行倉庫出發時候多了許多。
這是因為在剛剛的戰鬥中，他們繳獲了大量的武器、彈藥。
整整一個中隊，鬼子們攜帶的彈藥還沒有怎麼使用過。
這些現在都在特種連士兵們的背上。
每個士兵現在都揹著兩枝槍，有些身體強壯一些的士兵還要背上三枝槍行軍。
這確實讓特種連士兵們行軍容易疲憊。
剛剛的戰鬥中，特種連的消耗不多，重量最大的消耗就是林凡打出去了二十發炮彈。
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夠繼續了，想到這裡，林凡問姬無敵：“附近有沒有隱蔽些的地方，可以把這些槍枝存放下去的？”
姬無敵想了一會兒：“向左走三里左右，有一個天然洞穴。
大概有七、八十米深。”
聽到有七、八十米深，林凡覺得已經可以了。
立刻說道：“帶我們去。”
整個特種連，現在還是林凡一個人做決定。
隊伍休息十分鐘，又開始出發了。
再次出發一刻鍾，姬無敵果然帶著這些人鑽進一片茂密的樹林裡面，走進去不到二百米，她撥開一處藤蔓密佈的地方。
一個半人高的洞口出現了。
她帶頭鑽了進去。
入口五、六米都是這樣半人高，人要進去，不得不彎著腰，半走半爬地向裡走。
過了最初的這個位置，裡面的空間一下子大了不少。
有兩米來高，四、五米寬的樣子。
姬無敵說道：“就這麼一直走下去，還有七十米就到底了。”
看著裡面這種情況，林凡命令：“一班進來，其餘各班在外面休息。”
二十幾個人打著火把向裡面走去，林凡一路上仔細看著這洞壁上的石頭。
他想要看看這個石洞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古人的墓穴？
一行二十幾個人走在這洞穴裡面，腳步聲被無限迴盪，聽起來比走夜路時候的聲音，又增加更多的恐怖。
一班的士兵們，心裡都有害怕。
姬無敵看著林凡在洞壁上時不時地扣一扣的樣子，低聲說道：“我仔細看過的，這是天生的，不是人工砌出來的。”
在這密閉的洞穴裡面說話，聲音雖然低，卻也在洞穴裡面不停迴盪嗡嗡作響。
姬無敵的話，讓這些進來的一班士兵們放心多了。
他們剛剛可是有些害怕的。
一行人走到洞底，這裡什麼都沒有，林凡怎麼看，都覺得這個洞穴是人工開槽出來的。
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他看著洞底這個位置，地面還是乾燥的，這點非常難得了。
他立刻決定了：把所有用不上的武器全部留在這裡。
既然決定下來，這一行人又全部走出去。
特種連的士兵們開始對槍械進行擦拭保養，就算是要把這些武器放在這裡。
武器也還是要擦拭的，並且還要擦拭好。
今天擦拭保養得越好，能夠儲存在這裡的時間就越久。
林凡可不想等上一段時間回來，這些槍枝全都變成了廢鐵。
一班的士兵們不停地把這些擦拭好了的武器往洞裡面搬。
姬家三姐弟，就跟著戰士們學習分解結合武器。
可能是剛剛的戰鬥中，小東北幫助了姬家恨的原因。
姬家恨就一直蹲在小東北面前，老實地當著學生。
姬國仇就跟在劉老炮身邊，一口一個老師地叫著。
哄得劉老炮把自己所有知道的知識全都說了出來。
他還告訴姬國仇，特種連還有分解結合武器的比賽，下因他一定要拿第一名。
林凡也沒有特殊，他也在擦拭武器，並且他使用的武器多，要擦拭也就更多。
姬無敵就跟著林凡在學習，跟著林凡走了一天，她心裡有不少的疑惑，只是交淺言深，還不好問。
林凡倒是如同唐僧一樣，分解的時候，把每個零件在槍裡面的作用都詳細解說。
姬無敵今天實際上非常累，昨天被鬼子欺負了一夜，本來身體就非常不適。
今天又一直在走路，並且白天的時候，也只休息了幾個小時。
不過她和姬家恨都憑著一股氣在強撐著。
姬無敵把自己的那枝槍對照著分解。
她手裡這一枝槍，今天還一彈未發，不過槍刺倒是已經見過紅了。
西邊的夕陽也一頭扎入地平線下面休息去了。
林凡這個時候才讓連隊到洞裡面去生火做飯。
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是洞裡面生火做飯產生的那些煙霧，遠處也根本無法看得見了。
在山洞裡面的火光，根本就透不出來。
昨天他們出發的時候，帶著的肉罐頭不少，乾糧也多。
這種東西，第一次吃的時候是美味，第二次吃的時候就如同嚼蠟了。
並且今天打掃戰場的時候，林凡可是讓人把井山涼介大佐的坐騎給分割了的。
馬肉也是肉！
現在就是吃肉的時候到了！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虹橋機場的鬼子們心裡有點慌。
他們的司令官井山涼介大佐帶著一中隊從上午出發後，就一直沒有訊息傳回來。
整個下午，留在機場的日本第一航空隊高臣健太郎參謀長都有些心神不定。
第一航空大隊下屬兩個飛行隊木更津航空隊、鹿屋航空隊。
兩個航空隊裡一共有各種飛機九十七架。
今天整個上海戰場各處突然平靜下來。
日本軍方高層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考慮，從前天開始就不再主動發起進攻了。
而國軍方面在三十日的反攻當中，六個剛剛抵達的桂系主力師被打殘，今天也消停下來。
西線無戰事！南線無戰事！
各處都無戰事！
整整一天，整個華中戰場都無戰事。
並且高臣健太郎參謀長還知道：今天晚上那個引起世界矚目的倉庫，也將會被帝國陸軍佔領。
這將是帝國陸軍的勝利。
今天是兩個航空隊進駐虹橋機場以來，難得的沒有作戰計劃的一天。
高臣健太郎參謀長看著機場上面停著的兩架最新型號的三菱G3M2轟炸機。
這兩架飛機停在機場上，十六米半長、近四米高，雙翼展開二十五米。
這樣的大家夥在不只是長得大。
它載彈量也達到八百公斤，並且還能夠帶上七個乘員。
飛機上裝有一門二十毫米的機關炮、四挺機槍。
有這樣火力的轟炸機，無論是對地轟炸，還是對地進攻都是現在最強大的。
只不過因為今年才剛剛研製出來，還在試飛階段。
沒有大量裝備部隊。
但是它在試飛過過程中的表現實在是太優異了，這才拉到戰場上來實戰檢測一下效果。
這種飛機最大速度三百七十三公里，航程四千三百八十公里，有了這樣的航程。
這天下之大，哪裡都可以去得了。
從這兩架飛機抵達戰場以來，連續一個月每天都有出勤，
每一次都沒讓人失望過：
無論是呼叫航空隊指導的那些地面部隊，還是機組飛行員。
或者是派出這兩架飛機的航空隊司令官，他們全都對這種新式轟炸機給予了最高評價。
以往的時候，只要看到這兩架飛機起飛，翱翔在藍天之天，高臣健太郎參謀長心情都會格外的興奮。
見到這兩架飛機在停機坪上，高臣健太郎參謀長的心情就能夠安定。
今天就算是一直盯著這兩架飛機看，高臣健太郎參謀長還是焦躁不已。
司令官出去一整天了，沒有一點點的音訊，讓人如何是好？
現在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怎麼辦？
高臣健太郎參謀長終於還是下了決定：派出三個小隊出去，連夜出發，向著三個方向新涇、龍華、青浦三個方向去尋找。
整個虹口機場一共就一個大隊的鬼子在守衛。
司令官出發的時候帶走了一個中隊，現在自己又派出一個中隊去接應司令官，今晚的機場少了兩個步兵中隊守衛。
剩下的鬼子步兵就只有三個中隊了。
不過高臣健太郎參謀長並不擔心，在機場還有各種後勤人員六百多個，飛行機組人員近四百人。
整個機場現在的所有人員加起來，還有差不多兩千人。
因此高臣健太郎參謀長對機場的安全是沒有一點點擔心的。
天色暗了下來。
無論如何，應該要做的事情總是要去做的：比如吃飯！
比如高臣健太郎參謀長的私人愛好。
高臣健太郎參謀長跟井山涼介大佐不一樣。
井山涼介大佐對女人沒有特別的鍾愛。
高臣健太郎參謀長卻是對這種事情樂此不彼。
他只喜歡本國的美女，特別是那些剛剛從學校受到帝國聖戰感召，飄洋過海來到軍中的這些美女學生。
她們有著犧牲的覺悟，又有著不低的文學素質，聽話又能夠跟自己對話。
不管司令官今晚回不回得來，高臣健太郎參謀長還是要去快樂一下的。
林凡他們這支隊伍，這個無名山洞裡放下了多餘的槍支，彈藥也按每枝槍一百發了彈存放在山洞裡面。
在這個山洞裡面，儲備的武器、彈藥足夠武裝一個連，只有機槍林凡是全部帶走了的。
特種連需要這樣的連續火力。
在這裡休息到九點的時候，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今天是公曆一九三七年的十一月一日，農曆的九月二十九，正是月亮至暗時刻。
今天這樣的日子裡面去偷襲鬼子的機場，林凡覺得，天時自己已經佔了。
有了姬無敵這個活地圖，地利自己也佔了。
特種連一百三十人，全連上下一心，這個人和自己也佔了。
天時、地利、人和，孟子說的這三要，自己全有。
今晚的大利開戰！
晚上九點的時候，特種連的士兵們，休息了三個多小時後。
再次啟程。
這一次的夜間行軍，全連不打火把，姬無敵帶著他們沿著大道行軍。
說是大道，實際也就是後世的機耕道一樣的道路。
雖然無法跟現代的柏油大路比較，但是有了這樣三米多寬的道路，就算是摸黑行軍，也不會失足了。
而這！就已經足夠！
打鬼子的時候，只要能夠勝利，一點點的困難都不算是困難。
全連靜默前進，只有整齊的腳步聲，在漆黑的夜裡盪漾開去。
這樣的聲音，也沒有傳遞到多遠，更不會蕩起漣漪。
二個小時後，林凡站在一處高地，看著不遠處的燈火通明。
那就是虹橋機場！
漆黑的夜裡，機場的燈火，比夏夜的螢火蟲還要吸引特種連這些士兵們的目光。
這個位置，距離鬼子的機場足足有二千米。
姬無敵指著遠處的機場，把整個機場的分佈一一說明。
林凡這個時候發現：她真的是一個好參謀，每解說一個位置的時候，都是準確的數字。
就連偏左，偏右這種容易引人誤解的地方，她都體貼地用上了角度。
這才是讓林凡吃驚的地方，如果說這個時代的女子，會詩詞歌賦，會吹拉彈唱。
林凡還不會這麼驚訝，藝術陶冶情操，正是符合女子性格和定位的。
像姬無敵這種對方位、角度都有瞭解的女生，林凡還是第一次發現。
當然了，在這個時代，姬無敵也是林凡稍有接觸的第三位女性。
這個女生長的是理科男的腦子！
透過姬無敵的介紹，林凡很快就根據這個機場，建立起了立體三維圖。
為了保險，他又跟姬無敵對照了一次。
林凡召集七個班長、一個直屬隊長，把自己計劃的作戰方案公佈出來，徵求意見。
這一回七個班長，一個隊長，都表示反對！
強烈反對！
李顯這個副連長現在對軍事不懂，還沒有發言權，他只能夠靜靜地看著在場的八個班長們臉紅肚子精地提意見。
現場十個人，八個反對，一個中立，林凡愣了：這個計劃如此完美無缺，最大限度地保證了特種連士兵們的安全啊！
八個班長反對的理由非常簡單：“全連跑了這麼遠的路，就是來看你一個人打·炮的？”
林凡的計劃是為了保險加安全：就是他在這個位置上，遠距離地對鬼子的機場和附屬設施進行打擊。
對於自己打·炮的技術，林凡是非常有信心的。
並且在二千米的距離上，炸完鬼子機場，完全能夠在鬼子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撤退。
風險不是一點也沒有，比如鬼子的炮兵反擊，比如鬼子派出來的步兵搜尋。
但是只要佈置好了，一定沒有大礙！
對此林凡是非常有信心的。
只是這樣一來，整個特種連的士兵們，都成了林凡的炮彈搬運工，大家花了兩夜一個白天的時間，就只是為了搬三枚炮彈過來？
小東北堅定地說道：“我們都到了這裡，有心打無意。
不給這些鬼子一個狠的，對不起這天！”
他指的是今天這麼黑的天。
小東北的心也是夠黑的，今天這樣的天時，確實適合偷襲。
在打鬼子這件事情上，他的心一定比現在的夜更黑。
其餘的幾個班長也都是同樣的意思。
按照林凡原本的計劃，他們這幾個班，只是在附近做一做警戒就好。
萬一鬼子的搜索隊找到這裡的時候，才讓他們打一打阻擊。
可是他們想要打鬼子啊！
他們想要主動地打鬼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