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整個江陰防區西邊最前沿的六·一三團羅熠斌團長請求炮火支援。
被許康司令拒絕了：整個江陰要塞的炮兵，現在正忙著跟鬼子的海軍艦隊對轟。
還要抽出防空力量，對付鬼子的飛機。
實在沒有餘力對步兵進行支援。
這不是炮臺的官兵們不願意支援，實在是他們今天在鬼子的炮火轟炸下，承受了最猛烈的襲擊。
如今整個炮臺，已經有兩門一百五十毫米大炮炸膛。
六門一百毫米大炮被鬼子的炮兵炸燬。
還有不少的防空炮位被破壞，已經無法使用。
現在所有的炮臺還在繼續堅持著封鎖江面，不放鬼子的戰艦繼續接近。
這些炮臺上的官兵，同面承受著鬼子三個方向的轟炸。
還要對空中鬼子的飛機進攻。
林凡操作著的這門炮，朝著鬼子的飛機開火。
他現在已經成了整個江陰要塞裡面，所有官兵們對付鬼子飛機的殺手鐧。
有林凡在，這些士兵們對鬼子飛機的轟炸和攻擊就可以無視。
現在的鬼子已經熟悉了林凡的打法，它們不再是一隊隊排成行地發起進攻。
因為這樣的陣形，讓它們受過太大的傷。
鬼子的飛機現在都是錯開了進攻線路，從多方向，多角度進攻。
林凡就算是打得準，也必須要打一發炮彈然後調整一下炮身，才能夠繼續打下一炮。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打擊敵機的效率大大降低。
特種連的兩門高射防空炮，雖然防空高度只有二千五百米。
今天也真正發揮作用起來了。
兩道火舌從特種連這個炮臺打出去，一直不停。
整個江陰地界，到處都是鬼子的飛機在肆虐。
它們不只是轟炸、攻擊要塞炮臺。
對江陰外圍的工事，江陰城裡面也在轟炸和攻擊。
林凡操作著手裡的火炮，保持著一枚炮彈打下來一架鬼子飛機的不敗戰績。
以不到二分鐘打掉一架敵機的速度，穩定發揮著。
在肖山炮臺小範圍裡面，鬼子的飛機轟炸和攻擊都是最少的。
上回組織過進攻江陰要塞的第三艦隊航空戰隊大隊長上方翔呼叫著戰艦支援：“守軍肖山炮臺炮火異常激烈，請支援。”
從來都是海軍的江面艦艇請求飛機支援，這種反向請求，非常讓海軍重視。
第三艦隊司令官長谷川清，立刻做出了反應：“重點轟炸肖山炮臺！”
這個時候的鬼子航空戰隊地位還低，根本還沒有成為一直獨立兵種。
下方翔大隊長能夠低下姿態的，剛剛向大哥海軍請求支援後。
當然不會因為自己歸屬於海軍，而低不下身段，它立刻又向陸軍二哥請求炮火支援。
海軍航空戰隊請求陸軍炮火支援，這可是千年等一回的事情。
第十三師團師團長荻洲立兵也做出了積極的響應。
命令第五野戰重炮團，第六野戰重炮團集中遠端炮火，儘量轟炸肖山炮臺。
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一次的轟炸給打漂亮了：讓海軍那些人看看，陸軍是怎麼打仗的。
林凡打下來第十五架飛機的時候，感覺到了整個天空的不友好。
這回不是敵機來的多，這種不友好。
而是鬼子的炮火彷彿突然集中約好了，要在肖山約會一樣。
整個肖山炮臺遭到了有史以來最猛烈的炮火打擊。
這種情況下，林凡命令：“特種連兩門高射機關炮撤回坑洞。
等候命令，全連做好突擊準備。”
不只是他這個炮位的火炮在撤退，整個肖山上的炮位都在撤退。
姬無敵比林凡更早發再了鬼子現在轟炸的主要物件變了。
變成了肖山炮臺。
林凡這個時候也不敢繼續在這個炮位上堅持了。
八十八毫米防空炮，整個特種連可是只有一門啊。
林凡大聲命令：“直屬隊，馬上轉移火炮。”
一聲令下：馮俊雅立刻帶著直屬隊的人上來了。
整個特種連車開得最好的老司機公博易馬上就冒著炮火把牽引車開到位。
三分鐘時間這門大炮已經離開原位。
林凡命令：“特種連全體向著橫港出擊。”
他已經看出來了，今天的炮火打得最歡的就是江面上的那些鬼子戰艦。
肖山炮臺是一個固定的目標，鬼子早就把整個要塞炮臺的大位置測量過了。
只要炮彈砸得多，無論炮臺在要塞的什麼位置上，都是在鬼子的炮火轟炸範圍裡面。
更不要說現在鬼子彷彿把所有火力全部傾洩在了肖山上來。
他要突圍出去。
換一個地方打鬼子。
這一次分配到各個分隊的汽車全部開出來了，跟以往不同的是，每輛車裡都裝滿了士兵。
橫港是特種連去打過一次伏擊的地方。
道路所有士兵們都熟悉，昨天他們還跑去拉練過一次。
現在林凡就在第一輛車上面，操作一門高射機關炮。
這是準備對付鬼子飛機的。
至於炮彈，這個全憑運氣了。
特種連的一千多人，三十多輛汽車從肖山炮臺上面開出來。
不但讓整個炮臺上面的官兵們震驚了。
就算是要塞司令許康也驚到了：特種連這是撤退了？
他趕緊問何參謀：“給特種連的炮彈發放下去沒有？”
“沒有！”何參謀斬釘截鐵地說道。
許康司令放心了許多：這些日子裡，他覺得自己對林凡還是瞭解的。
到口的肥肉還沒有吃下去，他是不可能就這麼走了的。
怎麼都不可能走了的。
看來他是準備離開肖山這個炮火密集之地。
想到這裡，許康司令立刻下達命令：“一路放行，不得阻擋特種連出擊。”
林凡這輛車衝在最前面。
他親眼看見自己這個隊伍裡面，有一輛車被鬼子的炮彈擊中。
整條道路突然出現一個大坑。
被擊中的那輛車前後都受到影響，至少損失了三輛汽車。
至於傷亡的士兵，林凡只能把這些士兵的名字記下來。
前面的道路被鬼子的炮火炸斷。
甄膽小的隊伍被攔住了，他立刻跳下車。
命令道：“把這三輛汽車推到邊上去。把犧牲的戰友們好好抬到邊上放好。
把車上準備好的木板、木樁搬下來，立刻搭出一條簡易道路出來。”
特種連的每輛車上面都帶著五塊十五釐米厚，三十釐米寬，三米長的木樁子。
這些就是為了戰時使用的。
並且他們前些日子在野外的時候，已經用這些東西搭建過臨時橋樑，渡過小河流演習過了。
甄膽小大聲對跑前來的葉大膽吼道：“讓你的人分散。
十分鐘，這裡恢復後再集中。”
葉大膽笑了：“老子的兵還要你吩咐，已經向前衝去了。”
甄膽小這才看見兩隊特種連的士兵們正從小路上向著橫港方向跑過去。
楊大人帶著他的第七分隊，還朝他揮手呢。
葉大膽趕緊說道：“我也先走，你把路修好，讓我的車快些追上來。”
肖山成了所有鬼子重點照顧的物件，當林凡他們這支隊伍出現的時候，立刻就招來了松月千江的注意。
今天這些航空戰隊的飛行員們注意到了：整個江陰炮臺的防空力量好像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可怕。
今天進入這片空域的戰機一百三十多架，被打下去的也只有十多架。
現在他們也敢於發現目標後，主動進攻了。
松月千江發現了一支從肖山炮臺衝出來的隊伍。
立刻透過無線電彙報：“下方翔大隊長：從肖山炮臺衝出來一支隊伍。
足有上千人，並且還有許多的汽車。”
下方翔大隊長立刻敏感到：這可能就是肖山炮臺上打掉帝國這麼多架飛機的秘密。
立刻下令：“所有人注意，集中力量追殺那支衝出來的隊伍。”
無線電裡面馬上就有飛行員笑了起來：“這是他們秘密武器，終於被帝國的炮火給逼出來了嗎？”
松月秋江是第一個發現的，現在也是第一人俯衝向著這支隊伍頭前的那輛車衝下去。
只要把頭車打爆，後面跟著的車就會被阻住了，接下來就等著被整個航空戰隊的飛機輪番攻擊吧。
松月秋江的臉上帶著微笑，按下飛機上面的兩挺機關槍的射擊按鈕。
兩條火舌已經開始向下射擊了。
突然他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一串子彈擊穿了戰鬥機的玻璃，打中了他。
松月千江沒有受到一點兒的痛苦。
二十毫米機關炮的子彈，粗大得令人髮指。
只需要一枚，沾上就死，他還中了好幾枚，
他駕駛的飛機還沒有解體，松月千江這個駕駛員卻先在座位上面被分裂了。
松月千江是真正的裂開了。
幾枚子彈把它從中間分開。
不遠處正向這片空域飛過來的古屋野潤親眼看見：秋月千江駕駛著戰鬥機，徑直朝著地面衝下去。
是那麼的堅決，那麼的義無反顧。
但是，讓古屋野潤目瞪口呆的是：明明飛機已經俯衝到了臨界點的時候。
秋月千江也沒有拉飛機起來，他就像是自殺一樣，直直地撞入了大地。
彷彿是想從大地上撞出一條直通黃泉之路。
無論如何，反正秋月千江肯定是找準了道路的。
不過古屋野潤飛行員卻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不想去黃泉報道，但是現在他也不敢就這麼逃開。
前些天才追殺過一個臨陣脫逃者，帝國付出了七架戰機的代價，也要把那個人消滅掉。
這就讓古屋野潤只能夠想想，而不敢真正的去做。
無可奈何的古屋野潤只能夠做出跟秋月千江同樣的戰術動作。
俯衝！向下俯衝！
唯一區別是，這個時候他還沒有開始射擊！
希望自己這個友好的行為，自己含蓄地表達出來的善意能夠被掌控這片空域的神靈們理會到。
從而放過自己一碼。
自己只是做做樣子俯衝一下，保證不會朝地面上打出一發子彈的。
古屋野潤心裡正在默默地發下誓言，希望能夠得到回應。
他的友好，在高空三千米的時候，得到的也是友好，沒有一枚炮彈，沒有一發子彈向他打過來。
在高空二千五百米的時候，整個空域對他也非常友好。
古屋野潤強壓著害怕，沒有立刻拉起機頭，就這麼從肖山掠過。
他還想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我只是低空掠過，不會傷害你們的。甚至我可以為你們扇動一下翅膀。
就當是為你們表演一下就好。”古屋野潤手心裡都出汗了。
二千米，一千五百米，平安無事！
一切還好！
下一刻一切都變了，古屋野潤眼前突然出現一條火線。
他已經出汗的手，條件反射一樣按了下去，戰鬥機上面的兩挺七點七毫米機關槍，也吐出了兩條長條的火舌。
朝著地面掃射而去。
“完了！”這是古屋野潤飛行員最後的想法。
剛剛隔得更遠一些的中側遼太郎親眼目睹了連續兩架飛機，在完好無損的情況下。
就這麼嚴格按照標準的戰術動作俯衝，然後就一直衝進了地獄。
“有鬼啊！”中側遼太郎突然大聲喊了出來。
無線電裡面，他的喊聲傳播到整個飛行大隊。
“怎麼了？”立刻就有飛行員開始詢問。
“松月君和古屋君，剛剛開著飛機直接衝進地裡去了。”中側遼太郎語氣急促地講述著。
下方翔大隊長趕緊打斷他的說法：“一定是被守軍的大炮打下去。”
“不是！他們的飛機沒有一點兒毛病，就那麼好好的俯衝，然後就一直衝，一直衝，趕到衝進了土裡。”
下方翔厲聲吼道：“中側君！不許再說了。
擾亂軍心，可是大罪。
再說了，松月君他們有可能只是衝得太快，來不及把飛機拉起來。”
中側遼太郎不敢再說話了。
“他們連拉起飛機的動作都沒有！”中側遼太郎默默對自己說道。
他想到了逃，不過他不敢！帝國對待逃兵的態度是無比堅決的，上回花費七架戰鬥機的代價也要親眼目睹逃兵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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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中側遼太郎默默地唸叨著。
他也開始發起攻擊。
姬無敵雙手緊緊握著汽車欄杆，兩隻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向下俯衝而來的敵機。
飛機俯衝時候傳出來的尖嘯聲，讓人意亂心煩。
機腹下面的兩條長長的火舌，看著就讓人非常的討厭。
按照姬無敵眼光看來，如果任由鬼子的飛機掃射。
現在特種連的這個車隊，一定會傷亡慘重的。
不過有連長在，她相信那種事情不會發生的。
果然：俯衝的敵機直接衝進了遠處的田野裡面去了。
第二架、第三架也是同樣衝過去了。
“連長的炮打得太好了。在這樣開車的情況下，還能夠打飛機。”姬無敵佩服、崇敬的目光緊緊盯著林凡。
彷彿能夠從他身上看出來一朵花兒一樣。
這輛車上不只是她一個人這麼看著林凡，整個輛車上的十幾個人都是這麼看林凡的。
特別是吳小寶、趙龍這兩個小子。
他們對林凡的崇拜和尊敬早就浸入骨子裡面去了。
中側遼太郎這架飛機跟他自己想像的一樣，俯衝！
一直俯衝！
直到衝進了野地裡面。
這次不只有一架飛機看到這種場面。
附近已經趕到這裡的飛機都看到了。
他們這些飛行員們的臉色都變了：果然是詛咒之地。
他們這些飛行員不敢逃離的，於是這些飛行員們遠遠地就開始俯衝。
他們準備平飛進入江陰要塞這塊受到詛咒的飛機禁區。
果然不錯，他們這些飛機在遠處俯衝到拉平，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
江正豪連長指揮著士兵打得最激烈的時候，空中突然俯衝下來五架敵機。
“還真看得起老子！
剛剛步兵沒有衝上來，騎兵也來衝了一回了。
現在你們也組團跑起來進攻了。”江正豪吐了一口。
讓他意外的是，這五架鬼子的戰鬥機，只俯衝卻沒有攻擊。
機腹下面的槍管清晰可見，但是就不發射子彈。
這可讓江正豪高興壞了：“兄弟們！看到了吧！鬼子的步兵衝鋒被我們打退了。
騎兵衝鋒被我們打跑了，現在它們的飛機衝下來。
連槍都不敢放就逃跑了。
大家好好打！鬼子已經害怕了。”
整個連的士兵們，全都笑了起來。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連長這是說笑的。
不過鬼子的飛機確實一彈未發的就跑了。
這可太振奮人心了。
陣地上面的打出去的子彈都要猛烈了不少。
林凡他們已經衝出了肖山小區域。
雖然還沒有衝出要塞範圍，也能夠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炮火轟炸沒有了。
這並不是鬼子的炮火轟炸停止了。
整個肖山還在地動山搖呢！
鬼子把所有的炮火全都集中到肖山上面去了。
“原地整隊！
防空炮準備射擊！”林凡命令。
他要在這裡把甄膽小那個分隊等來。
還有被堵在後面的那些汽車。
林凡怕自己帶著大隊伍走了之後，甄膽小的分隊會成為鬼子飛機攻擊的優選目標。
防空炮的射程比手裡這門高射機關炮高得多了。
既然要在這裡等人，並且這裡也沒有了鬼子的炮火轟炸。
於是整個直屬隊的官兵們立刻行動起來。
對於這門炮從行進轉換到射擊狀態的訓練，特種縱隊的每個分隊都非常熟練了。
特別是直屬隊，他們可是天天都在操弄這門炮的。
三分鐘時間，八十八毫米防空炮就已經搞好了。
並且還把射角都調整到了大致方向。
現在兩門二十毫米的高射機關炮就交給吳小寶他們了。
林凡重新回到了防空炮的座位上。
對著低空掠過來的敵機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