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廉輕輕點頭，顯然認同她說的話。
很快外面傳來警員的聲音：“八號視窗探監時間到了。”
陳蘭芝立即起身，“你好好照顧自己，我不能耽誤，要不然下次他們不讓我進來了！”
趙士廉一句再見還沒說出口，陳蘭芝已經不見了蹤影。
趙士廉嘆了口氣，手握成拳頭狠狠在桌子上錘了一記，警員聽見聲音看了過來，趙士廉心裡一咯噔，急忙收回手起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忘了這裡不是家裡，不是他隨意可以發洩怒氣的地方，經過這一遭監獄生活，趙士廉才真的意識到家裡的好。
他絕不能在向從前那樣，待在監獄裡等死。
陳蘭芝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驅車離開，如果不出意外，她想餘下一個月的時間裡她都不會再來警察局了。
至於趙士廉那個蠢貨，就先讓他在裡面待著好了。
陳蘭芝哼著著歌，很快進入高速公路。
另一邊茶樓包廂裡，商界十幾位喊的上名號的大佬齊坐一堂。
然而，儘管如此，包廂裡並不熱鬧，反而氣氛十分低沉。
“這事怎麼辦吧？”張氏集團最新繼承人淡淡開口道。
參加葬禮本來也沒什麼，可問題是黎明死的時候不清不白，是什麼情況到現在也沒差清楚。
如果他們這時候去，外界人眼中怎麼看？覺得他們情深義重？還是同流合汙？
更何況，旁邊還有個趙氏集團虎視眈眈的盯著呢。
“現在大家都被拉進這趟渾水裡，司天翊喬沐到底是什麼居心？”
“依我看，這事乾脆咱們就當不知道算了。”
“就是就是！去了得罪趙家，不去得罪司天翊，當不知道兩邊都不得罪，豈不更好？”
“你們把人當傻子不成？”眾人紛紛表示意見時，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啐了一口，到底都是小年輕，考慮事情也考慮不明白。
中年男人說道：“司天翊多精明你們不知道？帖子親自派秘書送來，那就是鐵了心斷定會送到我們手上。”
眾人突然安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實在拿不定主意，視線一眾轉向坐在主位的老者。
“孫老，這事兒您怎麼了？”大家將期望都寄託在孫老身上，希望他能給拿個主意。
孫家是業內房地產行業的龍頭老大，如今孫老近七十歲還在奮鬥前線還沒有退居二線的意思，這不是孫家沒有後繼人才，而是孫老有那個本事，自己也熱愛這行。
孫老輕咳一聲，臉上皺紋輕輕顫抖，他滿是褶子枯槁的老手在桌面輕輕拍了兩下，“安靜。”
包廂內安靜下來，只聽有一人杯子放下時發出的“叮咚”碰撞聲。
孫老掃了一眼，過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剛才李佳分析的不錯，司天翊斷定帖子會送到我們手裡，還想做中立派那是不可能了……”
“那怎麼辦？這不是逼我們做選擇嗎？不得罪那個就要得罪這個！”
不管怎麼了都是兩頭討不到好的事兒。
說話驀地被打斷，孫老面色一冷，剛才開口說話的男人驀地噤聲，身子縮了縮，不敢再開口。
孫老這才繼續開了口，“這件事已經走到這個地步，相信怎麼選各位心裡都已經有了抉擇，現在，不過是想著怎麼做才能讓見面上過得去，不至於那麼難看。”
孫老這話說到眾人心坎裡了。
是啊，黎明死之前，他們曾收到不少恩惠，現在黎明死了，公司翻檯，已經無利可圖，不論怎麼樣，大家都會選擇還屹立不倒的趙氏集團。
可這時候抽身離開，確實不那麼仗義……
每個人心中都已經做了抉擇，現在不過是想讓自己的臉上過得去，不背上戳脊梁骨罷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剛才出言分析的中年男人“嘖”了一聲，看向孫老，道：“孫老，我們這些人都是愚鈍的，您在行內是資深大佬，見多識廣比我們閱歷深，今天，不如就給我們出出主意，幫襯我們一把，恩情我們一定銘記在心裡。”
“是啊是啊，孫老，我們都記在心裡呢，你就幫幫我們吧！”
中年男人話音剛落下，身邊立馬傳來附和聲。
孫老跟黎明交集並不多，起初收到帖子的時候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本也不打算去，後來被幾位好友通知，這才過來趕了這一場“下午茶”。
眾人心裡荒唐不安，孫老和黎明交集不多，全然沒有他們那種擔心受怕的感覺，一時之間更顯得悠哉悠哉了。
他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輕輕嘬了一口，“誰還沒個忙的時候，挑份重禮送過去，把話說漂亮點。”
眾人皆是一愣。
就、就這麼簡單？
可仔細想想，這話也句句在理。
是啊，誰還沒個忙的時候！
在場的紛紛打電話給家裡或是公司安排這件事，雖然心裡捨不得，但為了面子好看，都把自己珍藏的寶貝拿出來隨禮致歉，就希望能把這件事趕緊糊弄過去了事。
等他們安排差不多，有一個人突然看向孫老，弱弱問道：“東西都準備好了，那，那接下來應該怎麼說？”
孫老橫了那人一眼，淡淡開口：“話說道這個份上了，還要我手把手的教？”
當即就有人接了話，“富雲生，你是不是傻，東西讓別人送去，話當然得自己說，電話幹什麼用的！”
這話說的不錯，眾人合計了一番，最後拿定主意，讓主導權不錯的中年男人當代表，打電話聯絡了司天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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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內，喬沐依稀能聽見司天翊話筒那邊傳來的致歉聲，她氣得手抖，沒忍住奪過手裡，冷聲道：“想出這種辦法真是難為你們了。”
電話那邊愣了一下，很快傳來勉強笑聲：“喬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喬沐冷笑一聲：“張家從黎明手裡簽了南非那邊的礦產生意，刨去稅務，一年盈利四點三億，劉氏集團透過黎明幫忙打通關係，佔了京市港口的主導權，每年零收入也不下兩億，還有駱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