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的小巷子，低矮的屋簷下，一隻高的塑膠凳子，馬曉芳坐在上邊，周邊是黑衣的男人圍著。
孟作站在最前邊，依舊是一身的渾身，眼角的疤痕還是刺眼的很。
他吐了一口煙氣，然後看去馬曉芳。
“知道我們找你幹什麼嗎？”
馬曉芳穿著花色的短襯衫，一副很是樸實的模樣，為了隱藏自己也是下了功夫的。
她看著孟作，有些不確定，“不知道。”
孟作把煙又銜會嘴邊，這才見著那煙一晃一晃，他就這麼含糊的說著，“季騰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你們是警察嗎？來問我這些問題，怎麼也得名正言順的吧！一來就問，也不說說你們是誰？”
馬曉芳也是鬱悶著，自己好不容易過一下清白日子，沒有要債，倒是替死了的人來找她了。
孟作見著馬曉芳脾氣還有點燥，這才咧嘴一笑，“我不打女人，但是沒說我兄弟不打。”
說完，他退後一步，後邊一個大高個兒，抬手就把馬曉芳直接從凳子上給打的歪做在地上了。
“你們這些天殺的，打死人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馬曉芳怒吼本事再現，孟作又吐出一口氣來，“綁著，等他們來。”
馬曉芳還沒聽清楚孟作那有些低語說的話，突然就看著他身後幾個男人都上來了。
“你們幹什麼，你麼這是犯法，我可以去告你們的，你要是……唔……嗚……”
三下五除二的綁著人，偏偏馬曉芳聒噪慣了，孟作一個皺眉，身邊的人就一截黑膠布封了馬曉芳的嘴。
“我問話的時候，好好回答，一切都好說，看我們的行頭也知道我們不好惹，何必呢？王有錢都得在我面前低頭走，何況他現在進了局子，就是因為當初你欠的錢。
現在錢也有人還了，問你個問題，你還磨磨唧唧的，能好好說話不？”
馬曉芳聽著錢有人還了，又聽著王有錢進了局子，立馬就安靜了，最後更是搗蒜似的點著頭。
孟作這才把那膠帶一撕。
疼的馬曉芳直咧嘴，“真的還了？那我女兒沒事兒了？王有錢真進局子了？”
“我看你這個態度，怎麼感覺好像你有些擔心王有錢的樣子啊！行了，別廢話了，我問你，當時季騰怎麼受的傷啊？”
“就是王有錢手下人給推下去，然後摔倒了，受的傷嘛！”馬曉芳是實話實說。
“那後來呢？人走了，季騰受傷了你不送他去醫院，自己跑了算什麼啊？”
“我這不是怕嗎？那王有錢有勢力，我怕他們再繼續找著我們，我給老季說了讓他跟我走，他不走，誰知道後來他會……”
馬曉芳說著還時不時的看孟作兩人。
此時斜對面的房間裡，窗戶邊，季心玥趴在窗戶處看著馬曉芳，又聽著馬曉芳的話，直覺她有撒謊，可是沒證據。
她想要和顧雲深說一下的，卻是稍微退後一步，背後一擋，她又準備轉頭看一眼，於是微微仰頭，又是感覺頭頂一疼。
然後就聽著上方倒吸冷氣的聲音。
“不是，你別離我這麼近啊！我就是想說，她肯定撒謊了。”
季心玥也跟著揉著額頭，上方顧雲深這才嘆了一聲。
“雲臨，有沒有什麼分析啊？”
“根據我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真的有可能說謊了！因為她之前說話的時候，還算正常，可是後邊的時候眼神有些亂，大概是在尋求大家的同意，或者是想看他們是不是相信了她的話。”
“有道理。”
“有道理。”
季心玥和顧雲深同時轉頭看去雲臨，然後點頭贊同。
那樣子，實在是太默契了。
雲臨忍不住憨憨一笑。
兩人這才又看去馬曉芳。
外邊孟作繼續自己的做派，扭扭脖子，只聽著咯吱咯吱的響動，有些駭人。
“你什麼時候走的？”
“王有錢是中午時候來的，他走了沒多久，我就和老季鬧掰了，然後下午天沒黑就走了。”馬曉芳是真的在回憶著，一邊說著一邊點頭。
“晚上就沒有回去了？第二天季騰才被送去醫院，整個晚上的時間你都沒有在那兒？”
“沒有沒有，我老早就走了，我想著我總要早點找到一個落腳地，還得不能被發現，肯定越早走越好啊！”
季心玥聽著馬曉芳的話，還是覺得可信度不高。
“我爸直說，不怨他們，可是明擺著這事兒和她有關係，她什麼都不說。
我當時問過醫生的，如果被推搡然後從樓梯摔倒，直接讓脾臟破裂的可能也是有的，但是那太輕微，不可能一開始看不出來的。
當時醫生還說，更像是人為打擊後形成的，就是，外邊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傷，其實內裡已經完全損毀，最後一擊讓一切崩潰。”
季心玥只能想起當時一聲說的個大概來。
之前聽著父親的話，沒找人去瞭解，可是越瞭解，他越覺得這事兒太蹊蹺。
現在馬曉芳給她的感覺，似乎更是瞭解很多。
“話是這麼說，可是季騰說了，要學會原諒你，他死了，你都沒有懺悔之意，也沒有想過要幫幫他？”
孟作把那還有半截的煙往地上一扔，腳下呲呲的兩聲，就只剩下灰燼和踩扁的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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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芳卻是搖頭，“我已經在非常努力的回憶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馬曉芳說著這話，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她想著那一天下午，她本想著跑出去去把季騰的公司收回來，就算不能立馬收到錢，但是好歹有點是點，有個盼頭。
可是她去了公司，卻是聽說季騰先她一步，整個公司的運營資金已經 收回了。
她很是氣憤地跑回去家裡，想要找季騰要個說法，或者直接從他手裡搶走那筆錢，結果到了家裡，一打開門，就看到一個黑影跑開了。
她有些好奇，卻是看著季騰半死不活的躺在沙發上。
她也沒管那麼多，只想著錢，然後就開始搜著季騰的身，結果季騰卻突然醒了。
他看著馬曉芳，突然用力一把推開。
“你還回來幹什麼？滾。”
她正想著反駁，就看著那窗簾後一道銀光閃爍，晃著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