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等到天黑也沒看到人出現，確實等不下去，我記得周娟曾經說過，那輛中巴車差不多下午就能到村子，一定會經過前面的路口，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呢？
這件事不太正常，不能再等下去。
“胖子，找個車。”
“行。”
趙胖子很快弄來一臺電動三輪過來，車子平時是用來拉貨的，上面有點髒，我跳上車，電動三輪剛從村口下去，從一側的路上跑過來幾個人。
“出事了，出事了。”
其中一個人大聲喊出來，他不停的大口喘氣，“你們快去看看吧，大巴出事了。”
壞了，我心裡咯噔一下，他說的是大巴出事，其實就是通往村子裡的那輛中巴車，不會這麼巧吧。
“胖子，快點。”
電動三輪奮力向前開，十幾分鍾後看到了人，站在路旁向下看著。
“停。”
我從電動三輪上跳下去，靠近路旁向下看去，這裡都是山路，下面是大水溝，路旁的樹枝都被撞斷，出事的就是那輛中巴車，突然失控從這裡掉了下去。
路旁的這些人就是上面村子的，有人看到車子出事，於是回村子喊人，繼續往裡走就只剩下兩個村子，其中一個就是趙胖子家住的上朱村。
“繩子，繩子。”
有人拿來繩子，栓在一棵樹上，下面的斜坡過於陡峭，聚在一起商量誰下去，我抓住繩子轉身向下，隱約聽到上面傳來喊聲。
“那是誰啊？”
“好像不是咱們村的。”
“上朱村，我們是上朱村的。”
繩子在手腕上纏了一圈，我繼續向下放，到了下面斜坡開始放緩，這種斜坡難不住我，繩子放開快速朝著下面落去。
中巴車倒在下面，地上散落很多玻璃還有掉落的東西，當我走過去的時候，看到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腦袋撞碎了玻璃，整張臉從碎掉的玻璃裡面冒出來，眼珠子瞪大，看著異常嚇人。
車子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車上的人生還的可能極小，我朝著一側走去，現在只想弄清楚那家夥是不是真的那麼倒黴在車上。
車門塌了下去，我用力抓住沒有辦法開啟，很快又有人從上面下來，幾個人合力，車門終於被拽開。
車上一共是四個人，一個男司機三個乘客，坐車的三個人年紀都比較大，雖然臉上都是血，但是還能分辨出原來的樣子。
我反而松了一口氣，沒有小賣部的男人，也就是說他還活著。
在中巴車出事之後，我真的以為他肯定死了，這些年的經歷就是這樣，只要是和我扯上關係的人，最終都會莫名其妙的出事，所以他算是一個例外。
屍體從車裡抬出來，擺在一旁，接下來就是等派出所的人和死者家屬趕過來。
“小威爺。”
我從下面爬上來，警車恰好這個時候到了，從警車上下來的人直接朝著我過來了。
“下面什麼情況？”
“中巴車事故，死了四個人，男司機三十歲左右，兩個女的，年紀都在五十到六十歲之間，應該是前面村子的，剩下那個腦袋上沒有頭髮，一隻眼睛最近做過手術，應該是得了白內障之類的病，年紀在四十歲到五十歲之間。”
我快速說出來，派出所的兩個人用那種詫異的眼神看著我，這些我都是從劉隊長那學來的，跟著他辦過幾次命案，所以對這些已經很熟悉。
“兄弟，你是幹啥的？”
“別誤會，我不是警察，以前幫過刑偵大隊的忙。”
“我們這人手不足，幫忙跟村民做個筆錄。”
“行。”
我接過本子和筆，很快找到了目擊者，是一對夫妻，他們是來接人，人從車上下來之後，中巴車開始向前開，當時還一切正常，突然聽到刺耳的剎車聲，於是他們就回頭看，中巴車突然改變方向，加速朝著斜坡衝了過去，撞斷了樹枝直接就掉了下去。
“當時車上還有幾個人？”我問道。
“沒仔細看，差不多有四五個。”
“是四個還是五個？”
“我真沒看清楚。”
我還在想小賣部的事，那個女人說她的男人一定會回來，每次進縣城進貨都是早走，買好貨之後坐車趕回來，無論是刮風下雨，從來沒變過，理由也說的過去，畢竟家裡有一個那麼招風的女人，肯定不放心。
“當時覺得有什麼異常嗎？或者是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沒有？”
“沒有。”
我深吸一口氣，沒什麼好問的，可能是車子出現故障，或者是開車的司機操作失誤所導致，但是這輛中巴車在這條路上開了很多年，據說從來沒出過事，為什麼偏偏今天出事呢？更加不可能是中巴車司機故意這麼做，因為他自己也在車上。
“等一下。”
一直沒說話的女人突然抬頭，“我沒聽到，但是我好像看到了。”
“別胡說。”一旁的男人推了她一下。
“是真的，那輛車出事的時候，我好像看到車子的前面站著一個女的。”
“你確定嗎？”我問道。
“不確定。”
女人低下頭，“當時有光，不過我確實看到了，那女的就站在車子前面，後來就不見了。”
派出所的人咳嗽一聲，“這不能算證據，再好好想想，如果想到什麼立刻聯絡我。”
“行，行。”
那對夫妻走到一旁，隱約能聽到他們之間的爭吵，出事的中巴車要等明天想辦法弄上來，四個死者的家屬陸續趕來，現場哭聲一片，路旁點起一個大火堆。
天徹底黑了，胖子啟動電動三輪車，我坐在後面，突然感覺到車子來回劇烈的晃了一下。
“胖子。”
車子居然朝著左側直接開過去，我連忙從後面竄過去，一把將方向盤轉了過來，電動三輪車猛的改變方向，整個車子的一側掀起，趙胖子直接從車子上面掉了下去。
電動三輪車停下，剛才真的好險，如果不是我反應夠快，車子會直接從斜坡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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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胖子坐在地上，一臉的茫然，剛才發生的事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一直沿著路向前開，雖然天黑了，但是車燈是亮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車子已經偏離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