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
從管三重新進來的那一瞬間,高熙晗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但具體是哪裡奇怪,她也說不上來。
就是覺得這空間更顯逼仄了。
她吸吸鼻子,“律師到了嗎?”
“沒有。”管三手心裡全是汗,他看向她,“你為你做過的事情後悔過嗎?”
高熙晗一愣,神情中有些不自然,“該說的我都說過了,剩下的等我律師到了,讓他和你交談。”
“米蜜的死,還有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米團的死亡……”管三問,“這些,都沒有影響過你睡覺?”
“我拒絕回答。”高熙晗神情自若地喝了一口水,除了對管三的恐懼,眼中沒有任何其他情緒,“是琛哥哥讓你問我的嗎?”
“不是。”
咔噠一聲,管三把門瑣死,還用手拉了拉,確保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是我要問的。”
人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是有本能防備的。
何況管三身上的氣質也越來越壓抑。
高熙晗咽了咽口水,“我律師到底到了沒有!”
“沒有。”管三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拿出一個鋒利的刀片,眼睛都逐漸變的猩紅。
他反覆告訴自己,高熙晗該死。
這是一個對任何人命都沒有敬畏的人。
他殺她,也算是替天行道。
因為高家插手,她大機率不會出大問題。
頂多就是賠償加表面意義的監禁。
如果霍厲琛堅持,或許她能坐上幾年牢,但死去的人命,誰來賠?
他越想越覺得沸騰。
彷彿自己不是作惡者,而是人間的正義使者。
高熙晗本身就被禁錮在椅子上,加上腿腳又殘疾,她再掙扎也跑不掉,給足了管三作案條件。
“你不用再期待。”
高熙晗的心臟一寸寸收緊,“為……為什麼?”
“因為,就算他到了,你也見不到他們人。”
他繞到她身側,看了眼攝像頭,露出了一個釋然又恐怖的笑容。
……
今天本來是晴天,但這會兒已經請轉多雲。
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隨時都有再次降雪的可能,除了天氣顯得壓抑點,倒也沒什麼不適。
林小茜開啟了房間裡的燈。
“她現在已經被注射了鎮定劑。”林小茜說,“目前狀態穩定,朵兒姐,你有什麼想問,你就說。”
米朵兒點點頭。
她向下趴了趴,這樣能讓陳蝶回答問題的時候省點力氣。
“阿姨,你認不認識池蓉?”
池蓉……
陳蝶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恨意,霍厲琛眼疾手快地把米朵兒向後拉了一把,這才沒讓她抬起的手刮在她臉上。
“媽!”林小茜萬萬沒想到,陳蝶會這樣,居然連藥效都沒控制住她的情緒。
她用大力氣將她禁錮在床上,愧疚地看向米朵兒,“朵兒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怎麼什麼都往你頭上攬啊。”米朵兒驚魂未定地笑笑,向霍厲琛投去感激的眼神,然後遞給林小茜一個放心的眼神,“沒事。”
她把她輕輕推開,繼續問,“你認識對不對?”
“第一次見到我情緒這麼波動,也是因為我和她長得太像了對不對?”
陳蝶看著這張精緻,很難不讓人說一句好看的臉,倏然流下了眼淚。
米朵兒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給了她幾分鐘緩衝的時間。
她有一種直覺。
當年,母親和林小茜的媽媽包括林燁堂米承等人一定有一段很深的過去。
甚至,記憶並不美好。
但足夠深刻。
“你是她女兒?”良久,陳蝶終於說話了。
米朵兒點點頭。
“和她長得真像。”陳蝶似乎有些感慨,“當年她也是,隨便往哪裡一站,就都是風情,能讓所有人的眼睛像磁鐵一樣緊緊吸在她身上。”
“她現在過的怎麼樣?”
米朵兒低下頭,“她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陳蝶沒往那方面想,“去哪裡了?”
米朵兒看了眼霍厲琛,露出幾分苦澀和釋然的笑容,“去天上啦。”
變成了星星。
以另一種形式守護著她。
陳蝶臉色一變,“什麼時候的事?”
“四年前。”
她心中突然有些五味雜陳。
讓她又恨又嫉妒,那麼多年的女人,居然早就不在人世了……
“阿姨。”米朵兒看出她的情緒變化,覺得現在是個機會,“您能不能和我說一說我母親和林燁堂的事?”
陳蝶看向她,“為什麼要問這個?”
“米承……就是我父親可能對我母親有什麼誤會。”米朵兒道,“我想搞清楚過去的事情,給我母親一個安慰。”
“看來你們這些年來過的也不好。”陳蝶突然有些開心。
雖然池蓉去世早,但誰能說去世早不是一件好事呢。
遠比想死又死不成,還沒有勇氣去面對的人幸福。
“媽。”林小茜聽她這個語氣,心裡一顫,這不是為人家的不幸而感到幸災樂禍嘛,她趕快喊了一句,想要制止。
米朵兒知道她是擔心她,替她著想。
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慰。
房間裡一時間有些寂靜。
“我和你母親,從十八歲那年就認識了。”陳蝶嘲諷地笑笑,“但上天偏愛她,給了她所有幸運,而我,則承接了所有不幸。”
……
戰僑家中。
“爹地。”小花今天沒去上課,因為門外堵了好多穿黑衣服的人。
她搬了小板凳,從貓眼向外看,“那些叔叔還沒走……”
“嗯。”戰僑把她抱下來,“別亂看,過來看電視。”
他給她放好了動畫片,但卻始終若有所思。
小花能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她也看不進去電視,“爹地,你今天不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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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戰僑把手機扔到臥室,“想不想出去玩?”
小花瞬間興奮了。
她已經被戰僑養野了。
在家裡待著就覺得憋悶,現在終於有機會出去透透氣,自然開心到爆炸。
戰僑在嘴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小花趕快捂住嘴巴,顛顛地跟著他向窗邊走去。
他從旁邊的櫃子上找了套繩索,在手裡拉了拉,然後給小花扣了一頂安全帽,又給她穿上護膝,最後自己也做好安全措施後,將小花往他腰間一系。
“能呼吸嗎?”
小花隱隱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他們的房子高,今天又陰天,烏雲捲來捲去。
她覺得就像在拍大片一樣。
頭點的像搗蒜,“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