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依檸腦袋實在暈乎,她也不勉強,點了點頭。
醫院的休息室是醫生偶爾過來的,因此東西並不多,只簡單擺放了一張單人床和沙發。
但足夠了,傅郴見陸依檸安穩地躺在床上閉眼,正打算出去。
陸依檸突然叫住了他。
“傅郴。”陸依檸的嗓子沙啞,像甜甜糯糯的沙皮軟糖。
“嗯?”傅郴腳步一頓,剛開啟一條縫的門又被重新關上,他回過頭來等陸依檸說話。
休息室昏暗,陸依檸跟傅郴說:“你能不能把嶽若寒叫過來,我想問問他雲氏的情況。”
不能。
傅郴很想這麼說。
“你別操心了,這件事情交給我,我來幫你。”傅郴面不改色沉聲道。
陸依檸聞言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會兒沒有推脫,“那好吧,就交給你了。”說完就閉上眼睛,虛弱地睡了過去。
傅郴輕輕把門關上,再回到病房把嶽若寒叫了出來。
彼時嶽若寒在給雲允削蘋果,蘋果正削到一半。
“去吧。”雲允接過嶽若寒手中的蘋果,讓人跟著出去了。
“怎麼了?”嶽若寒把門順手關上。
傅郴雙手插兜,問他:“雲氏現在是不是你在管理?”
……
病房內。
雲允看著白矜走到門口,納悶道:“媽,你在門口幹什麼。”
白矜沒好氣地回她,“我想透透氣不行嗎?”
熱臉貼冷屁股,雲允不再注意白矜,專注手上的蘋果。
白矜的耳朵幾近豎起,她給門開了一條小縫。
外面傳來兩人的交談,“傅氏打算和雲氏合作,你現在作為雲氏的管理人,機會可要好好把握。”
這是傅郴的聲音。
白矜捋清傅郴話裡的意思後直接傻在原地。
傅郴說什麼?嶽若寒現在是雲氏的管理人?!
誰幹的?誰同意了?她怎麼不知道!
白矜急得跳腳,卻又不得不表面裝平靜,避免引起雲允的注意力。
“放心,為了不辜負陸總的信任。我一定會好好幹。”嶽若寒回道。
白矜已經聽不下去了,她起身回到了自己一開始的位置上,額角的青筋一直“突突”跳,後槽牙也磨得“嘎吱嘎吱”響。
簡單地聊了一會兒,嶽若寒推門回來,剛進來就收到了白矜的一記眼刀。
“我出去透透氣。”白矜出了病房直奔陸依檸的那間休息室。
她得找陸依檸算賬,憑什麼讓一個窮小子接手雲氏!問過她了嗎?!
白矜氣沖沖地趕到休息室門口,被傅郴一臉冷冰冰地給攔住了。
“不好意思,她在休息。”
白矜氣壞了,她推搡著傅郴,“讓我進去!我得問問她!我得問問她為什麼這麼做!”
傅郴屹然不動,“你可以問問我。”
白矜突然冷靜下來,看著他不說話,沉默了幾秒,往後退了一步,離開了傅郴的視線範圍。
白矜的眼底猩紅一片,她又氣又恨。
嶽若寒在她的眼裡和鳳凰男無異,想著攀上權貴好一朝飛上枝頭做鳳凰!估計看雲至身體不行了,以前就吊著雲允。
最近忽然同意,必定是想和雲允結婚後奪走雲氏的資產。
白矜輕嗤一聲,她透過病房的窺窗看見嶽若寒親密的和雲允貼在一起,越看越覺得諷刺。
只要她還活在這世上一天,就不會讓嶽若寒的計劃得逞!
白矜發誓不會讓嶽若寒好過,但在這期間她得好好想個辦法。
……
雲至到傍晚才醒過來,他覺得渾身疼痛,吃力地睜開眼睛。
雲允率先發現了雲至顫動的睫毛,她突然屏住呼吸,看見一雙渾濁的眼睛完全睜開後,她喜極而泣,“爸!你醒了!”
“嗯。”雲至拼盡了力氣才從喉嚨裡溢位一點聲音。
嶽若寒在病房裡跟著守了一天,在一旁的座位上趴著睡了一會兒,聽見動靜才半撐起身子,卻沒有走到雲至身邊。
“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雲允抹著眼淚,“你現在別說話!你還生著病呢!你好好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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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至吃力地笑了笑,他在病床上躺了很久,四肢都快退化,臉部佈滿了皺紋,被病毒折磨的像塊失去活力的老樹皮。
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白矜聽見聲音猛地衝了進來,看見病床上看上去老了十幾歲的雲至,莫名產生了一種陌生感。
白矜臉上化了妝,紅唇豔麗,她盯著極速蒼老的雲至久久不能回神。
一對夫妻,卻活生生像差了十幾歲。
“別、別哭。”雲至顫顫巍巍地伸出手,青筋盤絡。
雲允哭著握住,拼命搖頭,“我不哭,我不會哭的,我怎麼會哭呢。”
嶽若寒走到雲允身邊,雙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不知道雲至到底有沒有看到白矜,他說完幾句話後,很快又睡了過去。
雲允吸了吸鼻子,按了護士鈴。
護士很快趕回來,雲允手上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說話期間停頓了好幾次,“剛剛他醒了,不過他沒說幾句話就又睡過去了。”
護士安慰她,“生病貪睡是很常見的,你別擔心。病人既然已經醒了,就說明他現在沒什麼事。”
“謝謝護士。”雲允回道。
護士給雲至換了藥,還向雲允囑咐了幾句。
全程白矜就在一旁看著,她倚靠在牆壁上,神色晦暗不明。
護士弄完就離開了,天色行至深夜,雲允說什麼都要在病房守著雲至。
嶽若寒沒辦法,只好陪著她。
雲至中途又醒了一回,不到五分鐘又睡了下去。
白矜對於嶽若寒照顧雲允看了全部,意外的最後也沒說什麼。
直到晚上八點多,白矜才有了動靜,她像是剛打完電話從外面進來,見到嶽若寒拉著雲允的手也無動於衷。
“媽。”雲允叫她,“你剛剛到哪裡去了。”
雲至醒來,雲允也沒見白矜多高興,雲允略微不滿地看著她。
“我出去接了個電話,等會兒有事要出去一趟。”白矜沒回雲允的話,她盯著嶽若寒,說道:“雲允就拜託你好好照顧了。”
嶽若寒只覺得奇怪。
白矜徑直來到雲氏,走進電梯,身後跟著負責拎東西的司機與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