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吳氏公司經理電話時，明煙正在試妝，抬手示意化妝師暫停，到走廊外接聽，“公司現在什麼情況，你說詳細些。”
“工廠生廠的布料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好多客人投訴穿上後過敏起疹子。”經理頓了一下，語氣沉重，“春季新上市的聯名款被爆出了抄襲，設計師已經在微博宣告要維權到底。”
明煙擰著眉。
這些都犯了服裝行業的大忌，接管公司後，她就沒少強調，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查清楚是哪幾批貨出問題了嗎？”
“沒……”
“現在立馬去查，之後以雙倍的價格召回所有出問題的商品，送去做質檢，最遲明天把 報告發給我。”明煙語氣平穩，有條不紊地交代。
“至於設計稿，先穩住客戶和設計師，等我回去處理。”
得先找到問題的根源，才能處理妥當。
明煙結束通話電話後，聯絡林小魚和劇組方請假。
幾個小時後，吳氏集團鬧成了一鍋粥，前來投訴的消費者將大門擠得水洩不通，記者架著攝像機來回穿梭採訪。
“我們明總說了，這件事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經理清了清嗓子，順了個喇叭大聲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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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憑購物小票帶著衣服就能以雙倍的價格退貨，等查出衣服的具體問題，我們還會有進一步的彌補措施。”
這話一出，有些人眼睛亮了。
雙倍的價格的確是個不小的誘惑。
剛安靜不到一分鐘，人群再次暴動。
“大家別相信他，等衣服都收回去，他們進行銷燬後就不管了，下次肯定還會再用這種下三濫的辦法賣出有問題的貨。”
“那個叫做明煙的，出事到現在都沒露面，肯定拿著錢在外面玩得正開心呢，大家不要輕易放過他們。”
“現在的雙倍是為了堵住我們的嘴，等事情鬧大了，他們會賠得更多。”
原本動搖的人，情緒被這些話再次挑起，完全收不了場。
甚至有媒體堵到了拍攝場地要採訪明煙，干擾了工作，引來大家的不滿，但礙於明煙的身份，只能在背後吐槽幾句。
“張導，抱歉給你添了麻煩。現在如果這事不解決，大家都不能好好工作，照樣會影響工作進度。你放心，我請假這段時間不會把課程落下，會請專業的老師來輔導。”
劇組方拒絕了林小魚的請假要求，明煙只能親自找導演商量。
張導一臉為難：“我知道你的難處，但現在大家都在趕進度，你這麼一走成了例外。回頭大家對你有意見，拍攝肯定磨合不出好的效果。”
這話就是拒絕了。
“你放心，這種事鬧個一兩天沒人理，他們就鬧不動了。一件衣服才多少錢，哪裡值得他們來回耽誤時間。”
張導說完，拿著泡了枸杞的大茶杯走人了，末了還不忘提醒，今天轉變策略，採取邊上課邊拍攝的辦法。
明煙站在那，單手按壓著太陽穴，突突冒著疼。
一件衣服的確不值錢，但如果吳氏的信譽打了折扣，才是最要命的，需要花十倍百倍的功夫去修補。
驀地，手機在口袋裡震動，剛按下接聽鍵，就傳來經理火急火燎的聲音，“不好了，明總，工廠有人在操作的時候機器突然失靈，手受了傷，送去醫院急救還沒出來。”
還真的是禍不單行。
“機器怎麼會失靈？”明煙踱步,問清楚情況，但經理明顯也是雲裡霧裡，一問三不知，慌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身後有人提醒明煙要拍攝了，她乾脆利落地提了解決建議，提醒經理千萬不要接受媒體採訪，等她回去。
不知道什麼原因，拍攝進度嚴重滯後，導演來回都覺得不滿意，壓著明煙和眾幹演員拍到了深夜還不放人。
“這導演是不是故意的，剛才那一場拍的多好，他都說不滿意，問哪裡有問題又扯一堆人聽不懂的話。”林小魚小聲吐槽。
明煙現在一閒下來，滿門心思都在公司上，哪裡有心思管別的，“公司怎麼說？”
半個小時前，經理打來電話說工人的手受傷太嚴重，只能進行截肢手術。
即便事先提了公司會承包手術的所有費用，家裡人還是不滿，帶著生活用品在公司門口擺了地鋪。
分明是要鬧到底的意思。
“沈宇澤出差了，那地挺偏的，秘書聯絡不上。”林小魚搖頭。
沈宇澤不點頭，底下的人不敢放明煙的假。
明煙臉色有些難看，吳氏發生的這幾件事都不是小事，公司沒有專業的公關團隊，從事情爆發到現在，全都亂成一鍋粥。
哪還能指望他們自己能處理。
她想了想，決定找沈時遇幫忙，看了眼時間，估摸著他現在多半在家裡陪奶糰子們玩，撥出電話。
然而電話不似以往般秒接，足足等了一分鐘才接通。
“時遇……”
“誰呀？”對面傳來女人嬌媚慵懶的嗓音。
舒虞寧？
明煙眉頭皺得更緊，但沒急著質問，“麻煩把電話交給時遇。”
“恐怕現在不行呢，明煙。”舒虞寧笑著，“時遇他……有些累，現在在洗澡，你有什麼事可以先告訴我，我一會轉告。”
這話說得曖昧，結合她這嬌滴滴的嗓音，難以讓人不想歪。
明煙無意識地用手指攪著衣服下襬，漂亮的眸子裡流動著情緒，安靜了幾秒，最後只說了句謝謝，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這下懵的變成了舒虞寧。
這會正常反應難道不是扯著嗓子問沈時遇到底在哪，怎麼會和自己一起，都做了些什麼？
是明煙根本就不在意，還是在故作平靜？
不管怎麼說，這種反應讓她覺得憋屈，像是所有的怒意都打在了棉花上，發洩不出，卡在心裡不上不下的。
舒虞寧原本得意的笑臉僵住，甩手將手裡的玻璃杯砸了出去。
她不甘心好不容易和沈時遇有好的進展，卻又因為明煙的出現功虧一簣，去別墅被保鏢攔截在外，沈氏還單方面解除和她的合作。
一氣之下，跟蹤沈時遇到了出差的酒店，找人黑了他的手機號，攔截了明煙打過來的電話，就想讓明煙不痛快，最好是大吵大鬧讓沈時遇反感。
結果現在難受的人成了她。
“我倒要看看，你能平靜到什麼時候？”舒虞寧換了一身惹火的吊帶短裙，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