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趕路,又是三天過去了,前方的山路已經用不了馬車,所以他們只能夠用腳走。
而這個時候,宴淮安終於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見的魔教教眾。
只見身著黑衣的一席人約莫二十來個,悄無聲息的跪倒在徐寒枝的身前。
“舒顏,你的暗衛呢,叫出來看看,看看這些人誰比較厲害。”
“……”
舒顏無可奈何的白了宴淮安一眼,“你最近是不是無聊的慌。”
“是啊,好無聊,你把劇情給我共享一份唄?!”
“……”你心真大,大的我恨不得弄死你!
徐寒枝止住了還在作妖的宴淮安,對著舒顏歉意的一笑,不待舒顏深究這笑容當中的意味,徐寒枝就已經轉過頭去。
“你們帶著玉筱筱小姐先離開這裡。”
“是。”
兩名暗衛突兀的閃現出來,架著玉筱筱離開。
“喂!我也要去天山,舒顏,你幹嘛要讓我先離開啊!”
只可惜玉筱筱的呼喊與疑惑註定沒有人來替她解答了。
“你們都下去吧。”
徐寒枝會意的示意自己的下屬離開,舒顏也順勢遣退身邊的暗衛。
“我以前肯定在那裡見過你,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我們見過。”
“你是為了他而來。”
“是的。”
“你可以承諾護他永生永世。”
“我可以。”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徐寒枝的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追憶。
眼前的這一幕尤為的熟悉,當初他與宴淮安在一起的時候,也曾接受過舒顏比之現在更加嚴厲的質問。
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他還能夠有幸聽到舒顏這些熟悉的質問。
“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你,但是你不會害他,這一點我清楚,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完全都聽不懂……”
“沒事,不需要你懂,你只需要安安靜靜的當你的吉祥物就可以了。”
“……”
宴淮安突兀的冷下臉,冷銳的凌冽染上他的眉眼,習慣了宴淮安之前的樣子,舒顏發現面對這樣的宴淮安十分的有違和感。
“我知道你們瞞了我很多事情,不過我不急,一切的隱瞞也只是因為我實力不夠而已,等我想起來以後,這筆帳我們可以慢慢來清算。”
舒顏沒有絲毫的反應,因為就記憶這件事,她記得的事情未必會比宴淮安多。
至於徐寒枝,如同舒顏一樣,絲毫沒有其他的反應,那怕宴淮安已經用上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他也依舊毫無反應。
就如同宴淮安說的那樣,一切的未知都只不過是因為他的實力不夠而已,如果實力足夠強大,那怕宴淮安根本不想知道,他也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畢竟他們的曾經都在那些故事裡,他們的相遇並不美好,慶幸的是,他們依舊愛上了彼此,義無反顧的愛上了。
“走吧,不是還要去採天山雪蓮嗎,去晚了可就採不到了。”
舒顏與徐寒枝默契的對視一眼,兩人齊齊的跟上了宴淮安的腳步。
天山雪蓮,只盛開在雪山之頂上,七年一個輪迴,一次只開一朵,這也是天山雪蓮無比珍貴的原因,當然,它出色的藥性也是一個原因。
“不對勁,等一等。”
舒顏朝前走了兩步,止住了身後人跟上來的步伐。
“怎麼了。”
“這裡被人佈下了陣法,如果我們貿然闖入進去,迷陣與殺陣齊出,這種待遇恐怕沒多少人會喜歡吧。”
舒顏捻著自己的長髮,眼波流轉當中盡皆是嘲諷。
這樣的陣法對付一些人,的確夠他們喝上一壺了,只可惜碰上了舒顏。
她經歷過的修真世界不下數十個,熟悉各種陣法,誰也不敢說自己精通陣法,陣法這門課,水深的很,永遠也學不多盡頭,牽扯的太多,包羅萬象的複雜。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直接破了他就是。”
舒顏:“……”還能不能讓人安安靜靜的裝逼了!
尤為無奈的掃了宴淮安一眼,卻在對上那雙不耐的雙眼時,奇異的撫平了舒顏心底所有的不舒服。
這一幕就好像以前也出現過,她也是這麼無奈的被打發出去做一些事,並且心甘情願的寵著宴淮安。
思及此,舒顏更為疑惑的看了宴淮安一眼。
她跟宴淮安的關係似乎親暱的有些過分,是姐弟還是兄妹,舒顏實在想象不出宴淮安做她哥哥的景象。
那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會是宴淮安的姐姐。
這種猜測或許宴淮安也有過,只不過沒有確定,誰也無法說出口而已。
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久,兩人之間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也就越深,而且時不時冒出來的記憶更是在不斷的肯定兩人的猜測。
不過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總之兩人都沒有說出口。
以蠻力破陣雖然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是有個會破陣的人在,蠻力也就不需要了。
舒顏猜測這天山雪蓮已經有人預定了,或許在那裡鎮守了許久,要不然這上山的路也不會危機重重。
這些陣法更是一層套一層,層層相扣的嚇人,如果不是舒顏對於陣法涉獵之廣,他們恐怕真的要累個半死上山了。
而有了舒顏,他們也只是需要找出陣心,破壞陣心就足夠了。
“這陣法是佈置了多久,怎麼還沒完。”
宴淮安忍不住的發了句牢騷,他現在可是看見陣法就很不爽。
就在剛剛,他一個不小心踩空了一步,結果就直接進入了幻陣裡,要不是舒顏飛快的將他給撈了出來,他恐怕都要暴走了。
“快到山頂,按照他佈陣的規律,還有三個,這次只是九龍之中的一條,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布了一個九龍環扣陣,要不是我一路破到了現在,我恐怕發現不了這裡面竟然還隱藏著這麼一個厲害的陣法。”
“什麼是九龍環扣?!”
無聊的時候聽舒顏科普一下陣法也是一件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
“九龍環扣,顧名思義,就是九條龍環環相扣,佈下陣法的人是在催生天山雪蓮,奪取雪山的生機,卻也斷絕了天山雪蓮再次開花的可能。”
“這麼狠。”
“嗯,這人是佈陣的個中高手,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對待雪蓮,只不過遇上我們,他恐怕很難如願。”
“為什麼?!”
“因為,雪蓮這種好東西,突然斷絕了可不好。”
舒顏破開了最後一個陣法距離山頂的天山雪蓮也僅剩短短的一百來米。
可就是這一百來米,卻引得舒顏更加的謹慎起來。
“小心一點,那人不可能沒有留後手。”
話語剛落不久,只見雪地裡猛的鑽出了許多細小的,顏色各異的毒蛇。
毒蛇並不大,一米來長,拇指大小,扭曲的爬行在一起,如同潮水湧動,蛇潮襲來卻並沒有讓眾人驚慌失措。
這種小東西用來對付他們還是不夠格的。
“別傷了這些毒蛇,我有用,你們只管退後,沒有我的命令,不可以勺子擅自妄動。”
舒顏厲聲告誡了一番,而後在宴淮安期待的目光當中灑下了一層血紅的藥粉。
藥粉才剛落地,立刻融化,毒蛇滑過藥粉地界的時候,齊刷刷的停了下來,而後開始了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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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被激了兇性一般,毒蛇們死命的糾纏在一起,盡力的廝殺著。
很快,死去的毒蛇在雪白的雪地之上鋪陳了一大片。
決勝的最後兩條毒蛇卯足了勁的要對方死,最後剩下的一條毒蛇,才有被培育成蛇蠱的潛力。
“乖,過來。”
舒顏的掌心躺著一顆雪白的藥丸,藥丸圓滾滾的轉動著,透著幾分誘惑的可愛。
留下的最後一條毒蛇嗅到了這無比香甜的氣息以後,強撐著疲憊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滑到了舒顏的腳下,低下頭顱,已示臣服。
舒顏就勢蹲了下來,任由小蛇吃著掌心裡的藥丸。
確定小蛇吃下藥丸以後,舒顏摸了摸他的身子,而後隨意的塞進了袖子裡。
剛剛給小蛇喂下的就是蠱蟲,成功度過了與蠱蟲的融合,小蛇才能夠成為蛇蠱。
這還只是餵養的第一步而已,培育蛇蠱的步驟尤為的複雜,暫且不表。
“走吧,主人已經在跟我們打招呼了,如果我們不回應一下,這怎麼說的過去呢,你說我說的對嗎。”
宴淮安低笑了兩聲,閒適的趴在徐寒枝的懷裡,徐寒枝也寵著他,任由他將自己當成了人肉靠墊。
“走吧,前頭帶路。”
“喳,皇后娘娘。”
“……滾,你才是皇后娘娘好嗎,你的皇后娘娘之位可剛丟下不久呢!”
舒顏露出一抹淺笑,卻難得的沒有嗆回去。
徐寒枝拉出了還欲要挑釁的宴淮安。
這姐弟兩個天生不對盤,卻又親密的讓人嫉妒。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想起了多少,現在的相處越來越像以前了。
“走吧。”
舒顏將手裡的蛇蠱掐著脖子提了出來。
蠱蟲才剛剛在小蛇的肚子裡孵化,小蛇的體內正享受著被蠱蟲蝕咬內臟的痛苦,對於舒顏突然將他提出來的動作,也只是有氣無力的抬起頭,吐了吐蛇信。
“看到你這個小家夥,我總覺得你跟我有緣,說不定以後還需要你的幫助,看在我現在心情不錯的份上,給你一滴血,助你孵化。”
舒顏提著小蛇的嘴巴,切開指尖的皮膚,將一滴血滴了進去。
血液才剛進入小蛇的體內,就只看到小蛇的體表鼓起了一個個的小包,那是蠱蟲在無聲的反抗而已。
只不過蠱蟲還來不及反抗多久,就被血液給同化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吞噬了舒顏血液的緣故,這條蛇蠱總感覺比一般的蛇蠱更加的擁有靈性。
“看你這麼有靈性,叫你喵嗚吧。”
舒顏彈了彈小蛇的額頭,將喵嗚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全程看完舒顏逗蛇的宴淮安,他表示自己心好累。
“想起來了多少。”
“不知道,我只有看到較為熟悉的畫面以後,才會有記憶,而且斷斷續續的,想不起來更多。”
“那你想起我了嗎。”
徐寒枝低下頭,薄唇壓向了宴淮安,卻被宴淮安面無表情的推開了。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有想起你,但是等我想起你以後,你現在對我耍流氓的行為,我們以後可以好好算賬!”
徐寒枝只是笑,笑容寵溺卻又顯得無奈。
“秀恩愛秀夠了嗎,我們都已經進了人家的幻陣裡,你們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嗎。”
“有啊,我們都在等著你破陣呢。”
宴淮安自發的倚在徐寒枝的懷裡,雙手從徐寒枝的披風下鑽了過去,抱著他的後腰,兩個人緊緊的相貼在一起。
“……”
世風日下,世態炎涼。
被虐了一把的舒顏直接破開的陣法,沒有給來人再佈陣的機會,舒顏以手舞動,僅僅就是一雙手,舞動起來的姿勢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
對面的人就彷彿被一下子控制住了一般,大眼睛無神的看著舒顏,而後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從這裡跳下去吧,我也懶得殺你了,活不活得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大眼無神的人直接從雪山之上跳了下去。
“你去摘雪蓮,我們在這裡等你。”
舒顏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摸著袖子裡的小蛇,擦去眼角沁出的淚水。
等到宴淮安安全無恙的將雪蓮採了回來,眾人也就順勢下了山。
又在雪山腳下逗留了一天以後,眾人這才朝著相鄰的城鎮走去。
舒顏與徐寒枝的內力深厚,絲毫不畏懼雪山的寒冷。
但是宴淮安可就不行了,他的體內沒有一絲內力,而且尤為的畏冷。
儘管徐寒枝將宴淮安包的就像個粽子一樣,但是宴淮安依舊覺得很冷。
所以為了宴淮安,徐寒枝還戴上了披風,為了方便宴淮安抱著他取暖。
“嘶,終於看到城鎮了,都要冷死了。”
“被別人一直抱在懷裡的人別說話。”
舒顏理了理衣襟,跟在徐寒枝的身後一起進了城鎮。
“奇怪,這座城裡都沒有人,是座死城嗎。”
“沒有人氣,我嗅到了濃重的怨氣,這裡被人血祭了。”
舒顏抽空回答了一下宴淮安的疑問,指尖掐了一個奇怪的法決,面對宴淮安疑惑的目光,卻並沒有多加解釋。
“你在做什麼。”
最後還是宴淮安忍耐不住的詢問了出來。
“沒什麼,我比較喜歡這些怨氣而已。”
“哦。”
宴淮安將頭埋進了徐寒枝的胸膛裡,悶悶的應了一聲。
他的胸口有點悶悶的,眼睛也有些乾澀,很想哭,很傷心,心底很悶,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
“姐姐,嗚嗚嗚~
姐姐……你在那裡,姐姐,哇……!”
止不住嚎哭從小男孩的口中響起,一直藏在角落裡的小女孩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卻因為顧及著什麼,始終不敢上前。
直到小男孩哭的聲音都啞了,而後再也撐不住的昏倒了以後,小女孩這才從角落裡匆匆的跑了出來。
“他沒事吧,我答應你跟你離開,但是你要保證我弟弟絕對的安全,他不可以受到任何的傷害!”
“沒問題,小丫頭,你弟弟會絕對的安全,我們的研究所裡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你跟你弟弟在那裡,是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不可以,你們休想帶走我的弟弟,我的弟弟是不可能跟著你們去研究所的,你們死心吧。”
“哈哈,小丫頭,這可由不得你,我們要帶你跟你弟弟一起回去,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哈哈!”
猖狂的聲音大笑著,一手提著一個小孩,從黑暗滋生的光圈當中走出去,再也消失不見。
……
“宴淮安,淮安,醒醒,你醒醒,宴淮安,淮安!”
焦急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宴淮安茫然的睜開了雙眼,正好對上了舒顏關切的目光,還有一旁焦急等候的徐寒枝。
“沒事了,沒事了,乖,聽話,乖。”
舒顏摸了摸宴淮安的頭,而後看了徐寒枝一眼,頭也不回的跑著離開了。
徐寒枝會意的走上前,將宴淮安抱進了懷裡。
“姐姐,她是我的姐姐對不對,為什麼不肯認我,姐姐,姐姐……嗚嗚~為什麼不肯認我,嗚嗚~”
“淮安不要怕,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現在不認你是有我們的理由你知道嗎,乖,不要去多想,我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去跟她相認。”
徐寒枝吻了吻宴淮安的眉心,親暱的擁著他。
“之前做什麼噩夢了,都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守護在你的身邊。”
在徐寒枝沙啞低沉的嗓音當中,宴淮安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沒事吧。”
舒顏抽著旱菸,搖搖頭,將眼底的酸澀給逼了回去。
“淮安他怎麼樣。”
“已經睡過去了。”
“等下麻煩你封印他的記憶了。”
“堵不如疏,你這樣一直堵著他,恐怕不太好。”
“你不懂我們的處境,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可以幫我們,他現在不可以清醒,我也不會讓他清醒的!”
舒顏狠絕的說道,又抽了一口旱菸,表示自己拒絕跟徐寒枝再交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