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說完,身影逐漸化作廣點消失,這一幕完全超脫了可以用常理解釋的範疇。
“你們對此怎麼看。”
原盛蘭挑了挑眉尖,倚靠著身旁的楊意,低垂著頭,隱沒於黑暗當中,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玲瓏並沒有開口說話,黑衣人消失的那詭異一幕,她無法看到,自然不知道這些人口中的看法如何。
“怎麼了。”
一時之間,大堂的氣氛顯得尤為低迷,無法看到的玲瓏終於忍不住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身處黑暗當中的人,更加無法忍受的便是沉默,寂靜無聲,比之黑暗更加的讓人恐慌。
“小姐,沒什麼,我們先去休息吧,連著趕了兩條路,我怕你的身體會受不住。”
玲瓏尋著聲源看了過去,一旁的小桃連忙過來攙扶著她。
“小姐,我剛剛看過了,這間客棧整個都空了,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就好像是一瞬間就全部消失了一般,小姐,小心點,這是臺階。”
小桃最後提醒的那一句讓玲瓏停下了步伐,指尖勁氣凌冽的出手,一把扣住了小桃的脖子,速度快的讓人都無法看清楚。
“你不是小桃,小桃在那裡。”
“小姐,你在說什麼,我就是小桃啊,咳咳,小姐,放開我,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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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神色淡然的加大了指尖的力度,“我在問你最後一句,小桃在那裡。”
“小姐,你怎麼了,我就是小桃啊。”
“不知死活。”
玲瓏手下用力,徹底的了結了她的生命。
“原盛蘭,楊意,雁起,齊眉,小桃。”
玲瓏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念下去,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她當即就知道,自己被困入了陣法當中。
用陣法困住一個瞎子,會是他們最大的敗筆,他們以為瞎子看不見,就找不到陣心,無法破陣了嗎,簡直可笑。
與此同時,就在玲瓏準備著手破陣的時候,原盛蘭也遇到了與她同樣的情況。
原盛蘭跟著楊意上了樓,睡在他們那天歇過的房間裡,正當原盛蘭準備合衣睡下的時候,楊意卻突兀的開口了。
“原盛蘭你喜歡我對嗎?”
原盛蘭上床的動作一頓,眉眼帶笑的看向了楊意。
“你這是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自欺欺人下去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原盛蘭從床上坐直了身體,大拇指與食指下意識的摩擦了起來。
楊意脫了外衫,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了床邊。
“你口是心非的時候,都會做出這樣的小動作。”
楊意突然一把扣住了原盛蘭的手腕,緩緩的拉到了身前,原盛蘭的拇指與食指依舊在無意識的摩擦著。
“這樣,你還要繼續騙下去嗎。”
楊意扣著原盛蘭的手腕,緩緩放到了唇邊,伸出猩紅的舌尖,含著他的手指舔舐著。
“盛蘭,你想要我嗎。”
楊意步步逼近,跨坐在原盛蘭的大腿上,指尖靈巧的鑽入了他的衣襟內。
“為什麼。”
“我有預感,我們可能逃不過這一劫,所以我想要放肆一次,我希望你能夠陪我。”
楊意扯開了衣襟,滑落的長衫鬆鬆的掛在他的臂彎上,露出玉白的胸膛,圓潤的肩頭。
“主人,請好好的品嚐我。”
原盛蘭突然的捂著臉,張狂的大笑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我最美好的奢望,可也只是奢望而已,你不是他,終究不是他,他永遠都不會露出這麼誘人的神色。”
“你可以將我代替成我,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共赴極樂,有何不可呢。”
楊意將長衫徹底脫下,露出的上半身白皙瑩潤,就像是上好的暖玉,色澤瑩潤,入手生溫。
“不,你不是他,永遠都不會是他,這世上只有一個楊意,唯一一個我愛的楊意。”
原盛蘭嘆了一口氣,指尖猛地出現一枚梅花暗器,暗器釘入了楊意的眉心間。
本該就此死去的楊意卻化作光點消散,強烈的白光刺目而且耀眼。
原盛蘭被迫閉上了雙眼,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依舊身處在大堂裡,所有人都緊閉著雙眼,尤其是楊意,緊皺著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掙扎當中。
“我希望你的這份掙扎是我帶給你的,我更希望只有我一個人才可以牽動你的喜怒哀樂,別人不喜歡你的面無表情,可我喜歡,我知道那副冷硬臉龐之下的心腸是多麼的柔軟。”
原盛蘭緩緩抬起手,輕柔憐惜的摸上了楊意的臉龐。
緩緩依偎在楊意的懷裡。
“我不管你能不能聽到,但是我依舊要告訴你,我喜歡你,小師弟,從見你的第一眼,你就誤了我的終生,你可要負責。”
原盛蘭張開手,擁住了楊意的腰肢,將頭貼在他的頸窩處,吞吐的呼吸聲沒有絲毫的保留,落在原盛蘭的耳邊,由急促到逐漸的平穩。
“我不躲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躲了。”
“這可是你說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楊意回抱住了原盛蘭,貼著他的臉頰,落下輕柔的一吻。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被嚇了一跳的原盛蘭就想要後退,卻被楊意緊緊的扣住了腰肢,動彈不得。
“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放心,我的喜怒哀樂只為你,也只有你才可以牽動我的情緒。”
原盛蘭緩緩的放棄了掙扎,埋首在楊意的胸膛裡,悶悶的不願意開口說話。
“真是被你打敗了,既然我們已經破了陣法,那麼其他人也是遲早的事情,我們先上去歇息吧。”
“啊,哈?”
原盛蘭被打橫抱起,三步化作兩步的上了樓。
隨意的找了一間房,楊意將原盛蘭放在床上,力道輕柔,宛若對待自己的珍寶一般。
“這進展會不會太快了。”
楊意在原盛蘭的唇上嘬了一口,這才開口說道。
“你想到那裡去了,我是讓你上來休息,養足精神以後,才可以應付明天可能會發生的情況,還是說,你在渴望,渴望我想要對你做點什麼。”
“楊意,你滾!”
原盛蘭滾進床裡,捲起被子一蓋,閉眼不去看楊意。
楊意緩緩的勾起了唇角,為原盛蘭脫下鞋襪,這才除去長衫鞋襪上了床。
“乖,睡吧,有我呢。”
“嗯。”
原盛蘭逐漸的閉上了雙眼,在墮入最深的夢魘之時,卻突兀的驚醒,而後恍惚的發現,這一切都不過只是一場夢而已。
“這是什麼破陣法,還沒完了是吧,媽的,以為這樣就可以困住我了嗎。”
原盛蘭冷著臉,殺了身旁的楊意,只見楊意的身體再一次的化作光點消散。
他追尋著光點消散的地方而去,一舉破了陣心,徹底從幻境當中走了出來。
原盛蘭是第一個破開陣法走出來的人,這次是真正的破開了陣法。
他依舊身處在大堂當中,楊意還陷在陣法裡,他卻沒有多大的擔心。
他留戀幻陣,是因為幻陣裡的楊意,那是現實當中,楊意永遠都不可能做出的情形,他留戀,他不捨,卻也知道那只是個假象,所以他掙脫了假象,走了出來。
隨著原盛蘭的破陣以後,第二個從陣法當中脫離出來的是玲瓏。
玲瓏對於陣法十分的熟悉,因為曾經她敗在一個人設下的陣法當中,所以從那以後,她就努力鑽研陣法,她不會佈置陣法,卻可以輕而易舉的破開許多陣法。
“玲瓏破開陣法了嗎。”
“嗯,沒想到盛蘭會是第一個破開陣法的人。”
“我只是僥倖而已,倒是玲瓏對陣法看起來很是精通。”
“還好,學會一段時間,所以會一點破陣的方法。”
“那玲瓏可以幫其他人破陣嗎。”
“恐怕不可以,這是問心陣,幻陣加迷陣的相結合,並不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傷害,只不過會困住你,出現你最想要看到的幻境,你心底最想要的奢望,你最渴求的東西,如果你選擇沉迷在其中,就算外人破了陣也沒有用,這個陣法只有自己能破,當你意識到一切都是幻境的時候,陣法早就已經破了。”
玲瓏詳細的向原盛蘭解釋了一遍,就在她的話音落下不久以後,一臉茫然的雁起也睜開了雙眼,而後逐漸的清醒了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我從幻境裡面出來了嗎。”
“你已經出來了,幻境已經被破了,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其他人呢。”
“他們也會很快出來的,不用擔心。”
玲瓏微笑著說道,靜靜的等待著下一個甦醒的人。
繼雁起之後,小桃和齊眉相繼清醒了過來,只有楊意一直在幻境裡掙扎著不願意清醒過來。
“玲瓏,楊意怎麼還沒有醒過來,是因為他沉迷在幻境當中了嗎。”
“你先等等,告訴我,我們六個人此刻所站立的位置,還有楊意的方向正對著那裡。”
“我們呈現一個圓形而立,楊意在圓心當中,正對東方,怎麼了。”
“這不是問心陣,這是一個連環陣,以楊意為陣心,依次展開,我們經歷的是各不相同的幻境,而楊意經歷的卻是殺陣。”
“殺陣,會有危險嗎。”
“我不清楚,你先封住楊意的周身大學,點他的檀中穴,最後想辦法喚醒他,但是你不可以移動他的位置,如果他被隨意動了位置,很有可能會死在殺陣當中。”
“我知道了。”
原盛蘭封了楊意的周身大穴,點向了檀中穴以後,他就突兀的開口了。
“師弟,我是原盛蘭,我要告訴你,你問我的問題,我的回答,但是如果你沒有醒過來,我的回答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只有醒過來,才可以知道,我喜歡你,我不躲了,你知道嗎。”
原盛蘭緊咬著下唇,緩步走到了楊意的身前。
“楊意,你還要再聽我說幾遍,我說,我不會再躲下去了,我喜歡你。”
“真好,我也喜歡你。”
楊意從殺陣中走出來,立刻癱軟了身體,掛在原盛蘭的身上,疲憊的動也不想動一下。
“好累,讓我靠一會兒。”
“嗯。”
“好了,既然都已經出了陣法,先找個房間歇息吧,明天一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原盛蘭扶著楊意上了樓,隨意找了間房間睡下。
玲瓏與小桃自然是一起,雁起與齊眉卻是隨意。
齊眉被割了舌頭以後,顯得過分的沉默,一直縮在一旁,聽從著安排。
第二天一早,只見大堂的地面上書寫了一行大字。
“桌上是給你們的早餐,吃完了以後就快點離開客棧,今天晚上我就要來抓人了。”
“……挺逗的。”
原盛蘭看著地面上的字,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三個字。
心不在焉的用過早餐以後,眾人離開了客棧,上馬車的上馬車,騎馬的騎馬,總之飛快的離開了古河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們明明換了一條跟昨天不一樣的道路,怎麼最後依舊會出現在他們歇息過的那個密林當中。
那裡甚至還有前一天晚上他們留下的火堆,一旁的雞骨頭都是最好的證據。
“收拾一下,今天晚上我們依舊宿在這裡,所有人今天晚上都不可以睡著,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看他是怎麼來抓人的。”
楊意與原盛蘭依舊兩人一起進了密林裡打獵,小桃卻選擇留了下來。
因為不知道未知的危險到底是什麼,她不敢輕易的離開玲瓏的身邊。
要是玲瓏出了任何的問題,她以死謝罪都不足以抵消她的罪孽。
“不用過於緊張,今天晚上我們就知道是什麼輕狂了。”
“啊……啊……”
齊眉無力的張了張嘴裡,發出幾句含糊的聲音。
“你別說話,你的舌頭才上藥不久,讓它好好的恢復,有什麼想說的,你就寫出來。”
齊眉點著頭,拿起一根枯木,在一旁的土地上寫著小心雁起四個字。
她寫字的時候避開了雁起,確定小桃看過以後,立刻用腳擦了擦,抹去了那幾個字的痕跡。
“為什麼要小心。”
“啊……啊……”
齊眉徒勞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無法說出口的感覺讓她抓狂。
“不要著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小姐會小心的。”
“小心什麼。”
正巧帶著獵物回來的原盛蘭聽到,饒有興趣的插了一句。
小桃沉默的不說話,玲瓏是沒有看到齊眉寫出的字,自然也不知道要小心什麼。
“怎麼都不說話了,要小心什麼。”
“要小心你。”
“哦,是嗎。”
原盛蘭回了一句,燃起了篝火,烤起了野雞野兔以後,這才放鬆的坐到了楊意的身旁。
“哈~好累,幫我捏捏肩膀。”
自從昨天晚上說開了以後,原盛蘭對於指使楊意做事,指使的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楊意也沒有絲毫的怨言,習武之人對於穴位的認識都是基本的,按摩使用的力道控制也是基礎。
吃過晚餐以後,已經是酉時了,楊意又撿了些幹樹枝過來,眾人圍在火堆旁坐成了一個圈。
原盛蘭倚靠在楊意的懷裡,蹭了蹭他的胸膛,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困了嗎,要不要睡一會兒。”
“還好,也不怎麼困。”
原盛蘭眨了眨眼睛,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麼幹坐著也無聊,那我們來聊聊天如何。”原盛蘭從楊意的懷裡坐直了身體開口道。
“聊什麼。”雁起接過了話茬。
“聊聊各位的來歷,你們就想知道那個黑衣人的目的是什麼嗎。”
“既然你還在懷疑我們,那就從我開始好了。”
玲瓏笑著眨了眨眼睛,摸著掌心裡趴著的喵嗚說道。
“我是苗蠱一族的聖女,喵嗚是我族的聖物。”
“看來我之前的猜測果然不錯。”
原盛蘭聳聳肩,目光掃向了雁起。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床技大師,來自煙雲樓,這次奉師傅的命令,跟著你們一起前往京都。”
“原捕頭,既然問過了我們,那可否也讓我問問你呢。”
“你問。”
“原捕頭來自京都,目的是捉拿齊眉對嗎。”
“自然。”
“楊意是燕子千意對嘛。”
“不錯。”
“我很好奇,原捕頭,你們一個賊,一個捕頭,是怎麼成為名震江湖的神捕的呢。”
“這似乎跟我們目前情形並沒有什麼關係吧。”
“自然沒關係,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那麼小桃姑娘呢,我們還不知道小桃姑娘的來歷。”
“我是主子的貼身丫鬟,自小被主子收養,跟著主子一起長大,這次出來,也是因為不放心主子。”
“是嗎,那為什麼不放心。”
小桃一臉看白痴一般的看著原盛蘭,“主子行動不便,我自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就這麼的出來。”
“是嗎”
原盛蘭不可置否的聳聳肩,又打了一個慵懶的哈欠,擦去眼角泛起的生理性鹽水,靠在楊意的懷裡,陷入了沉眠當中。
“盛蘭,盛蘭……”
楊意看著懷裡已經睡下的原盛蘭,對著眾人露出一抹歉意的神色。
“既然盛蘭睡著了,我來守夜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