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被撞了個七葷八素,卻沒想到對方還惡言相向,當下氣不打一處來,對著餘娜怒目圓睜:“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言語中,腰間的佩刀鏘的一聲抽了出來,作勢就要撲上去砍人。
“想打架是不?我還怕你不成?”餘娜立時也抽出佩刀,準備應戰。
不料孫衛景卻拉住了若溪,看了一眼餘娜,繼而對若溪說道:“算了,我們是來拜訪餘叔叔的,不要生事。”
若溪一聽,收起配劍,對著餘娜斜眼冷哼一聲,便徑直往前走去。
餘娜一點都不示弱,收起配劍,也發出一聲冷哼,便揚長而去。
“爹,這人是誰啊,這麼無禮?”若溪一邊走著,一邊還在為剛才的事情悶悶不樂。
“好像是餘叔叔的妹妹呢。”孫衛景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應該叫阿姨。”
想到那豪氣幹雲的餘都使竟然有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妹妹,孫衛景也不由得低低地嘆息一聲。
“爹,”若溪斜眼看了一眼孫衛景,翹起嘴唇說道,“餘都使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您就不要餘叔叔長餘叔叔短的了好不,我看叫餘哥哥就比較合適。”
孫衛景瞪了她一眼:“這成何體統?你爹現在跟他是結拜兄弟,我叫他餘兄弟,你叫他餘哥哥,那麼我們倆是什麼關係?”
若溪無言以對,翻了翻白眼,低頭往前走。
此時餘躍正一臉迷惑地請教茉莉:“你怎麼會覺得餘娜希望我六親不認呢,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茉莉看著這顆豬頭,有些哭笑不得,從她自己的角度出發,她希望他大腦靈光些,但對於餘娜的問題,還是點到為止吧,她可不想幹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呃……”她轉動著腦筋在想如何搪塞他。
卻在此時,門外響起孫衛景豪邁的聲音:“兄弟,為兄登門造訪來了。”
緊接著,孫衛景父女的身影閃了進來。
餘躍大喜,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大哥。”
孫衛景忽地瞥見茉莉,眼神中露出一絲歉意:“呃,你這裡有客人啊,要不我就……”
“哪裡是什麼客人?”餘躍硬拽著孫衛景就往裡面走,“都是自己人。”
走到茉莉面前停下:“我給你介紹一下,”指了一下茉莉,“這是茉莉姑娘。”
茉莉站起來,淺淺施了一禮。
餘躍又笑著望向茉莉:“這位是我大哥,西區軍都統孫衛景,你應該不會陌生了吧?”
茉莉淺淺一笑:“當然,戰場上就瞻仰過了。”
孫衛景大笑。
“這位若溪姑娘,想必你也已經認識了吧?”餘躍又指著孫衛景身後的若溪說道。
若溪這時候已經換成了女兒妝,亭亭玉立,嬌豔如花,也是一個美人胚子。
“戰場相見為兄弟嘛,我知道的。”茉莉看著若溪,笑顏如花地說道。
若溪卻出奇地臉紅了,低著頭,無限嬌羞地說道:“姐姐取笑我。”
眾人齊聲笑了起來,便在那笑聲中,各自坐了下去。
此時人多,餘躍不知不覺地放低了警惕性,不知不覺地將椅子轉回原來的方向。
茉莉剛一坐下,便向著餘躍暗使眼色。
真是要命啊!怎麼一高興就忘了周圍的危機四伏了呢?
餘躍醒悟過來,脫口便說道:“大哥,你來的不是時候啊。”
孫衛景一臉錯愕地望著他:剛才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怎麼轉眼就趕我走了?
餘躍情知失言,苦笑一下:“是這麼回事……”
事到如今,恐怕只得據實相告了。
本來此時此刻,茉莉的尷尬身份,是不宜在更多朝廷的官員面前暴露的,然而今天,他見識了孫衛景的坦蕩和豪氣,不像是那種會嚼舌頭的人,而且正是因為他的這份坦蕩和豪氣,也讓他感到不便對他隱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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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醞釀了一下,在腦海裡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將茉莉的來龍去脈,以及她的悲慘遭遇,還有刺客的梅花示警都一一向他述說。
聽完餘躍的話,孫衛景有些驚訝地望著茉莉:“原來姑娘竟然是曼陀首領陸安的千金,失敬失敬!”
茉莉嘴角浮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我現在只是一個落難之人,讓將軍見笑了。”
孫衛景連連擺手:“快別這麼說,俗語雲不以成敗論英雄,更何況,曼陀如今的低落,只是一時的成敗,而姑娘你,也只是暫時龍游淺灘而已,他日總會迴歸大海,翻雲覆雨的。”
一番話說得茉莉心中感慨萬千,豪情頓生,與之同時,望向孫衛景的眼神,也不由得泛起幾絲感激。
“所以,”餘躍乾咳了一聲,側臉望著孫衛景,“大哥你還是迴避一下吧,這裡恐怕不安全。”
“這是什麼話?”孫衛景擠了他一眼,微怒地說道,“沒事前來叨擾,有事就閃人,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也太小看你大哥了,你大哥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
餘躍有些不好意思地乾笑起來,繼而瞥見他身旁正流波四顧的若溪,眼珠一轉,說道:“你不顧惜自己的生死,總也不能將若溪置於危險境地吧?”
孫衛景略微沉吟一下,便正色向著若溪說道:“若溪你有權自己選擇留下或是離開,你看著辦吧。”
餘躍與茉莉同時愣住。
沒見過有人這麼對付自己孩子的,這到底是一種放縱,還是一種尊重?
也許,這其中的深沉意味,只有當事人若溪自己,才能深切體會和認識。
就聽若溪一臉嚴肅地說道:“沒事前來叨擾,有事就閃人,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
這丫頭竟然學著她爹的口氣,而且學得惟妙惟肖,生動至極。
引得眾人一陣發笑,全然忘記了那朵殘缺的梅花所帶來的深重殺意。
然而笑過之後,餘躍卻不覺一顆心變得沉重起來:以維拉的劍聖修為,有著瞬息奪命的威懾,只要他進來,刀劍無眼,下一刻要了誰的命,誰都無法預料,可不是一笑就能化解的。
自己憑著與茉莉的一段不解之緣,在困境中與她分擔一些危險,尚屬情理中事,就算因此而死,也無怨無悔。
但如果這兩父女硬要卷進來,並且因此送了命,那就有些太冤枉了。
正神思飄忽間,卻聽門外一陣嘈雜之聲,緊接著汪古、嘉倫、麥格、穆林卡、羅春一群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今天晚上這是怎麼了?
平常盼都盼不到一個人造訪,今天成群結隊的就來了。
孫衛景吃驚地看著餘躍,以為他召集他們議事來的。
餘躍回望著他,露出一臉的無辜,示意自己並沒有讓他們前來。
一行人一進來首先向孫衛景行禮,孫衛景一一回禮。
汪古最會做人,或者說最有當官潛質,當時就將一身的奴顏媚骨發揮到極致,巴結了上去:“長官啊,聽說您跟咱們老大結拜了,您叫他兄弟,嗯,是這麼回事,我平常叫他大哥的,這樣子推論起來,我應該也是您的兄弟,以後大哥您照著我點啊……”
一席話把孫衛景說得愣住了,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如果應承下來,勢必這個兄弟做的也太兒戲了吧,但如果要反對,又沒有足夠的理由去回絕人家,畢竟人家說得在理。
然而餘躍卻絲毫不給他面子,一盆涼水就澆了上去:“你平常確實叫我大哥的,但我應承過嗎?老大,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齡了,就到處發情一樣地叫大哥,當真是叫死人不償命啊!”
汪古一臉窘色,望向餘躍:“不用說得這麼離譜吧,我也只不過比你大兩歲而已。”
餘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廢話,說說,你們幹什麼來了?”
“弟兄們想知道我們何時開拔,開向何方,我就來問問,一不小心就碰到這群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汪古平靜地說道。
說完望著其他人,也將餘躍的眼神引向其他人。
“我是路過這裡,看到汪古這傢伙在門前鬼鬼祟祟的,就跟了進來,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企圖。”嘉倫說道。
汪古有些莫名其妙:“我鬼鬼祟祟了嗎?”
嘉倫扭過頭,不予理睬。
餘躍又將眼神望向其他人:“你們呢?”
羅春說道:“我也是。”
後面的人連聲附和:“我也是。”
搞了半天都是汪古一個人惹的禍,可聽起來怎麼那麼離奇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