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嫿宮不小,宮內金碧輝煌,紅色的錦緞飛舞。金色天花板上的夜明珠熠熠生輝,宮內未燃盡的紅燭滴著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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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溪穎和木安安在殿內翻箱倒櫃地尋找。
"溪穎,你快來。"木安安大喊了一聲。
"怎麼了?是不是找到藥草了?"夏溪穎急急忙忙趕過去,木安安正在翻明生皇帝的床榻。
床榻下有一條幽深的隧道,不知通往何處。
木安安搖搖頭道:"沒有找到草藥,只找到這一條密道。"
夏溪穎使勁拍了一下木安安的腦袋,大喝道:"木安安,我要你找藥草,你找這密道有什麼用啊?"
"哦?"木安安撓了撓頭道,"好奇嘛。皇帝宮裡有密道,我想進去看看誒。"
"木安安,我們現在的重點是要找到趨蛇的藥草,而不是管東管西的。"夏溪穎大怒道,"這條密道你管它通向賭坊還是通向妓院呢,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哦。"木安安有些委屈地撓撓頭。
夏溪穎正準備走開,突然聽到密道裡傳來的"叮......叮......"的聲音,像是竹竿敲打青石板的聲音。
夏溪穎回頭,疑惑地看著那條密道,沉默了片刻,對著鑽進櫃子裡的木安安說道:"安安,別找了,我們進這密道看看。"
"啊?"木安安從櫃子了鑽了出來,有些疑惑地問道,"溪穎,不是說找藥草嗎?"
"別廢話,快點。"
"哦。"
密道均是以青石砌成的,兩側有著高大的青石臺階,石階上點著無數的白燭,整個隧道一片光亮。
走了片刻,夏溪穎停了下來,他聽到那竹竿敲動青石板的聲音越來越近。
"安安,躲起來。"夏溪穎說著,跳進了木桶裡。
木安安會意,跳上了石階,迅速與四周的石壁融為了一體。
密道裡呼吸聲音越來越近,夏溪穎躲在木安安的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密道裡出現了一個人影,明黃色的衣裳在燭影中晃動。
"明生。"夏溪穎驚得幾乎要跳起來了,"他不是被黎靈霜殺了嗎?怎麼會還在這兒。"
木安安也嚇了一跳,說道:"是不是黎靈霜說了謊,她根本沒有殺了這個皇帝。"
夏溪穎皺眉,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明生皇帝,他臉色慘白,胸口處有一被利刃劃開的傷口,傷口還沒有癒合,殷紅的鮮血染紅了明黃色的衣裳。
夏溪穎皺眉道:"看來黎靈霜並沒有說謊,她應該刺殺了,只是這皇帝命大。只是......這外面那麼亂,起義軍也打進來了,他居然不出去控制局面。"
"難道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天命已盡,怕自己落入起義軍中受辱,所以一個人偷偷地跑了?"
夏溪穎仔細打量了一眼明生皇帝,嘆氣道:"有這個可能,只是......他就算是跑,怎麼不帶點財產呢?他宮裡值錢的肯定不少。"
木安安說道:"也許這個從小衣食無憂的皇帝從來不知道錢有多重要,只是一味地想逃吧。"
夏溪穎不置可否。
明生皇帝捂著胸口的傷,一步一步執著地往前走。
竹竿敲動青石板的聲音越來越近。
明生皇帝停了下來:"哥,你來了。"
明生皇帝聲音悲慼,雙眼含淚,完全不像是那個高高在上掌控無數人生死的皇帝,倒像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
黑暗裡光滑的竹竿出現在燭火中,一個瘦弱的身體被白燭光拉得老長。
"我靠,恆明。"夏溪穎幾乎快跳起來了。
木安安瞪大了眼睛,看著逐漸走近的恆明,他手裡還抱著那一把殘破的古箏。
"凌兒。我回來了。"恆明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的波瀾起伏。
明生皇帝見到恆明,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唰"地流了下來。
"哥哥。"明生飛快地跑了過去,因跑得太急,跌倒在地。
恆明並沒有走過去扶他,明生咬著牙,一步一步地靠近,雙手死死地抓住恆明的雙腿。
"哥,你總算回來了。"
恆明將光滑的竹竿放在牆邊,雙手舉起古箏,用力砸在明生的頭上。
古箏被砸的四分五裂,殷紅的鮮血順著明生的腦袋緩緩地流了下來。
"滴答、滴答。"血滴落在青石板上,碎裂開來。
明生皇帝並沒有躲閃,眼睜睜地看著那古箏離自己越來越近,"砰"地一聲,木質的古箏在他頭上拉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原本英俊的臉龐被鮮血染透。
"這是為靈月打的。"恆明的聲音裡滿是憤怒,"凌兒,你看看,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
想到死去的黎靈月,恆明心裡一陣悲涼,再也抑制不住這些年積攢的憤怒,他顫抖地抬起了枯瘦如柴的手,然後一巴掌用力地打在明生的左臉上。明生的左臉高高腫了起來,明生咬了咬牙,並未還手,甚至沒有躲閃,只是硬生生地再次把臉轉了過來。倔強地看著恆明,恆明大怒,拿起旁邊的竹竿,竹竿如同密集的雨點一般落在明生的身上、頭上,明生咬緊牙根,硬生生地承受著恆明的憤怒。
夏溪穎看的渾身發寒,心說這打得也太狠了,就算是教訓兒子也沒這麼教訓的啊。看著滿身是血卻一聲不吭的明生皇帝,夏溪穎居然有些同情他。
過了許久,恆明也許是打得累了,停了下來。明生渾身上下,都是血跡,尤其是額頭,那被古箏拉出來的口子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了。
"為什麼不躲。"恆明冷冷地問道。
明生執拗地抬起頭,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血和淚,說道:"從小到大,你打我,我什麼時候躲過?"
恆明雙手顫抖,摸了摸明生的臉,眼裡淚水終於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凌兒,你多大了?"
"哥,我二十二了。"
"二十二了,也不小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般胡鬧,你看看你的江山,都變成什麼樣子了?民不聊生,戰亂四起,你呢?大興土木,荒淫無度,不思進取,你這樣對得起父皇母後的在天之靈嗎?他們把大好的江山交給你,難道就是讓你這麼糟蹋的嗎?"
明生大喊道:"他們沒有把江山給我,是你硬塞給我的。父皇遺詔上寫的清清楚楚。皇位傳給長子恆明,是你把遺詔的名字改成了恆凌。"
"凌兒。"
"你當年明明說過,你想成為這個天下最偉大的皇帝,你要讓我們的帝國達到前所未有的輝煌。"恆凌的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般湧了出來,"你說過到時候你要封我為凌親王,保護我一輩子。這是你說的......"
恆凌哭得泣不成聲。
恆明嘆了一口氣伸出雙手,將恆凌摟入懷中,右手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就像是一位慈愛的父親寵溺自己未成年的孩子一般。
"哥哥,你回來好不好。"恆凌聲音微弱,像是在懇求一般,"你回來吧,你回來,我把皇位還給你,你可以治理好這個天下,我呢,還當我的凌親王,然後我們還像原先那樣,好嗎?"
恆明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