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看著面前若雨一臉死馬當活馬醫的樣子，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嘆息，猶豫片刻，安慰道：“導師也不必太過於擔憂，可能霓裳姑娘也有自己的苦衷......”
話音未落，門“嚯！”地一下被開啟，霓裳臉色冷漠地站在門口，指著林嵐道：“你，跟我出去一趟，有事。”
林嵐給若雨拋了一個心安的眼神，跟在霓裳後面小步向樓下走去。
兩人來到後院。
原本圓葉密匝葳蕤的滾龍草，已經只剩下藤枝，葉子幾乎被拔光了，這是人道成立以來第一次收穫滾龍草的葉片。
而這一次收穫的葉片數量，也是遠遠超乎了人道幫眾甚至錢雪本人的想象，原本大家以為有個幾千片就很多了，但是實際數量遠遠超乎想象。
四萬片！
這倒是在林嵐的意料之中，樹葉是植物最明顯的器官，在前世，樹幹直徑一米的楓樹，大概有10萬片樹葉，橡樹大約有70萬片樹葉。一棵成年的米國榆樹每季可長出500多萬片樹葉。
往後，這一株滾龍草還大有可為。
甚至作為人道的一大收入來源也不稀奇，從這一點上，滾龍草的價值竟是不輸給造化玉蘭。
當然，這時在錢雪的能力之下，將滾龍草催生到如此規模的情況下，其他人就算有滾龍草，也沒法長到這麼大一棵。
只可惜這玩意太過珍惜，林嵐也問過皇甫宣，後者也沒有門路再搞到其他。
兩人在一面光禿禿的金黃藤蔓之間站定，霓裳被對林嵐，凝望山下的遠景，林嵐也不打擾，凝視霓裳的背影。
半晌，許是感受到林嵐的目光，霓裳一陣不自在，皺眉開口道：“你在看什麼？”
“我在想，這麼細的腰哪來的那麼強的爆發力......”林嵐若有所思。
下一刻，一柄短劍已經直直向林嵐眉心暴刺而來，林嵐笑意盈盈、不閃不避，任由那短劍停留在眉心前一寸，“呵，你心中七情旺盛，就不可能對我下的去手，你的性子本是有恩必報之人，你還欠我人情呢。”
霓裳臉色一僵，把短劍恨恨的收了回去。
“若是哪一日我七情減削，這一劍就不會收手了，你不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你若是失了七情，我說什麼你也不會感覺憤怒，又何來這一劍？”林嵐找到了霓裳的漏洞，大笑道，“你自己也不知道失去七情會是什麼表現吧？又何苦裝出現在的樣子來？”
霓裳聞言，目光徹底空洞了一瞬，咬牙了半晌，扯開話題道：“我的想法，不許告訴小姨！”
“我沒打算告訴她，剛剛你若不出來，我也會住口的。”林嵐道。
“你連那一句也不該說！”霓裳嚴厲道。她指的是林嵐說她有苦衷這一句。
“下次注意就是了。”
“沒有下次！”
“好好好，沒有下次，我說你今天怎麼脾氣這麼大？來大姨媽了？還是那個悟情花的作用？你現在情緒真的很旺盛啊？”
“你......”霓裳繼續咬牙。
她之前怎麼沒發現林嵐還有這麼登徒子的一面？！
“滾！”
“不是你叫我出來的嗎？”林嵐撇嘴道，“叫我出來，說不幾句話又讓我滾，你也忒沒禮貌了。”
霓裳這才想起來她找林嵐還有其他事，咬了咬牙，恨恨道：“那你陪我練劍，我不用法元，只練鬥戰。”
“啊？你說讓我陪練我就要陪練？”林嵐一臉欠打道，“我就不~”
霓裳柳眉一豎，“你拒絕我？”
到底是被家裡寵大的，這份刁蠻氣質改不了。
林嵐嘿嘿笑道：“陪你練也不是不可以，打個賭如何？”
“什麼？”
“誰輸對方一招就脫一件衣服怎麼樣？”
霓裳聞言，臉色一陣青白，**上下起伏數次，終是沒忍住，厲喝道：“王八蛋，你看劍！”風聲起處，短劍已經迎面刺到。
“臥木曹你直接動手我就當你答應賭約了啊”林嵐看似驚聲，臉上卻是沒什麼慌張神色。
哈哈一笑，陌璃鏘然出鞘，一刀盪開短劍，隨後飛身而起，避開這藥園和白染的墳塋，躍至一塊深處山巔的巨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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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哪肯收手，縱身急追，兩人一路疾走一路迴旋激鬥，登時打得異常激烈。
山巔雲霧繚繞，腳下是萬仞懸崖、奔流大川，一旁藥園生機盎然、小小的墳塋給這一幕平添一份疏淡的畫意。
男子步履飄然灑脫，手中刀法勁勢鋒銳，少女一襲黑裙，衣袂飄飄，兩柄短劍迴旋有據，彷彿起舞，動作卻殺機暗藏。
山巔、雲霧、藥園、墳塋、刀劍。
此情此景，古意盎然。
霓裳雖是薄怒出手，但也果然沒有動用法元，全憑鬥戰技法和林嵐激鬥，拆不數招，她皺眉道：“你那變化的刀法為何不用？”
“我用那個你還能打得過我？”林嵐眉頭一挑，“你真想脫衣服？”
“你......給我去死！”霓裳怒喝，短劍先後起勢，登時空中殺氣凌凌，林嵐臉上突覺寒氣侵膚，那短劍上倒映盈盈冷光，不禁毛骨微微悚然。
見霓裳已出全力，林嵐也不敢再有緩手之機，一念至此，刀法忽變，陌璃疾揮橫削，千頭萬緒一般亂點下來，宛若虛空游龍、天上繁星，真當是無邊無際、神鬼莫測。
林嵐一進手就直接是一招七變，狂放的意志之力加持，陌璃舞成了一面刀幕。霓裳從未招架過如此刀法，一愣之下，急忙倒退，轉攻為守。
“嘖嘖嘖，我說什麼來著？”林嵐一邊手中變招迭出，還能同時分心搭話。
如今霓裳已經進了人道，算是徹徹底底從“自己人”了，林嵐自然也不再留手，悟出意志之力後的刀法全力施展，看似不成章法，卻又凌厲迫人至極。
霓裳已經從最初的含怒出手變得驚駭不已。
她平日裡也和不少同輩的青年才俊切磋過，甚至接觸和壓制了法元的若雨都是各有輸贏，哪有像今天這樣被完全壓制的？
林嵐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揮刀如飛，霓裳忙著左右防守應接不暇，不過一炷香功夫就被長刀架上了玉頸，半個時辰的功夫竟然連輸了十幾個回合。
輸的霓裳俏臉一片青綠......
林嵐收了刀，搓搓手道：“阿裳寶貝，讓我數數~你不會有十六件衣服能給我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