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嵐所在的小樓中。
一股閃爍著靈光的彩色煙霧突然從他的房間中炸開來，同時林嵐化作一道電光衝出大門，連續咳嗽了數聲，臉色難看地看著這彩色煙霧。
煙霧有五種顏色，色彩鮮豔亮麗，但是這種美輪美奐的色彩之下，卻是暗藏較強的毒素。
五石散，顧名思義，是使用五種礦物為原料，輔以一些藥草煉製的丹散，因此這些毒霧也並非是藥草之毒，而是礦物之毒。
毒素無孔不入，凝魄境的護體法元根本沒法防護，好在擴散並不快，因而他想要躲開的話，時間還是很從容的。但問題是，若這些毒霧一出現就避開，那他一份五石散也煉不出來。
“那老頭果然沒安什麼好心，長時間煉製五石散的煉藥師肯定活不久。”林嵐皺眉望著滿屋的彩霧。
但五石散可是現在唯一的生財之道，武府也有一些可以賺取空元的任務，但是做任務賺取空元來得太慢，以他的實力半年能賺個五千就算多了，更別說將近五萬的負債了。
一縷混沌化靈炎出現在指尖，林嵐將之甩出，那些彩霧遇到化靈炎瞬間就熊熊燃燒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灼燒殆盡。
混沌化靈炎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牌面。
可惜混沌化靈炎不能用來煉丹，任何藥草甚至礦物遇到它也只會被慢慢燒成虛無。
為了錢傷身子這種事林嵐不想幹，那些毒霧吸了短時間內也許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一兩個月下來身體必然會出問題。
無奈只得先收起了丹爐和原料，在找到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之前，他不打算再開始煉製五石散。
一夜修煉無話，第二天一早，林嵐天不亮就趕到了皇甫宣的山谷，好在皇甫宣的心情似乎還不錯，因此沒有用那三條自相矛盾的規矩來噁心林嵐一下。
“小子，這是你今天的差事。”皇甫宣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大堆藥物，“既然你也是煉藥師，也省的我跟你浪費口舌，要是有不會的，自己對照著那本藥典去查。”
林嵐看了一眼那一大堆靈藥，嘴角頓時抽了抽，靈藥的數量倒是其次，關鍵是，這裡面全部是六階以上靈藥，甚至還有不少七階的。
靈藥品階越高，所蘊含的能量也就越高，一般來講也就會越堅韌和緻密，處理七階靈藥對林嵐來說絕對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這次皇甫宣倒是沒有給他規定時間，但林嵐本身也會儘量加快速度，畢竟他還得省出時間來修煉。
“好好幹，若是老夫心情好了，說不定就會教你點什麼。”皇甫宣咧開一口黃牙，笑容怎麼看怎麼醜陋。
對於這種空頭支票，林嵐直接當做了耳旁風，兀自埋頭對著靈藥使勁。
皇甫宣給林嵐留下這堆靈藥，隨後便徑直走出了洞窟，來到了山谷的藥園中，一個身著黑衣拄著柺杖的老太，不知何時正靜立在那藥園之內。
“皇甫。”羅莎不苟言笑地對皇甫宣點點頭。
“每次都要老夫出來，你就不肯進我洞府內坐坐麼？”皇甫宣搖頭，尖聲抱怨道。
“你洞窟裡那副樣子也好意思請人進去？”羅莎毫不客氣地鄙夷道。
“我住的不是好好地？”
“也只有你能和罐子裡的屍體住在一起。”
兩個老家夥鬥嘴了兩句，邊自然地在藥園裡漫無目的地並肩而行，看樣子也是相識多年了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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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看到一個人族的小子進了你的洞窟？”羅莎問道。
“武府那幫兔崽子給我安排的藥侍。”皇甫宣道嘿嘿壞笑道，“賺到了，弄到一個煉藥師當藥侍，等半年期滿我非給他找個罪名讓他繼續留下不可，唯一美中不足的，那小子是個人族。”
“人族怎麼了？”羅莎面無表情地說道，“難道人族的煉藥師煉的就不是丹藥？”
皇甫宣乾咳一聲，撇嘴道：“你自己不也厭惡人族麼。”
“我厭惡人族是有原因的，”羅莎冷聲道，“但你厭惡人族是來自與生俱來的偏見。”
“看不上就是看不上，還分什麼緣由麼？”皇甫宣嘟噥了一句，見羅莎又有要開口訓斥的架勢，趕忙扯開話題：“你的傷如何了？”
“不如何，”羅莎搖搖頭，“還是那樣罷了。”
皇甫宣幽幽地嘆了口氣，遙想當年，身邊的這位是多麼一個絕代風華的女子，但卻因為一些人族導致修為跌落，以至於從那以後一直用這種老嫗的形象示人。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向來對一切都一視同仁的羅莎對人族有了陰影。
“那丹方只剩下最後一味藥引就能補全了，”皇甫宣說道，“只要丹方一補全，我就開爐煉丹，治好你的傷。”
“你八十多年前就這麼跟我說了。”羅莎的語氣依舊生硬，彷彿不會給任何人留情面。
“你....好好好，當老夫沒說！”皇甫宣氣急，吹胡子瞪眼。
羅莎見狀，表情終於緩和了一點，隨後道：“你也不必在這丹方上耗費太多精力，反正也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已經習慣。”
皇甫宣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兩人在藥園內敘話片刻，羅莎用柺杖敲了敲地面，道：“我該走了，你沒事也別總悶在洞窟裡，不論是誰，一旦頹廢太久，神會用最短的時間收回你的天賦和能力。”
皇甫宣輕佻獰笑：“多寶族不歸神管。”
羅莎搖搖頭，他們兩人無論是在性格、觀念、信仰上都出入太大，但陰差陽錯卻做了幾百年的朋友。
“還有那個人族的小子，他是我的學生。”羅莎不苟言笑道，“選了我的課算他倒黴，估計以後的鬥戰課他也不會再去了，若是你肯教他些東西，那很好。”
“難為你還掛念一個人族的小輩。”皇甫宣攤了攤手，“很遺憾，老夫不教人族。”
羅莎聞言，臉上也沒浮現什麼特殊的表情，轉過身，化作一道流光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