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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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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神賽維納大人……真的已經降臨凡間了嗎?”嘉萊尼有些拘謹的看著坐在對面吃棒棒糖的露比問道。

“當然……至高神光臨凡間好多次了。”露比舔著棒棒糖然後轉頭看著正在跟戴安娜以及阿芙羅拉挑逗瑟蘭尼爾的艾麗卡指著說道:“現在至高神大人就在她的家中暫住。”

“在哪?”嘉萊尼有些激動的問道。

“塞利達森林,沉睡湖畔……”露比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不推薦你貿然的過去打攪她的寧靜,不過晚上的時候伊萊娜還會過來,所以你可以問問她可不可以去覲見至高神。”

嘉萊尼與威福特聽到這個訊息後自然表現出了難以言喻的激動之情,只是他們倆對待露比這麼畢恭畢敬的樣子實在是讓艾麗卡有些不適應。

似乎是忌憚露比身上所謂的神格緣故,兩位精靈在見到露比的時候差一點就給她下跪了。不過露比也似乎很享受被他們尊敬的樣子,所以裝模作樣的弄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幼稚姿態。只是這種姿態是在是太過滑稽了一些,畢竟艾麗卡也沒見過有哪個神祇一邊覲見信徒一邊還舔著棒棒糖的,而且比起這邊來說,現在艾麗卡倒是更加在意被阿芙羅拉抱在懷中的瑟蘭尼爾的狀態。

小家夥身上的傷勢雖然痊癒了但是體內的問題似乎還有些麻煩,所以這段時間她只能像是個尋常的人類一樣不能使用任何巨龍的力量,所以此刻她只能受制於阿芙羅拉的懷抱束縛。不過她本人倒是很滿意阿芙羅拉對自己的貼身照顧,所以也就像是當初戴安娜照顧露比那樣癱在阿芙羅拉的懷中盡享各種奢侈的關懷。

當然阿芙羅拉對瑟蘭尼爾的這種親近其實跟她至今還未散去的愧疚有些關聯,因為她到現在還在以為瑟蘭尼爾受傷是她的失職緣故,所以才表現出了完全不亞於甚至比戴安娜當初更加過分的母性情感。她現在是對瑟蘭尼爾敞開了溺愛,甚至還不惜將自己的私藏的零食儲備全都搬了出來盡情的款待瑟蘭尼爾,並且完全不顧戴安娜在一旁的說道,反正瑟蘭尼爾是個水晶巨龍所以不存在什麼營養失衡之類的健康問題。

艾麗卡又在原地逗了一會瑟蘭尼爾之後便走到了院子當中檢視沃爾姆託雷與那兩位自然精靈的互動,其實主要還是艾麗卡有些擔憂那位高傲的白狼赫爾提絲會不會再次跟沃爾姆託雷鬧出什麼不愉快的矛盾來。但是當艾麗卡站在視窗觀看的時候卻看到了更加微妙的一幕,白狼赫爾提絲正在霸佔著今早女僕們給狼神準備好的臥榻與美食,這個可是昨晚沃爾姆託雷臨走前特意吩咐的,好像是她不太習慣變成人形來進食。

女僕們給沃爾姆託雷準備的食物不單單只有肉塊也還有水果與麵包,甚至還有一大盆冷卻的乳酪湯,總之除了那成堆的新鮮羊肉之外其他的食物還真是有些超出艾麗卡對於狼的食性認知。

不過不管是沃爾姆託雷還是赫爾提絲它們其實跟真正的野獸都有著很大的不同,飲食上的差異並不會出現一些常見的不良反應,所以就連那堆羊肉雖然是未經過烹調的新鮮肉但在端上來之前也是經過部分香料醃製調和過的,似乎沃爾姆託雷在昨晚吃過那頓晚餐後就迷上了黑胡椒的味道。當然除了肉之外那一盆乳酪湯更是差點讓艾麗卡驚掉了下巴,因為沃爾姆託雷很享受在變成巨狼之後慢慢的舔舐乳酪湯的感覺,所以才會格外要求準備了那麼一大盆。

但是現在看來沃爾姆託雷的這頓豪華午餐她是沒有機會再次享用了,因為此刻它的餐桌已經被赫爾提絲與塔瑪克給霸佔了。塔瑪克似乎倒是個素食主義精靈,所以桌上的果蔬都進了它的肚子裡,而那些經過香料醃製的羊肉以及一些其他的肉食則成為了赫爾提絲的盤中餐,而沃爾姆託雷本人卻只能委屈可憐的趴在一旁看著那兩位優雅的吃著原本屬於自己的貢品。

“看來……還需要再給它準備一份午餐了……”

艾麗卡看著受委屈的狼神差一點就笑了出來,不過她倒是不心疼沃爾姆託雷的伙食費問題,因為現在這棟宅邸內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花銷都有米海爾家族買單,所以艾麗卡也會毫不客氣的敞開了吃。反正她覺得自己的食量其實也不比狼神少多少,若自己自己掏錢吃飯的話估計會考慮個人經濟問題而儘可能的限制食量。

但話又說回來,外面那兩位進食的動作也的確看著很優雅,尤其是赫爾提絲它在進食的時候小口的撕咬與精細的咀嚼看起來簡直就跟個人似得,並且跟昨晚沃爾姆託雷人類形態狼吞虎嚥的行為直接成對比。相較之下塔瑪克進食的樣子看起來好像跟尋常的駝鹿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且它的食量看起來不多,在吃完一盤水果後竟然去了花園中的一顆橡樹下面休息去了。並且它在離開之前還特意的在沃爾姆託雷面前拱了兩下,就好像是在示意他過去自己的位置那樣的意思,只是這位狼神似乎迫於白狼的威脅眼神所以依然不敢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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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三位的狀況艾麗卡是沒辦法插手的,畢竟那是它們自然精靈之間的事情,並且艾麗卡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沃爾姆託雷打破這個尷尬的僵局。而且現在距離午餐時間還有些空擋,艾麗卡索性就先去了樓上的臥室給武器做保養去了。

當艾麗卡走到自己臥室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了帕菲揹著自己的揹包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而她見到艾麗卡便急忙的走了過來。似乎她也是準備給自己的武器做保養,同時還兼顧著莉茲的那一堆槍械,而眼下莉茲正在樓下廚房中給卡納以及那群女僕們打下手,據說是她想要跟那些女僕們學一學昨晚吃的那道魚粥的做法,因為昨晚帕菲似乎很中意那道粥的味道。

兩人進了房間之後便拎著各自的武器包走到了房間中的一處空桌子上開始擺弄齊了各自的工具,隨後兩人就一邊各自忙著保養武器一邊 開始閒聊了起來。

“最近感覺如何?”艾麗卡拿著刷子清潔著AK-74M槍管一邊問道:“這兩天看你經常和莉茲一起出門逛街,在街上看到人類密集的場面還會害怕嗎?”

“我……”帕菲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道:“還好了,有莉茲在……我心裡會感覺到很安心。”

“哦……那麼就是說還不習慣對嗎?”艾麗卡抬頭看了看帕菲的表情然後問道:“前段時間……在羅南堡以及遇到那些難民的時候我看你應對的很自然,還以為你已經放下對人類的恐懼了呢。不過現在看來繼續呆在這裡不合適了,我們還是儘早出發吧,聽說特里克拉城雖然人口比這裡多但是相對城市面積很大所以街上人流密度比這裡要好得多……”

“不是的……我只是……”帕菲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後欲言又止了起來。

“在逞強?強行讓自己去接觸大量的人類想要以此麻痺恐懼感?”艾麗卡看到了帕菲拿著工具的雙手在細微的顫抖後接著說道:“粗暴的直面內心的恐懼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治療方法,而且按照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所以也會有一些明顯的差異。畢竟誰都有一些心理或生理上的障礙,所以你不必這樣強迫自己。”

帕菲低著頭沉默了許久,隨後她抬起頭來看了看艾麗卡問道:“艾麗卡,你有害怕的東西嗎?”

“當然有,而且還很多。”艾麗卡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說道:“比如我最討厭韭菜……嘶……一想起那種獨特的硫化物氣味我的肚子就會不自覺的開始痙攣……那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植物。”

帕菲在聽到艾麗卡所說的話後竟然差點笑了出來,不過她倒是強制讓自己憋住了笑意但身體卻還是發出了歡樂的顫抖。

“除了……食物之外呢?”帕菲緩了好一會才冷靜下來然後繼續問道:“就像我這樣……從生理上就很排斥的……東西……或者是生物……”

“嗯……這個範圍就太大了。不過說起來我其實很害怕巨大的猛獸……呃,好像也不太對,通常只要是個猛獸一類的動物我都會本能的感到恐懼。”艾麗卡一邊思索著一邊回答道:“不過我覺得這應該是人類的本能吧,還有就是對於未知的東西也會有一些微妙的心理恐懼。”

“猛獸麼……”帕菲忽然看了看視窗的位置然後說道:“就像是沃爾姆託雷大人那樣?”

“沃……算了,我已開始見到她的時候的確很害怕,不過還好當初有你們都在現場所以我才會顯得那麼冷靜,但如果說當初讓我獨自一個人面對那家夥的話我估計真的會被嚇到失禁也說不定。畢竟那麼大的巨狼,絕對能夠一口將我吃掉,而且速度又那麼的快,我的武器也未必能夠傷到它……”

“失禁……”帕菲似乎對這個詞有些尬尷,所以趕緊說道:“狼神大人不吃人的。”

“所以說了,我不認識它,也不瞭解它的習性,所以我只能按照我的常識去判斷那東西是個危險的猛獸,而人類對於猛獸的心理恐懼就是被吃,這是正常的反應。”艾麗卡想了一下然後指了指視窗接著說道:“我覺得你不用對它用什麼敬語,實際上你現在去看看,它現在哪有什麼猛獸的樣子,簡直就是一隻又大又蠢的大狗罷了。只可惜它的毛色不是黑白色的,不然的話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不至於會害怕成那樣。”

“黑白色?那是什麼狗?”帕菲好奇的問道。

“呃……一種……雪橇犬……”

艾麗卡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帕菲解釋那種地球上的著名犬類,畢竟她對那種動物瞭解的也不是很多,而且也不清楚在希爾提亞這個世界裡有沒有它的存在,所以也只能含糊其辭的胡亂解釋了幾句。不過就在氣氛越來越微妙的時候艾麗卡忽然想到了某件事,隨後她走到了走到了自己的揹包除取出了自己許久都沒有開啟過的智能手機。

艾麗卡本人沒有玩手機的習慣,但是她還是依然習慣性的走到哪就帶到哪,因為這個手機裡面儲存著一些過去同伴們的聯絡方式與資訊,所以當賽維納給她把這個復原出來之後就成了她用於緬懷過去的一種方式。當然這部手機裡面也有一些艾麗卡當初儲存在記憶卡中的段影片,這些東西都是她當初在地球上生活時隨手拍下來的有趣時刻,其中就有幾個有關那種雪橇犬的內容。

“看,就是這個。”艾麗卡找到影片後就將手機遞給了帕菲。

“啊,好漂亮的小狗。”帕菲似乎意外的很中意影片裡那個正在忙著拆東西的雪橇犬,並且還時不時的發出愉悅的笑聲。

看起來對於某些動物的喜愛真的不分人群與種族,不過也可能是帕菲作為精靈這個獨特種族來說就是比人類更加親近動物。當然也不排除帕菲是個個例的可能性,畢竟除了偶爾能夠看到戴安娜或者梅麗吉爾的那些精靈們差遣一些漂亮的小鳥作為信使之外艾麗卡也沒有見到過她們身邊經常會出現其他動物的身影,或許對於“精靈崇尚自然親近動物”這種想法只是人類的一種臆想產物罷了,而且艾麗卡也不覺得像赫爾提誒以及塔瑪克那種存在屬於動物的範疇之中。

手機播放的影片很短,但是帕菲卻來回的看了好幾次依然也不覺得膩味,而感覺到帕菲因此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放鬆之後艾麗卡也只好繼續放任她隨意下去了,直到或許是不經意間她開啟了另外一個影片之後,從中發出的陣陣槍聲與呻吟讓艾麗卡全身立刻緊張了起來。

還不等帕菲發出疑問的時候艾麗卡就下意識的伸手要拿回手機,但是當她的後剛剛伸到半空中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那句非常熟悉的聲音。

“你在害怕嗎,士兵?”

這句粗獷的聲音就像是惡魔的話語一樣讓艾麗卡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並且帕菲也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隨即她把手機還給了艾麗卡並且開始道歉。

“不……這不怪你……”艾麗卡接過手機剛剛說完話的時候就聽到了從影片中傳出來了一聲槍響,緊接著就是艾麗卡不斷咒罵與咆哮的聲音,但是隨後這段聲音又被另一聲槍響給打斷。

艾麗卡長嘆了一口氣然後拿著手機看了看正在播放的影片片段,這段影片並不算太長,並且影片的拍攝者肯定不是艾麗卡本人,因為在影片中艾麗卡正衣衫襤褸且渾身是血的吊在某面牆上。剛剛影片中的槍聲一個是射向了同樣與她一起被吊在牆上的一個人,而第二槍則是直接命中了艾麗卡的肚子,不過影片的最後則是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炸而被強制中斷的,當然爆炸的位置並不是艾麗卡那邊而是影片的拍攝者腳下……也可能是腦袋,總之影片並沒有記錄下來這一幕並且當時艾麗卡也因為重傷所以並不記得那些細節。

“這……其實也是我最害怕的東西。”艾麗卡玩味的再次重播了這段影片,然後一邊看著一邊對帕菲說道:“我最害怕的其實就是失去了什麼,財產、物品、記憶……以及同伴。但很多時候人們總是無法避免一些意外的發生,並且也沒有力量去阻止事情的結果。”

“艾麗卡……”帕菲做到了艾麗卡的身邊有些委婉的拉了一下她的胳膊,似乎很想勸解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樣子。

“沒事,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早就放下了。”艾麗卡關掉了影片然後說道:“趕我們這行的總會有許多仇敵,所以被人報復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死的那個是我的過去的一位傭兵搭檔,同時也是我成為傭兵後第一個比較親近的人……當時他已經退役很久了,而且那天又是他孩子1歲的生日,所以我們都沒有提高警戒結果被仇敵找上了門來。當然他全家並被對方處決,而我由於不是對方的首要目標所以僥倖活到了救援到達……”

帕菲聽到艾麗卡的解釋後眼淚都湧了出來,艾麗卡茫然的看著她也搞不清楚她是在為什麼事情而悲傷,不過比起原因艾麗卡倒是更不想看到帕菲哭泣的樣子,所以她趕緊就隨手拿起一塊麻布打算要給帕菲拭去眼淚。但是當剛擦完後艾麗卡才發現那塊麻布是用來擦拭槍油用的,為此艾麗卡手忙腳亂的又折騰了半天才擦乾淨了臉上混合著眼淚的槍油。

“別哭了,我已經為他全家報仇了,所以你要是再哭的話那不就是說我當時白忙活了嗎?”艾麗卡有些著急的寬慰著帕菲,所以她渾然沒有察覺到戴安娜與阿芙羅拉她們已經站到了門口處的位置上。

因為剛才影片的槍聲與爆炸聲不小,所以才引起了樓下幾人的注意並急忙趕了上來,但是由於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眾人都安靜的站在門口聽著艾麗卡的解釋。

“我以前很討厭和別人過於親近就是因為這件事,不過現在不同了,我幸運的受到了賽維納的眷顧並擁有了新的人生,而且我也很享受這種生活。你們都是我重要的同伴,所以你們要是不開心的話我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去,所以看在這個份上你還是不要在哭了,而且我覺得你笑起來可比哭要好看多了。”

在艾麗卡一通胡亂的解釋之下帕菲終於冷靜了下來,而且由於位置的關係帕菲也注意到了戴安娜她們的存在。站在門口的戴安娜與帕菲對視了一下後稍微猶豫了一下並走入了房間,但是艾麗卡並沒有注意到,並且她依然還在口不擇言的亂說道:“笑一笑吧,你笑起來可比戴安娜好看多了。來,笑一笑,我給你拍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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