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景陽在洗漱間用涼水不斷的拍打自己的臉頰,“呼——”
“景陽,你的任務到了啊,快點洗漱啊!”睡醒的拽子拿著任務朝著鄧景陽呼喚道。
“嗯,知道了。”
鄧景陽摸了摸自己溼漉漉的劉海,拿起桌子上的相機。
“醫院?”又是老人的喜喪嗎。
簡單收拾完東西,鄧景陽換了件黑色大衣,縮著脖子走在街道上,討厭的冬天又來了。
醫院外並沒有因為天氣寒冷而變得人煙稀疏。
“景陽,好像是婦科。”拽子看了眼相機上的地址。
“嗯。”鄧景陽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婦科部是因為擺渡任務。
跟著地址,鄧景陽來到了一個婦科人流部。
“……”站在門口的鄧景陽遲遲沒能走進去,有些猶豫的鄧景陽不知道開了門後是什麼場景。
拽子看著站在外邊的鄧景陽,“怎麼了?”
“沒事。”鄧景陽推開門,裡面是一個還未成行的嬰兒亡魂。而一旁坐著不斷數落著女人的醫生。
“你現在身子壞掉了可怎麼辦!?女孩子就應該來正規的醫院人流!怎麼可以去黑店!”醫生恨鐵不成鋼的說著。
亡魂是未成形的孩子,鄧景陽有些不知所措,他從未擺渡過這麼小的孩子,而且孩子的一隻手沒有手指頭。
擺渡人在收取亡魂時外人是看不見的,所以鄧景陽自如的穿梭在本世界之中。
“走吧。”鄧景陽一隻手抱起那個未成形的嬰兒亡魂,“你會有什麼願望呢?”
異世界裡。
還未出生的嬰兒亡魂對於他的安全屋是媽媽的子宮裡,但是異世界裡根本就沒有這個安全屋。
鄧景陽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拽子,“拽子。”
“額…我也第一次遇到。”
沒有辦法的鄧景陽決定找一找王山問問吧,手錶調到十二點。
王山剛想逗一逗鄧景陽,從身後給他一個驚嚇,但是看到了他手中未成行的嬰兒。
“小鬼?”
鄧景陽用救世主一般的眼神看著王山,“山叔。”無助的語氣喊著王山,而後又看了一眼亡魂。
“這不會是你的任務吧?”
鄧景陽嘆了口氣,“嗯。”
王山伸頭看了看他懷中的亡魂,“還為成形?那不能擺渡。送他去超度吧。”
“嗯?”鄧景陽只在本世界的電視裡看過什麼佛超度的說法,“超度?本世界的佛廟裡?”
王山搖了搖手指頭,“異世界也有。”王山指了指南邊,“最末尾有一個超度廟,去吧。”
順著王山的手勢看去,明明是一座大山,怎麼可能會有廟。
“快去吧小鬼,217擺渡車。”
搭上擺渡車的鄧景陽吸引了車上所有人的目光,就算是擺渡者也很難見到到未成形亡魂,更別說擺渡了。
在全車人的目光下,鄧景陽到達了王山口中的寺廟。
“你好。”一位主持像是提前預知到了鄧景陽的到來,已經等待在了廟的門口。
“主持你好,我來擺渡亡魂了。”鄧景陽儘量雙手抱十的鞠躬。
主持把鄧景陽帶到了一座佛像前,但是奇怪的供奉的並不是本世界裡的菩薩而是一朵蓮花。
主持指了指鄧景陽面前的一個蓮花座,輕生說道,“施主把亡魂放這蓮花座上吧,你與我來後院。”
放下亡魂和主持來到了後院,後院是一望無際的蓮花池,池中每一朵荷花裡都有著一個嬰兒。
“這……”鄧景陽有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每一個擺渡的亡魂嬰兒都會有屬於自己的蓮花座,但是蓮花座是由他的生母的愧歉而打造。”
鄧景陽有著不太明白,把疑問都掛在了臉上。
主持笑著解釋,“每個嬰兒可能都是因為母親的不經意或者是不願意而失去的,如果飽含愧歉,便會打造出一個堅不可摧的蓮花座。”
“那……他們還活著嗎?”
主持聽完,笑著說,“施主放心,每一個超度的嬰兒都會在蓮花座裡成長,長大了後他們會在本世界新的胎腹中去投胎。”
聽到這的鄧景陽大概摸清了寺廟的用處。
又回到廟裡,鄧景陽把蓮花座上的亡魂遞給主持,但卻遲遲不見主持接過。
“這個亡魂的母親懺悔老衲接受不到,老衲不可幫他找到屬於他的蓮花座。”主持邊說邊搖著頭。
“那可否先把他由老衲招呼一會,我去取回他生母的愧歉。”
得到回應的鄧景陽開啟了本世界的大門,還是回到了醫院的人流部門。
同一時間,鄧景陽聽著醫生數落完女孩後,女孩便走出了會診廳。
鄧景陽見女孩走後,走進醫生的辦公室詢問,“您好,請問她是怎麼流產的呢?”
醫生瞥了一眼鄧景陽,不耐煩的問,“你是她誰?我們不可以透露病人的資料。”
“額……”鄧景陽卡頓了一下,隨即說道,“我是她弟弟,她在家不肯跟我們說,我們很著急!”
“那你自己去問她。”醫生的語氣漸漸暴躁,而鄧景陽也識趣的退出了病房。
跑出會診廳,鄧景陽四處尋找女人的身影。
可能是身體不適的原因,女人走的很慢,鄧景陽也追上了女人。
“你好,可以問一下關於您的問題嗎?”可能是急躁,鄧景陽很直白的就發出提問。
女人雙唇煞白,臉頰上也沒有了血色,帶著戒備的眼神看著鄧景陽,“有什麼好問的?”
看著女人微微冒汗的額頭,鄧景陽先把她扶到了一旁的長椅上。
“可能問題有著冒昧…但是希望您能回答一下我。”
女人看起來只有二十一二歲的模樣,穿的樸素,身上還揹著一會雙肩包。
“嗯。”
“你…是怎麼流產的?”鄧景陽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女人,雙眼裡滿懷著期待。
“?”聽完的女人先是有些溫怒,而後又嘆了口氣,“我不想回答,抱歉。”
得不到回答的鄧景陽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他知道自己這樣詢問可能有些不妥…但是拐彎抹角自己也不會啊。
女人突然捂著肚子開始疼痛,豆大的汗珠開始一點點的冒了出來。
“你怎麼樣!?還好嗎?”鄧景陽急切的詢問著。
女人艱難的脫下自己的揹包,不停的翻找著什麼。
鄧景陽看見裡面還有這一本大學高數,是大學生嗎……
女人艱難的從包裡找出一盒藥,開啟喝了兩粒便大口的呼吸的空氣。
“你還好嗎…?要不然進去看看吧?”
女人搖了搖頭,頂著一旁的扶手想要站起來,背上自己的揹包。
“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你可以跟我說!”鄧景陽覺得如果是一個大學生的話,自己來人流肯定是另有隱情。
女人艱難的說了一句不用了便緩慢的向前走去。
哎,是你那未成形的孩子也需要啊。
鄧景陽還是快步的跟了上去,不斷的為女人做思想工作。
“你不要一個人扛著,雖然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但是我覺得你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希望能夠幫幫你!”
“你可以把你的困難跟我說,我能幫的肯定會幫助你。”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
鄧景陽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而女人到最後只是說了句謝謝,便想要打車離開。
“你不想為你失去的孩子討回一個說法嗎?”最後無奈的鄧景陽說完這一句便想要離開。
而女人聽完卻停下了攔車的手臂。
“我……想啊。”女人用著極其微弱的聲音說著,但是鄧景陽還是聽見了。
鄧景陽聽完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扶住女人的手臂,“我可以幫你!”
“真的可以嗎……”
鄧景陽把女人帶到了一個咖啡廳,看著身子虛弱的女人鄧景陽點了一些吃的,希望能緩解。
其實眼前的女人才是一個大四的女生,今年才剛出去實習。但是來自農村的她因為家裡的後媽,每月都要打超支於工資的生活費回去,所以自己便走上了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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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個公共廁所裡看到這個廣告的,那時候的自己全身上下就剩30塊錢,可是我還要付房租、寄生活費……”
女人的目光一下就暗澹了下來。
“她們說一次就能夠有15萬的收入,十五萬…我要工作多少年我才能夠得到。”
鄧景陽有些憤憤不平,“所以你就選擇了去代孕?”
“嗯。”女人說完無奈的笑了笑,“15萬,我可以不用每天都膽戰心驚的過日子,就不用擔心後媽的打壓謾罵。”
代孕的女人會被他們帶到一個屋子裡,更像是圈養,七八個女人都在裡面,每個人都懷著孕。
鄧景陽呼了一口氣,生活所迫,讓她走上了不歸路。“那這個孩子是你的第一個嗎?”
女人看著自己的腳尖搖了搖頭,“第二個。”
“為什麼人流了?”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是個畸形的孩子。”
“你們怎麼知道他是個畸形的孩子!?”本世界的法律裡根本就不可能允許查。
女人咧著蒼白的嘴角,冷冷道,“他們有的是辦法。”
“就算他是畸形的孩子,我也希望能夠生下他……但是沒有利益的孩子他們怎麼會留下。”女人自嘲的笑了笑。
“他們把我迷暈,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人流黑店裡,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我的腹中。”
女人的聲音開始哽咽,漸漸的用雙手捂住了眼睛,一陣陣哭泣聲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