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璃緊皺的眉宇之間盡是擔憂，而相比之下，尹夕曦卻是多了些懷疑。
“你沒事吧。”她問道，被提起的力量久久沒有放鬆。
許越這時卻笑了起來：“別害怕，我還是我，你們擔心什麼呢。”說罷，許越又甩了甩手，將手上的鮮血儘量地丟出一些。
只是，他也並沒有想要將手擦拭得乾淨的意圖，見尹夕曦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話，許越無奈地笑笑卻也沒有繼續強求。
他甚至還又遠離地走了幾步，讓尹夕曦更放心一些。
當然，這也不過是幾步而已，至少他的身影還沒有隱藏在霧氣之中。
但在這時，尹夕曦和韓璃才發現了不對。
她們太過關注許越身上的異狀，竟然忘了周圍。
只見在他們的身邊，竟不知從何時，那些濃郁的白色霧氣居然漸漸散開了，原本還僅是伸手只可見五指，如今竟有大約近十米的距離都散去了霧氣。
可是，這霧氣又並不僅僅是消散的模樣。
清晰的僅僅是幾人的周圍而已，在那些霧氣還存在的地方，霧氣居然還維持著原本的濃度。
尹夕曦瞬間就明白過來，顯然是剛剛許越的行為讓這霧氣消失，但是，她也沒有蠢到去問這種問題，而是緊盯著許越的雙眼，質問說：“你能控制這裡？”
偏偏，許越嘆了口氣。
“我在這呆了幾千年，要是連這都不知道，那我這趟就不用過來了。”
說著，許越的臉上已然浮現出一抹邪笑。
尹夕曦瞬間提起警惕，這一次，她甚至都沒有抓韓璃的手就一個人向後方探去，她的雙眼緊盯著許越，精神力儼然已蓄勢待發：“你最好解釋清楚，這種玩笑可並不好笑。”
“玩笑？我說的是事實啊。”許越繼續回答。
沒有任何徵兆的，尹夕曦手裡的精神力猛地就向許越攻擊了過去。
許越則是站在原地不動，但也同時，他的注意力就向四周分散而去。
倒是韓璃這時站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尹夕曦的力量攻擊到許越的身上，韓璃直接在半路將其攔截。
本就是兩股精神力的對沖，自然用不著韓璃使用任何言靈的力量。
而隨著這兩股力量的對撞衝散，一道道熟悉的氣息悄然便浮現在了幾人的周圍。
韓璃發現了，許越找的也正是他們，但是同樣的，尹夕曦也發現了這一幕。
她的擔憂彷彿成了現實，有些驚恐地看了一眼韓璃，猛地，她就又將自己的視線放在了許越的身上：“你還給我的那些記憶，還有你這些年做的計劃都是假的？”
尹夕曦話裡的意思已經不能再明顯，聽到如此的問題，許越終究還是忍不住一隻手拍在了額頭上。
“多疑倒是
沒問題，可是你也不像是這般頑固之人啊。”
說罷，超出預料地，許越的身影瞬間就來到了尹夕曦的身前。
只見尹夕曦都看不清許越的速度，他的手就已經抓在了尹夕曦的脖子上，那雙眼睛讓尹夕曦無比熟悉，那種連靈魂都被窺視得一乾二淨的感覺幾乎都要喚起尹夕曦本能的恐懼。
偏偏，如此境況之下，尹夕曦居然都無法掙扎起反抗的念頭。
而韓璃，還只是在一旁看著。
二人的眼睛對視了許久，尹夕曦甚至都感覺到自己正逐漸窒息，她的瞳孔漸漸消散，可就在這時，許越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是不是真正的尹夕曦。”他問道。
新鮮的空氣猛地湧入到尹夕曦的胸膛，許越的手掌雖然沒有鬆開，卻在這一刻還是讓尹夕曦如同溺水得救之人一般地劇烈的喘息。
許越的問題她聽得真切，同時，也更疑惑：“那你是誰，要殺了我嗎？”
然而，許越卻笑了。
他鬆開尹夕曦的脖子，韓璃嚴肅的聲音這時也從旁邊傳了過來：“是那句‘予以透過’是吧。”
不在乎眼前掙扎的尹夕曦，許越輕鬆地打了個響指：“bingo，還是韓璃聰明。”
說完，他又拍了拍尹夕曦的肩膀，故作大喇喇的樣子說了句：“放心吧，你很安全，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和韓璃兩個人來說。”
尹夕曦才從窒息的狀態中緩過來，看著許越的眼神依舊帶著幾分忌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越則是又對上了尹夕曦的眼睛：“你認為，我們現在面對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我們都已經進入禁地了，還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要太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不管是記憶還是現實，都只會矇蔽你的雙眼。”
漸漸地，尹夕曦皺起了眉頭，倒是韓璃這時先插了話：“你說的應該是霧氣裡隱藏的那些怪物吧。”
許越的嘴角又勾起了一抹弧度，跟韓璃講話向來都很輕鬆。
逐漸，他的臉色變為了嚴肅。
“剛才的事抱歉了，夕曦，但這件事我必須驗證一下，我們三個人裡，只有你有這種危險。”
尹夕曦皺著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越還是剛才的問題：“你認為，我們現在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這一次，尹夕曦思考了良久，但終究還是沒有給許越答案，說真的，她並不是真的知曉。
許越則聳聳肩：“精神，我們面對的一種精神，一種由無數人的靈魂而匯聚成的精神。”
尹夕曦有些茫然，就連一旁的韓璃都有些沒有明白許越的話。
許越接著說道：“而不管是精神還是靈魂，最重要的一點，都是必須依託於肉體存在。”
此話一出，韓璃
和尹夕曦瞬間回想起了剛剛在進入禁地時所經歷的畫面。
“我怕，它會取代你。”許越的聲音適時又在一旁解釋道。
尹夕曦不敢相信，或許許越說的是對的，可為什麼偏偏許越僅僅對她做出如此的行為，因為他和韓璃之間的信任，這簡直可笑。
似乎是看出了尹夕曦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尹夕曦再次詢問，許越便接著說：“韓璃因為來自其他的維度，這一點不用擔心，至於我的話，你看看這些霧氣之後都隱藏著什麼吧。”
話音剛落，許越的腳突然在地上用力剁了一下。
只見這一刻，許越的身上分明沒有任何力量流動的痕跡，周圍的霧氣卻彷彿隨著聲波散開一般迅速地開始消散。
僅是片刻之間，整個禁地的全貌就已然暴露在了三人的面前。
不管是對於三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周圍的都稱不上是陌生的場景，而在韓璃的眼中，這禁地更是在她上一次離開之後除了看起來更加殘破之外基本沒有半點改變。
乾裂的土地，四處都是斷壁殘垣，就連遠處聳立在半空之中的空點都彷彿更陳舊了些許。
不過，如今的韓璃卻是提不起任何的好心情。
她看得到霧氣散去之後的那些人，只是即便早有預料，此時的韓璃也不禁心驚膽戰，那些人影一如剛剛在他們身前被許越吸收的人一般，個個都有著同許越完全相同的身形，卻見不得任何的五官。
“上次你來的時候，它們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吧。”許越問道，只是雖是問題，卻也是在解答。
韓璃點點頭，不知該說什麼。
許越這才將視線又重新放在了尹夕曦的身上：“如果說，我已經被取代了的話，那它們就不應該存在了。
況且...”話說一半，許越又沉默了。
“況且什麼？”尹夕曦追問。
可這一次，許越卻沒有直接回答：“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說完，他就徑直向遠處走去。
霧氣的散去讓這些人影全部都注意到了許越的存在，許越才剛剛走出去兩步，同一時間，所有的人影都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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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禁地之中，同時上百個人影同時向許越飛奔而來，這莫不是令人恐懼的場景，然而，許越偏偏站在原地，他不光不躲，甚至還彷彿怡然自得。
五千多年的時間，就攢下這不到兩百具分身，許越自是覺得有些太少了。
而待到許越完全揚起頭，韓璃和尹夕曦才看到此時許越的臉上是多麼瘋狂。
“他要做什麼？”這問題瞬間於韓璃和尹夕曦的腦海之中浮現，韓璃甚至都直接驚呼，可是，她又怎麼攔得住許越的行動。
或許在韓璃的心中，她早就已經知道了許越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