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該..貪心哦..”
看著眼魔按照先前憑藉自身的特殊能力硬是記住的記憶，開始一點點操作起來，站在一旁的鄧肯·維克托不由暗暗嘆了口氣。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他似乎也認為自己猜到了一切，但是，他卻有些低估了那個少年的能力。
對於神秘波動，他們經過研究發現，這是一種很基礎的現象，基礎到可以無視絕大多數的魔法，穿透各種魔紋護盾，這樣的穿透也許無法對人造成傷害，但洩密卻足夠。
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於魔紋護盾，對於結界，就像是貴族欺負平民一樣，但同樣，它又很怕來自於自身的干擾，也算是用自己的矛攻擊自己的盾了。
所以，他才會信心滿滿的不怕被銅幣監聽到什麼。
可惜，方才斯坦·維克托的話卻給予了他提醒，‘儘快告訴其他家族’，這幾個字，乍一聽沒有什麼問題，可是按照道理來說，他並不需要特意加上這幾個字，加上了，反倒是有些催促的意味。
這就值得細品了。
於是，鄧肯·維克托便能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那便是，這個叫銅幣的少年，對於神秘波動的掌握甚至已經超越了那種無解，他對於它的掌控已然達到了某種隨心所欲的境地，包括那些干擾波動本身，似乎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這樣一來，估計除了眼魔基於自身血脈，構造出的可以徹底隔絕一切包括神秘波動的結界之外，之前、之後的一切，包括現在他們的交談，估計都在這個傢伙的掌控之下。
哪怕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等人參與到了造反計劃裡，可單單跟眼魔合作這一件事，就足以讓凱撒殺他一百次..
然後，還有一件事。
他細細梳理了從斯坦·維克托被收買到現在的所有事情，重新推理了一番。
假設他對於神秘波動的操控能力如自己所猜測的一般，那眼魔的一舉一動是不是反倒是在人家的監視之下，瓦拉什裡這這些個貴族們突然都開始研究神秘波動的事情就不可能不被考慮進去。
再聯想到這個所謂的波動最初是由大王子研究的，並且大王子的母親似乎也懂得一些，這麼一想，就有些可怕了。
到現在，王室那頭都沒有任何動靜，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王座上的那位其實已經知道了不少事情，只是沒有輕舉妄動，似乎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大魚，不可能他們，那就只有澤瑪斯那面...
換而言之，王室可能沒有直接的澤瑪斯那頭造反的證據，然而王室也不需要，對於這種事情，但凡有懷疑就足夠了，需要的時候，直接可以使用靈魂法術讀取記憶就好...
當然，目前來說，這一切還都只是他基於那句‘儘快讓他們知道’的推測，但這推測是否是正確的，馬上就能知道，那個男人這麼做，無非是想要將他們四個家族的族長引到一起，目的想來也不會是玩，而是..弄死他們。
他們四個一死，四個糧食家族便會亂作一團，到時候再公佈那份計劃書，他就能一口吞掉他們四個家族所有的糧食市場份額。
同時，倘若在這裡還發現了眼魔的屍體，那更是可以給王室發難的藉口，對於四個家族剩餘的人之中，有繼承權的使用靈魂法術..
事實上，在神秘波動這種對於結界有著毀滅性打擊的探聽手段出現之前，大部分貴族在研究某些絕密情報時候的手段都是魔法結界外加人員巡邏，但這也不是百分之百。
比如某些強者，完全可以親自過來繞過這些，所以貴族們才會有著暗語的傳承，明面上說著一件事，實際上卻是再說另一事情。
在神秘波動普及之後，暗語的重要性更是變得尤為重要，畢竟，所謂的魔法也好、鍊金術也好，都是在不斷的迭代，現階段大家都沒有發現能夠反幹擾的手段，不代表未來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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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關於造反這種事也會如此，他便用暗語告訴了自己的兒子，下一任族長，估計他們三個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正常情況下，這樣的絕密交流很難被人掌握什麼證據，可在靈魂法術面前，所有這些絕密的交流都沒意義..
萬幸，他作為眼魔的掌控者，得到了另外三個人不知道的訊息，讓他推斷出了這些。
所以，他便做了兩手準備。
倘若自己這裡沒有任何的意外，就證明先前他的推斷不過是在跟空氣鬥智鬥勇，半個小時之內他只要給自己的兒子再次傳遞信息，一切危機都將消失。
但如果他死了，那就證明他猜對了，他兒子就會去到王室，舉報自己這個當父親的，以及他們三家，讓維克托家族跟自己劃清界限，從而保證家族的傳承。
哪怕慢慢落寞，也好過徹底死亡，只要還有本金在，就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至於說凱撒是否相信他兒子所說的，這就是他跟銅幣之間的默契了，根據他的分析，這個人可不是一個一心向著邊境王國的傢伙，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跟他們這些貴族一樣的貪婪，手段也更加的陰狠。
就像是自己等人結仇不過是因為盒飯的事情，尋常貴族過招那都是你來我往，而他要麼不出手，一出手，那就是徹底不給活路，甚至在死了還要徹底扒光屍體，拿走所有的利益。
那也就是說，今天這裡倘若發生什麼意外，他絕不會承認是自己做的，因為一旦承認他設計殺死四個貴族，哪怕這些貴族本身犯了錯誤，卻也輪不到你一個非王室成員審判，很有可能他事後的吞併糧食市場的計劃就會受阻。
而相反，如果他的兒子站出來說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目的就是為了報效國家，銅幣這個人也絕對不會拆穿，甚至還會幫助修補漏洞，因為不拆穿，對於他的利益，那才是最大的。
事情到了這裡，唯一的變數就是三公主潘德麗，她也應該是知道全部的計劃，如果她主動跟凱撒國王說，那麼，自己的家族一樣難以逃過懲罰，不過，最終他認定，不會。
先前，兩人在湖邊漫步時，她臉上的那種幸福感，他太熟悉了，幾十年前他就見過，那些被他所征服的小姑娘，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這樣..
更不要說，作為未來最有可能成為王的人，她應該會選擇站在銅幣這一頭，這同樣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