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看患者吧。”
趙恆想了想，對李海洋說道。
他並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決定先看看患者，再和患者家屬聊一聊再說。
“嗯，我們走吧，趙醫生。”
李海洋點點頭。
不一會，兩人來到了一間病房，一進病房，趙恆就看到一個乾瘦的老人躺在病床上，雖然深受病痛的折磨，老人的氣色很差，但趙恆卻在這個老人身上，看到了一種特殊的氣質。
這種特殊的氣質，趙恆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看到過，要形容的話，那就像是一種百鍊成鋼的堅毅感覺，就只是靜靜的在那裡，就頓時讓人產生一種肅穆的感覺。
這種感覺，看到這個老人，趙恆就像是看到了一個老兵。
在病房邊，坐著一個看起來很慈祥的老太太，還有一個中年婦女，應該是老人的老伴和女兒。
見李海洋帶著趙恆進來，老人馬上開口說道：“李醫生，我都說了，我不需要治療，我要馬上出院。”
說話的語氣，非常的堅決，有種讓人不容拒絕的樣子。
聽到老人這麼說，老人的老伴和女兒，頓時都是滿臉的無奈和心疼。
看到老人這麼堅決的樣子，李海洋也很是頭疼，從醫生的角度來說，當然是想要患者能得到最好的治療。
但現實的情況是很複雜的。
趙恆看了看老人，又和李海洋對視一眼，說道：“是這樣的，老人家，我們醫院這邊，現在有一個醫療科研的專案，現在需要志願者，所以來問一下您的意見。”
趙恆這麼一說，李海洋和老人的老伴、女兒頓時就是眼前一亮。
是阿，這種說法，他們怎麼沒有想到呢？
這李醫生帶來的年輕醫生，很有辦法阿！
老人的老伴和女人不禁在心中想到。
李海洋也是用刮目相看的眼光看向趙恆。
“醫療科研？這個科研是做什麼的？”
老人聽到趙恆的話，立刻問道。
“就是一個關於給癌症晚期患者減輕疼痛的實驗專案，做好的話，對很多癌症患者，對國家，都能有很大的貢獻。”
趙恆想了想說道。
既然開口了，那就圓到底好了。
“就我這身體，還能給國家做貢獻？”
老人有些遲疑的說道。
“嗯，當然了，您這種情況，是最好的臨床樣本。”
趙恆見老人有鬆口的意思，馬上點點頭說道。
“就用我做試驗！李醫生，這麼好的事情，你怎麼以前不告訴我？”
老人非常乾脆的點點頭，還有些埋怨起李海洋，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病痛放在心上。
他心心念念的，是還能給國家做一點貢獻。
“是最近才出來的專案。”
李海洋被這話問的愣了一下，不過他還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說道。
接下來，趙恆就這個“專案”，展開和老人說了好一會，直到老人確定，他參加這個專案，做“實驗”，是真的能做貢獻，才滿意的點點頭，趙恆也才能把老人和老伴和女兒叫出去談談。
醫生辦公室裡，趙恆和李海洋，還有老人的老伴和女兒都在，這會，主要是趙恆想要詳細的瞭解一下情況。
雖然已經說服了老人接受治療，但家屬這邊，趙恆還是想要再確認一下。
“趙醫生，真是太麻煩你了。”
一坐下，老人女兒就開口說道。
剛才趙恆為了讓老人接受治療，費盡心思的樣子，她都看在眼裡。
“醫生就是做這個的，談不上麻煩。倒是你們，是真的想好了麼？”
趙恆認真的問道。
這椎管內鎮痛治療，是最新的治療手段，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進入醫保，也就是說，是全自費的，花費是很高的。
花費這麼高，甚至做不到給患者延長生命，不過是減輕患者生命最後一段時間的痛苦。
正是因為如此，很多患者，都不願意接受。
“趙醫生，我們想好了。”
老人女兒很是堅定的點點頭說道。
如果不給父親做這個治療，她餘生都不會心安的。
至於費用，咬咬牙，她還能承受。
“費用方面，這個治療確實是不菲，不過，由於是最新出來的治療。雖然已經投入了市場，但目前來說，還很缺乏臨床實用資料。以這個理由，也許能跟醫療器械公司，申請一部分的費用減免。”
趙恆思索了一下說道。
剛才和老人的交談，著實震撼到了趙恆，從剛出病房，趙恆就在想著，能怎麼樣幫一幫這家人。
現在看到老人女兒這麼堅定的態度，趙恆就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反正是用在患者的身上，這醫療器械公司的羊毛，不薅白不薅的。
當然了，這種事情，也必須和患者家屬直接說。
“趙醫生，這可以的麼？”
聽到趙恆這麼一說，老人女兒很激動的站起身來。
老人的老伴也是一臉的激動。
“大機率是可行的，你們等我訊息吧。”
趙恆說道。
他沒有說百分之百的話，在臨床上，任何醫生，都不會和患者說百分之百。
趙恆說的大機率，其實就是可以做到。
“謝謝，太謝謝你了，趙醫生。”
老人女兒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
“快起來，你父親這樣的老人，不應該在生命的最後時光，還受到這樣的病痛折磨。”
趙恆被老人女兒這個鞠躬整的有些懵，立刻將她扶起來說道。
接下來，李海洋讓老人老闆和女兒先回了病房。
“趙醫生，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李海洋看著趙恆，認真的說道。
本來作為一個醫院的醫生，李海洋是不必對趙恆說這樣話的。
但趙恆剛才所做的，甚至是超出了他的預期，不僅解決了問題，而且還非常的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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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醫生，說這話就見外了。”
趙恆擺擺手說道。
“倒是這老爺子，我感覺他像是老兵。”
頓了頓，趙恆又說道。
“嗯，是的，老人確實是戰場上下來的。趙醫生，你都不知道，我幹腫瘤科醫生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意志這麼堅韌的人。肝癌晚期的疼痛是怎麼樣的，相信你也知道。但是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個老人哼過一聲，都是硬挺著過來的。”
李海洋有些感嘆的說道。
“真是不可思議的意志力！”
趙恆也是被震住了。
作為醫生，他更加明白，肝癌晚期的疼痛，就不是人的意志力能夠抵抗的。
可以說，肝癌患者臨死之前所經歷的痛苦，連醫生看了都會心疼。
首先，在肝癌的完全，患者會出現極度的消瘦，用“瘦骨嶙峋”來形容都不為過，其次，還會出現極度厭食、嚴重的噁心嘔吐、極度肝區疼痛還有極度腹脹、呼吸困難、全身出血等症狀。
一般的正常人，遭遇這其中一種病痛，就已經夠折磨人了，更別說肝癌患者這些病痛都要經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