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成眼睜睜看著馬仙洪的身體裂開，隨著體內的黑氣散發，化為一團濁氣。
濁氣下降，化為一座泥潭。
而自己正是這座泥潭的中心，無論如何都逃脫不得。
那些人臉又開始活躍起來，但是並沒有人說話，只是看著自己古怪的笑，笑得令人膽寒，雖然他們什麼都做不了，但是偏偏感覺他們正在試圖控制自己的思維。
當下一次眨眼的時候，泥潭已經消失了。
眼前留下的只剩下馬仙洪殘缺不全的屍體，甚至連拘靈遣將都無法再捕捉到對方的靈魂。
但是那家夥，卻並沒有消失。
他躲進了那些幻覺裡，成為了他們當中的一份子，開始蟄伏起來，成為了自己心中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定時炸彈。
或許這麼說也嚴重了一些，因為他所能夠對自己造成的影響實際上也十分有限。
雖然他能夠選擇保留自主意識的同時回到本體之中，但是依舊無法在這個過程中反過來影響本體的思維模式。
他，只是淪為了一個見證者。
這便是他算選擇的後路，失去實現那個理想的可能，而是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作為見證者目睹那個理想的實現。
只要自己不施展先天縱魂經，對方就跑不出來。
“如此也好，替我好好管理那些傢伙，別想著搗亂。”黃成深深看了那些人一眼，並沒有確認對方到底藏在了哪裡。
不過這傢伙對自己來說倒是也不一定完全是好事，如果調教的好的話，倒是能夠為自己抵消掉先天化魔咒為自己留下的影響。
但是即使如此，以後這則術也是得省著點用了。
嗖嗖嗖——
有巨大的破空聲從遠處傳來，有無數的火光點從遠及近，向著自己飛來，終究公司的人還是動手了。
看來自己給他們的警告還是不是太管用啊。
黃成有幾分自嘲的笑了笑。
不顧哦既然如此還是算了吧，便當時他們臨別之前為自己放的一場煙花吧。
大手一揮，氣浪吹起了長髮。
有道道的藍色微光籠罩渾身，隨後化為一隻大手橫掃了過去，空中炸出了一團團的絢爛花火，確實看的有幾分驚心動魄。
或許這是一場最為昂貴的煙花了。
徐四掏了掏煙盒，只剩下兩顆煙了，在猶豫要不要最後再跟徐三打個電話，畢竟或許這次不打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既然留在這裡了，那對於自己的命運就已經接受了。
最後趙董並沒有選擇改變命令，而自己站在公司高層的角度也能夠理解對方的做法。
公司，不能向一個人低頭。
更不能向一個全性低頭。
若是俠以武犯禁，那公司這個作為規矩的制定者和裁決者的身份就落在了空處，再也無法維持威信，這是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所以趙方旭尋找了開火，即使已經知道最後的結果是如此，並非是愚蠢，而是已經沒有選擇。
“你們走吧，我自己留下就行了。”趙方旭向著身周的幾人說了一聲，舒了一口氣。
此時既然事情已經做了，那自己命運的掌控權就不在自己手上了，但是這些人沒有必要隨著自己一起落入深淵，沒有必要。
“趙董玩笑了，哪有留下領導自己跑的道理。”徐四笑了笑，將最後一顆煙遞給了趙方旭，而對方也只是看了一眼，順手接過了。
卡察——
廖忠為趙方旭點上了煙，也是看了一眼遠方的那個身影，心中還是有些遺憾，但是也僅僅是遺憾而已。
“趙董，咱就當賭一賭吧。”
“呵呵……”趙方旭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乾笑了兩聲，默默等著那個人的到來。
腳下似乎突然起風了。
再一眨眼的功夫，眼前憑空多出了一個人。
青衣，白髮，是個頗為精神的青年，倒是和自己資料裡的不太一樣，不過對方的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來那時候真的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即使如此，都無法奈何他，看來自己還真是錯估了這家後的實力，確實差的太遠了。
“你就是趙董吧？趙方旭？初次見面，公司打招呼的方式還真是挺奇怪的。”黃成臉上依舊掛著輕鬆的笑意，雖然有幾分疲態，但是卻並不影響自己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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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最艱難的那一步已經邁了出去，接下來只要鍛好最後的那一節臺階自己就能來到那個終點。
遁去的一也已然迴歸，自己功德圓滿。
接下來，要做的事很多。
還是想要清靜清靜。
趙方旭看著對方，依舊是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
一時間，似乎本就蒼老的臉龐變得更加蒼老了幾分，知道最後才抖了抖菸灰。
“我一條命，夠給你個交代了吧。”
“當然。”黃成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不過你本有更好的選擇，何必為了這種事情搭上一條性命呢？”
龍虎山上的事情，自己用龔慶的命給了這些人一個交代，但是這回的事，對方卻沒有必要拿這條命給自己一個交代。
公司和全性的立場本就徹底對立。
只是這位趙董還是考慮的更多罷了，他想用這條命能夠換掉自己的這條命。
趙方旭看了他一眼，道，“果然，異人的事情還是異人之間解決的好，你覺得呢？”
“如果你在十分鐘前說這句話我可能會更同意一些。”
“所以你其實也這麼覺得吧。”
“呵呵，當然。”黃成知道對方所想，只是最後的提議只能是由自己提出來，“那就定在一個月後吧，秦嶺大山，無論來一個也好，一百個也好，一千一萬個也好，我等著你們的到來為我們之間的事做一個瞭解。”
趙方旭點了點頭，對於對方的提議沒有什麼意見。
隨後一隻手掌穿透了他的胸膛，炁機流轉只在瞬息就掐斷了生機，沒有半點兒痛苦。
既然對方想要為異人界辦一場盛會，那就辦吧。
只是這場盛會需要一張夠分量的請柬來邀請各方的異人齊聚，趙方旭的命便是這張請柬。
他的死，夠分量了。
來吧，無論多少人，都來吧……
自己的飛昇同樣需要這麼多人的見證，他們想要做的，正是自己想要做的。
既然一拍即合，那這條命由自己背了。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