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
叮噹，叮噹，彈殼掉了一地。
徐四又勐吸了口煙，隨後把菸頭丟在地上踩滅，十秒鐘把彈夾打空，自然不是用的一般的法子，這把槍直接就廢了，當作純消耗品罷了。
不過實際造成的戰果卻不是那麼理想。
在距離黃成還有兩步遠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子彈停滯在空中，緩緩轉動。
像是進入了一片真空領域，獲得了失重狀態，開始無規律的緩緩向下落去，直到最後落在地面的時候也連聲音都沒有發出。
“各位看到了吧，拿他沒轍啊。”徐四夾著煙，吐出一團煙霧，“下回我去請個炮來試試，看他還能不能接下來。”
任菲：“……”
徐四的臉上倒是沒幾分失落，反倒帶著笑意。
即使真的拿他沒有辦法，這樣的結果也是可以預見的，不然這傢伙也不至於這麼難對付，雖然公司還沒有下達最後對於這傢伙的處理辦法。
但是既然找到了，那多少也要接觸一下。
畢竟得到了那樣的訊息，總不能真的裝作沒看見，另外高家的丫頭手段也實在是有些意思啊，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人了。
徐四又仔細地看了那道人一眼，總覺得這個傢伙似乎沒有想象的那麼危險，來之前張楚嵐跟自己還囑咐了一句，這傢伙還欠著他的賬呢。
黃成只是往那邊瞟了一眼，雖然徐四是一副準備擺的樣子，但是另幾位似乎還是有些不服氣啊。
尤其是頂上這位。
亂金柝定住了還是這麼不安分，似乎還真要給他掙脫出來。
抬手一推，有一股無形勁力傳導而出。
飄了幾米遠落在了高廉的身上，直接炸開，只聽得轟隆隆一聲巨響，高廉整個人倒飛而出，直接離開了自己的影響範圍。
而在危機爆發的那一瞬間，還是擺出了防禦的架勢將落在身上的傷害降到了最低。
果然這傢伙早就已經擺脫了自己的限制。
裝的跟真的一樣。
不過就算真的定住了，自己也不敢貿然跟個性命雙全的大宗師近身肉搏，這個不聲不響的高大壯漢可是個實實在在的狠人。
相貌忠厚，但是打架可是陰損的狠啊。
不過這次被逼退倒是也沒有繼續衝上前的念頭了，漸漸退到眾人的身後，但是依舊周身以炁環繞，並沒有放鬆警惕。
另外那一邊廖忠也早就已經被拉出了戰場，由現身的郝意重新回納了其逸散的靈魂，倒是沒有什麼大事。
“行，打個招呼，算是正式認識了，在津門那會兒還真沒想到一轉眼幾個月你能成這麼個人物啊。”徐四掏了掏耳朵，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意。
津門那會兒這傢伙來搶張楚嵐的時候只覺得是個全性剛冒頭的小角色，到現在是真有些後悔那時候沒有留住他。
這傢伙不會受到公司管控。
若是像以前那樣一頭扎進山裡不問世事那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傢伙犯事兒了，那公司也不能真無動於衷。
龍虎山上，因為全性死了不少人啊。
雖然全性也死了不少人，但是這並不能相互抵扣，人命不是一個數字。
起因自己自然瞭解，但是結果放在這裡，公司總要有個態度，事實上公司也沒得選，只能站在十老這一邊，但是自己卻有嘗試的機會。
王家老爺子終究還是太貪，若是當時不摻和那事估計也不至於喪命，其它人不好說，這一位的處理尤其要謹慎。
這傢伙身上已經有好幾門八奇技的跡象了，只要他出現就能勾起人之貪慾，或許再這樣發酵下去，異人界要變得更加的混亂了。
八奇技不過是術而已，禍亂之源歸於於它何其無辜。
人心之貪，才是禍亂的根本。
理一理這傢伙的做的事，在那一戰之前手腳怕是比自己都乾淨，在那樣的情況下反擊不留情情有可原，但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理不當然。
所以自己叫上了這夥人，就是想跟對方談談，給對方一個選擇。
若是真的談不妥，那再說吧……
卡噠——
徐四又點著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離開全性，離開國境，出去禍患別人吧。”
“哦？”黃成笑了笑，看著那站成一排的幾人，“若是不呢？”
“公司與你，不死不休。”
沉默，雙方都陷入了沉默，就連躲在一邊的苑陶幾人也大氣都不敢喘，氣氛壓抑的有幾分可怕。
擔心衝突會在下一刻突然爆發，他們再次被殃及。
這是徐四自己的想法，也是這一眾集結而倆的共識，為了王家拼上幾百上千條命不值當的，即使公司的高層覺得值，自己也覺得不值。
沉默持續了有許久，最終還是黃成主動打破了尷尬的局面，“所以，這是你們的態度，還是公司的態度？”
“不一樣嗎？就算上頭開完會，執行的也還是我們。”
“或許，真的不一樣呢？”黃成笑了笑，依舊沒有正面回應對方的問題。
徐四微微皺眉，對方的話頭並沒有說死，這是個好兆頭，說明確實有希望。
如果能把這傢伙摘出去，對處理全性的問題也容易很多。
最近公司的事情實在是堆成了山，能夠解決掉這個麻煩，確實是一件好事了，搞不好自己用這個理由去說一說上層也能夠說得通。
“所以，你這邊算是行得通？”
“我會離開國境，但是還不是現在，就算你們等得起，也得看你們的上層等不等得起了……”黃成擺了擺手，招呼了一旁幾個還傻愣著的傢伙走人。
薛幡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跟上，苑陶也連忙一起。
公司的幾人面面相覷，互相用目光交流著。
陳朵依舊是一動也沒動，從始至終一直站在那兒。
腦海中依舊殘留著那道幻覺，殘留著那個傢伙跟自己說過的話，但是似乎周圍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異常，就像是那真的只是純粹的幻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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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選擇看了一眼尚未復甦的廖忠，久久無語。
“你可以選擇留在公司，繼續這樣的日子，或者跟我走，選擇一個不一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