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第八號水源,元興的心有點忐忑。
他帶著元天和燕六慶前腳剛離開水源,後腳就爆發了毒藥事件,很難不說明是他們的問題。
無論是元天做的,還是燕六慶做的,都不是他忍心看到的。
可是,除了元天和燕六慶還有誰會下毒呢?誰有可能下毒呢?
這麼嚴密的防守,誰能闖進來?
若是他們下毒,他們為什麼下毒?
重新開啟第八號水源的石門,潮溼灰暗的空間讓元興的心有點冷。
這個地方他不知道來過多少次,可是這一次他真的有點害怕。
若真的是燕六慶和元天下的毒,他該怎麼辦?
“呼,別自己嚇自己,先檢視水源到底有什麼毒。”元興撥出一口長長的氣,這道氣似乎將心中的煩悶鬱亂也驅除體外,讓他心中明朗許多。
碎石嶙峋泡在淺淺的水灘之中,牆壁上有了一些青苔,整個洞府十分溼潤,有一種生機勃勃的力量。
元興站在水源井口看著那湛藍冰冷的水源,一眼看不到底。
元興輕輕喝了一口井水。
無色無味,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他有些疑惑,覺得自己喝的太少,牙齒一咬喝了一大口然後屏氣凝神,將所有心神都沉浸在體內的變化中。
可依然還是水的味道,沒有任何特殊變化。
“中毒者出現的症狀是身體腐爛出一條裂痕,然後沿著這條裂痕不斷的蝕血肉,顯然那種毒性是立即爆發的,可是我喝了這麼多的井水也沒中毒,難道不是第八號水源?”
元興不認為對方只會在一個水源投毒。
如果有機會,對方應該想要往每個水源中投毒。
“莫非,這裡的毒藥有潛伏期?”元興眼睛一亮,心中有所猜測。
同時他心驚這種毒藥的強大,他喝下肚後都沒有察覺異樣,除非毒藥的藥性徹底爆發出來。
“先封禁住這處水源。”元興想起自己的任務。
雖然此時已經好多人中毒,水源把毒藥送往各個地方,此時封禁顯得有些為時過晚,不過總不能任其發展。
他取出一面鏡子,通體湛藍,邊緣花紋密佈顯得頗為神異。
往其中打入一道真氣,封水鏡綻放一層藍光,好似藍色乳膠一樣將第八號水源凝固。
元興松了一口氣,既然暫時在這裡找不到線索先封住水源的好。
他連忙趕到第七號水源,先習慣性的喝了一口水。
溫潤的水流輕輕劃過喉嚨,掃除他身體的疲倦。
很舒服。
元興剛準備封印第七號水源,忽然之前水流劃過的地方出現癢癢的感覺,然後這種感覺就變成火辣,最後猶如刀子切割一般,似乎在他體內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嘶,這麼痛。”元興倒吸冷氣,吸入的似乎不是空氣而是融化的岩漿,將他的喉嚨燙的都沒有知覺了。
元興渾身大汗淋漓,臉色鉅變,運轉真氣一點一點將剛才喝的水逼出體內。
“呼……”感受那種火辣逐漸消失,元興松了一口氣,可是這口氣竟然是黑色。
他閉上眼睛將感知落在體內,駭然的發現從喉嚨到胃部出現一條細長焦黑的通道。
只是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在他體內造成這麼可怕的傷害,元興對這種毒藥瞬間產生恐懼。
要知道,這還是融入水源,稀釋了很多次的毒藥。
若是完整的毒藥,就算他這個武師也得被毒死。
“這毒藥太恐怖了。”元興往封水鏡中打入一道真氣,看著第七號水源逐漸凝固他才松了一口氣。
這是他又想起,假如第八號水源的毒藥有潛伏期,那麼毒性是不是也這麼強橫。
如果還是這麼可怕,元興難以想象聖蓮城要遭受多大的損失。
只是第一波毒藥就讓整個聖蓮城萎靡不振,第二波毒藥能夠抗住嗎?
元興不由擔憂。
他又接連去了其他七個水源,一時間整個聖蓮城沒有可以食用的水資源了。
元興並沒有從其他七個水源中嚐到毒藥,可是他還是有點擔心這些水源有慢性毒藥。
元興膽戰心驚的兩天,他的擔憂還是出現了。
百大將士之一的洛虎在洗澡的時候發現肚臍眼漲了一雙眼睛,這嚇得他腿都軟了。
第二天,他發現這不僅是眼睛,而是一個彈珠大小的蟾蜍腦袋。
蟾蜍好像活的一樣,在肚臍眼蹦跳了一次,蟾蜍的腿似乎和臟腑連著根,跳動時他都感覺五臟六腑被牽扯。
呱呱呱……
這件事一直以來讓他憂心忡忡。
他嘗試用手拔掉蟾蜍,可是只是輕輕一碰整個腹部猶如受了絞刑一樣疼痛,似乎有絞肉機將五臟六腑攪成爛泥。
不碰的時候還到好,不疼也不癢。
看著肚臍眼已經成型的蟾蜍,洛虎臉色蠟黃道:“這毒藥應該沒有之前的毒藥勐烈吧?”
他求助似的看著自己妻子,妻子卻嚇得離他遠遠,生怕這種毒藥有傳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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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虎看著牆壁上那一張張敵人的人皮。
有的人皮還保持著比較完整的形體,連臉上的表情都可以看出來。
毫無意外,能被貼在牆上的人死前都是絕望的。
在往常,洛虎把這些人皮的絕望當成一種榮耀,可是今天他怎麼看怎麼心慌,這些人皮似乎在嘲笑他,嘲笑他也要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該死,該死,你什麼也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洛虎憤怒的撕掉牆上的人皮,一巴掌扇在妻子臉上。
他妻子也不是吃素的,轉身從廚房拿來一把菜刀朝洛虎脖子砍。
兩人打作一團。
呱呱呱……
忽然,一陣蟾蜍的叫聲讓他們愣住,洛虎顫顫巍巍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那只蟾蜍並沒有發出聲音。
他聽著蟾蜍的聲音,驚道:“是從你肚子發出來的。”
洛虎的妻子臉色先是蠟黃,然後是慘白。
她恐懼的掀開肚子,在一圈圈游泳圈上有一隻蟾蜍腮幫子一鼓一鼓,發出嘹亮的蟾蜍聲。
“啊,你個挨千刀的,都是你傳染給我的。”
“不是我,這一定是另一種毒!和鐵牛不一樣的毒。”
鐵牛,說起鐵牛,兩人臉色更加慘白,沒有一點血色。
三天前那種毒藥蔓延整個聖蓮城的時候,他們害怕自己也中毒,幸運的是他們沒有中毒。
可是他們去看鐵牛的時候,只發現一灘腐水中有著一根繩子和一些衣服,那些衣服正是鐵牛的衣服。
難道他們也要和鐵牛一樣的下場,死的一點血肉也不剩。
“我殺了你,你傳染給我的。”洛虎妻子悲絕。
兩人吵到晚上,發現蟾蜍除了發出叫聲外沒什麼變化,心裡稍微輕鬆一點點。
只是一點點。
而到了半夜,忽然整個聖蓮城多出幾道蟾蜍聲,剛開始是兩道一起響,然後是三道,四道……
最後,整個聖蓮城到處都充斥著此起彼伏的蟾蜍叫聲。
呱呱呱……
呱呱呱……
這些蟾蜍叫聲猶如地獄來的鎖魂音,這些不害怕骷髏頭上的風鈴聲的白蓮教,卻在蟾蜍聲中陷入恐慌與絕望中。
他們剛剛安撫的情緒再一次爆發。
呱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