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今天又任性了麼？快向付老師道個歉。付老師昨天為了準備教案很晚才離開辦公室，你今天就聽話一點別再讓老師傷神。”蘇牧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顧貝貝。
顧貝貝有點不情願地癟嘴，可到底還是開了口：“對不起老師，今天是我錯了。我保證沒有下次！”
顧貝貝最後一句保證那叫一個擲地有聲。
可這句保證究竟有多少可信度付寧夏再清楚不過，現下她也沒精力再去追究什麼，只想著讓顧貝貝快點離開自己的視線好清靜幾分。
李米也松了一口氣：“今天真的很抱歉，同時也感謝老師對貝貝的用心良苦。”
付寧夏點點頭：“應該的。今天也麻煩顧夫人來這一趟，我送您出去。”
李米：“不用送不用送。怎麼好意思再麻煩老師，我自己離開就好，您忙吧。我出去和貝貝再說幾句話。”
顧貝貝氣定神閒地看著眼前兩位客套完，然後跟著李米出了辦公室。
兩人出了辦公室又下了樓，這幾分鐘的過程裡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有的只是李米沉悶的腳步聲和顧貝貝嘴裡輕輕哼唱周杰倫的《稻香》。
直到顧貝貝停下腳步說道：“你有話要說麼？沒有我就回教室了。”
李米一聽頓下腳步，轉身看著顧貝貝：“你就沒有什麼其他要說的？”
“比如？”顧貝貝聲音上揚。
“比如你告訴我說，以後都不需要我再來學校給你善後！”李米瞪著眼。
“切，幼稚。”
“什麼？你……你居然說我幼稚？顧貝貝你還真好意思啊。”李米被氣笑了。
“我真這麼說你也能信？自欺欺人不是幼稚是什麼？再說了，又不是我求著你來的。”
“你強詞奪理！”
“本來就是呀。你大可以要我老爸過來啊？請家長又不是一定要請你過來好麼？”
“你爸要是有空過來我才不來找不自在呢！你就不能消停久一點的時間？就這一年多時間全校老師都該眼熟我了吧？”
“那就真的可喜可賀了，能成為全校老師們眼裡的熟人還真不容易。”
“……”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要去上課了。告辭告辭！”
顧貝貝說完揚長而去，留下李米氣紅一張俏臉站在原地：顧準，看你的寶貝女兒！
這邊付寧夏隨著顧貝貝的離開，心裡的鬱結之氣消散了許多。
“付老師喝點水。”蘇牧笑著遞給付寧夏一杯水。
付寧夏接過水喝了口才說道：“放眼全校，也只有你能讓顧貝貝這麼給面子了。”
說罷付寧夏搖搖頭。
蘇牧說了幾句讓付寧夏寬心的話，又說道：“其實這孩子本性不壞，就是疏於管教任性了點。我相信有一天，她一定會改過自新成為一個好孩子的。”
付寧夏：“真有那麼一天，希望不要太晚。眼下都高二了，她再不努力，以她現在的成績怕是連個三本大學都懸。”
蘇牧：“說起來這孩子也不是個笨的，為什麼成績就是上不去呢？”
付寧夏：“她那些小聰明都不用在正道，成績能好麼？真不知道平常在家裡父母是怎麼教育的，脾氣那麼衝……對了，下節課是英語課吧？”
付寧夏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不應該在這種場合說的話，於是轉移了話題。
她和蘇牧都瞭解顧貝貝的基本家庭情況，這也是付寧夏格外包容顧貝貝的原因之一。
蘇牧點點頭，順口接道：“對了，這次的英語測試鄭夕還是第一呢。”
聞言付寧夏難得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鄭夕這孩子是真不錯，這次的語文測試也是前幾名。”
蘇牧：“的確不錯，每次測試的成績都很穩定。另外，宋不凡這次考試也有不少進步。”
聽到宋不凡的成績有進步，付寧夏明顯更加高興了：“真的麼？那就好，說明最近的努力沒有白費。”
宋不凡是付寧夏的孩子。同學們都不知道付老師和宋同學是母子關係，只有少數的任教老師知道。
“報告！”顧貝貝出現在站在教室門口聲音洪亮。
顧貝貝的身影還在走廊的時候就已經吸引了大部分同學的注意力，老師似乎也習慣顧貝貝中途喊報告進教室，抬頭看了一眼就點了點頭：“進來。”
顧貝貝並沒有馬上進教室，而是在教室眾多雙看熱鬧的眼睛裡，準確無誤地在半空中抓到了鄭夕的眸光。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鄭夕，鄭夕眼睛閃爍了一下，繼而不甘示弱地與顧貝貝對視。
鄭夕知道顧貝貝不好惹，但是她又豈會輕易妥協認輸？何況這件事她沒有錯，錯的是顧貝貝。
“夕夕，是不是顧貝貝已經知道了？那我們該怎麼辦？”鄭夕後座的張燕妮悄悄問道。
“知道了就知道了，我就沒想過要瞞著什麼。當時沒有公之於眾讓所有同學知道這件事就是不想她太難堪，她應該要感激我，而不是怨我。”
“說得也是。我們夕夕就是太心軟，可是顧貝貝這種人怕是不懂得感激的。”
“她要怎麼做是她的事，我問心無愧。”
張燕妮點頭表示贊同，抬頭張望了一眼發現顧貝貝已經坐下，她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身後，不滿地說道：“真不知道宋不凡什麼眼光，居然會和顧貝貝成為好朋友。你是沒看見，顧貝貝出現的時候宋不凡眼睛都亮了！”
張燕妮自顧自地說著，沒發現鄭夕臉色變了。
“雖然說宋不凡成績不是特別拔尖，可是比起顧貝貝要好得多啊，他怎麼就和顧貝貝成了好朋友？”
宋不凡是這個班級男生的顏值擔當，也是學校公認的校草，自然比其他男生得女生們的關注。
鄭夕眼神又變了變：“朋友之間不應該攀比成績吧？也不應該以成績的高低為標準。顧貝貝雖然成績不好……可能有其他什麼過人之處值得欣賞。”
話是這麼說，鄭夕眉眼之間的神色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她可不相信顧貝貝真的會有什麼過人之處，至少現在沒有。
“難道是因為顧貝貝運動細胞發達？”張燕妮自問自答，“我記得顧貝貝有一次參加長跑得了第一。”
鄭夕：“……”
鄭夕還真給忘記了，經這麼一提才想起顧貝貝在第一學期運動會比賽長跑的確得了第一名。
那也是顧貝貝唯一一次參加的運動專案。
“四肢發達有什麼用，我們夕夕是才貌兼具的小公主！”張燕妮終於察覺鄭夕的神色有點不對，於是趕緊圓場。
“下面的同學應該也預習得差不多了，現在我來劃重點，大家趕緊動手做好筆記。”講臺上老師握著粉筆敲了敲黑板。
“是，老師！”同學們異口同聲。
下課鈴聲一響，趙歡意就緊張地坐在顧貝貝旁邊問東問西，生怕這次的事情真的像他人口中說的那樣嚴重。
“哎呀，你別太緊張啦，我又不是去了趟龍潭虎穴。”顧貝貝好笑地看著趙歡意。
“這次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就被請家長我能不擔心麼？萬一你被……呸呸，我的烏鴉嘴！”
“你是怕我被勸退吧？”
“呸呸呸！你瞎說什麼呢？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大小姐，你我馬上就要成年了，童言無忌不管用。”
“那也不許說！”
“行，不說，你開心就好。”
趙歡意完全是擔心過頭。顧貝貝雖然平常表現不太好，但也不至於有勸退的可能。
在老師眼裡，這種學生屬於恨鐵不成鋼的型別。就像付寧夏說的，顧貝貝的機靈勁沒有用在正道上，如果她能改過自新，還是有很大可能成為學習上的黑馬。
顧貝貝和趙歡意正說著呢，宋不凡也過來湊熱鬧了，順手還敲了敲顧貝貝的頭。
“疼！”顧貝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宋不凡。
“還知道疼啊，你不是女中豪傑麼？”偷襲成功，宋不凡很是滿意地眯著眼睛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呸，女中豪傑就不知道疼了？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就欺負我！”
“欺負你？你是來搞笑的麼？整個瀾庭誰不知道你顧貝貝的大名啊。還我欺負你，說出去怕是想笑死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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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顧貝貝一張伶牙俐齒在誰的手裡吃過虧，宋不凡可能就是為數不多的那個。
每次顧貝貝被宋不凡噎到的時候，她都會安慰自己好女不跟男鬥，而宋不凡則認為這種結果完全取決於是雙方的智商。很明顯，他是勝出的那個。
面前兩人的相處模式趙歡意早已習以為常，她樂得看熱鬧，在一旁笑得像兩百斤的胖子。
“笑得像兩百斤的胖子”這話是顧貝貝說的，趙歡意起初抗議過，因為自己明明和顧貝貝差不多的身材，在女同學們當中還是比較出挑的型別，壓根不胖。
可是顧貝貝堅持，久而久之她也就放棄抵抗。不管了，胖子就胖子吧，大家一起胖。
“說說吧，今天又是什麼事？”宋不凡問了想問的，趙歡意也睜大眼睛看著顧貝貝。
“唔，可能因為我作業本上的字太醜了，老師實在看不過去了。”顧貝貝眨著大眼睛。
她承認自己的字醜，還有……畫也有點醜。
“噗，你的字確實難看了點。”宋不凡忍不住笑出聲。
“何止啊，是很難看好麼？”趙歡意毫不客氣地補刀。
宋不凡和趙歡意當然不會認為這就是顧貝貝被請家長的原因，可是既然顧貝貝不願意提他們也就不問，只要過去了就好。或者等她想開口說的時候再告訴他們也不遲。
顧貝貝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字寫得好看的都是書呆子，我才不要做書呆子。”
“就你歪理多，我的字就很好看啊。”宋不凡說道。
“我的字也還可以。”趙歡意也說。
顧貝貝才不管他們兩個說什麼呢，又用力翻了個白眼。就這一瞬間，顧貝貝突然就想起來那兩個寫得很漂亮的名字——新城。
新城。
字寫得那麼好看，書呆子沒錯了。
宋不凡和顧貝貝趙歡意有說有笑，鄭夕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很不是滋味，手裡的筆記是再也看不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