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凡告訴顧貝貝和趙歡意,彈吉他和唱歌只是自己一時的興趣,興趣不再便放下了。至於鄭夕為什麼會知道他就不清楚,反正他是不會答應鄭夕的。
宋不凡的話顧貝貝和趙歡意只信後一句話,前一句話她們兩個都不信。
顧貝貝:“騙子。”
趙歡意:“騙子。”
宋不凡:“……”
她們太熟悉宋不凡的面部表情,說前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裡明明那麼矛盾和難過。
他既然不說,那麼她們就假裝相信。
顧貝貝:“騙子,你說不定明天就答應鄭夕了。”
趙歡意:“騙子,你明天敢答應鄭夕,我就,我就……就再也不請你吃火鍋!”
宋不凡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孩子,然後他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們不信就算了,今天買的零食還沒吃完吧?那就不要吃了,我全部帶回家。”
顧貝貝睜大眼睛:“買給我們的還能要回去?你想得倒美。”
趙歡意一把拉著顧貝貝就跑,說:“我們現在就去把零食吃光,看你怎麼辦!”
宋不凡看著她們跑遠,嘴角的笑容漸漸垂下一道悲傷的弧度。
趙歡意當然不會真的拉著顧貝貝去吃零食。她拉著顧貝貝一口氣跑出很遠,再回頭望著那間畫室的視窗捂著胸口用力喘氣。
顧貝貝拍著她的背,調侃說:“要不要這麼誇張,這才跑了多遠你就喘成這樣。”
趙歡意吃力地說:“不是每個人的運動神經都有你這麼發達,諒解一下謝謝你啊。”
顧貝貝:“好咧,原諒你。”
趙歡意漸漸平復呼吸,說:“貝貝,我不相信他的話。”
顧貝貝點頭:“我也不相信。”
趙歡意:“可是,我想幫幫他。”
顧貝貝:“嗯?你怎麼幫?”
趙歡意緩緩勾起嘴角笑:“雖然我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再彈吉他再唱歌,可是我們都相信他依然熱愛吉他和唱歌。”
是他的眼睛告訴她們,這個男孩沒有像他說的那樣雲淡風輕。
甚至,帶著火的熱烈。
趙歡意又說道:“鄭夕也是帶著這個目的一次又一次試著說服他的吧?她想以此來做宋不凡心裡那個與眾不同的人。”
顧貝貝:“你突然開竅我有點不習慣。”
趙歡意:“……”
顧貝貝:“不過吧,怎麼著也不能讓鄭夕捷足先登。”
趙歡意:“對!我們要趁早把她拍死在沙灘上。”
顧貝貝:“你的這個比方貌似不太恰當?”
趙歡意:“這不是重點啊,重點就是我們必須要有所行動,不能坐以待斃!”
顧貝貝:“那你想怎麼辦?”
顧貝貝說話的當口,趙歡意已經堅決地做了一個決定:“我也要參加中秋表演!”
她這話一出口,顧貝貝聽到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你該不會告訴我,其實你也深藏不露是個玩樂器的高手吧?”
趙歡意:“沒錯!”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讓顧貝貝傻了眼。
宋不凡遠遠地看著那兩個女孩子在商量著什麼,表情依舊豐富得像畫室裡的彩色畫。他沒有靠近去打擾她們,笑了笑走了另一條路回家。
他從來沒有邀請顧貝貝或者趙歡意來家裡做客,這不代表他不重視這份友誼。恰恰相反,就是因為太重視這難得的友誼才不希望打破其中的平衡。
回到家,宋不凡把自己丟在床上,伸出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
他的房間整潔簡單,一床一櫃一書桌,和一把吉他。
整個房間,最顯眼的就是掛在牆上的那把原木吉他,它是房間裡牆壁上唯一的物件。
吉他周身一塵不染,看得出來主人每天都會擦拭它。
許久,床上的男孩放下手臂,露出來的眼睛已然通紅。他盯著吉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視線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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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寧夏回家發現兒子的門虛掩著,她敲了敲門喊:“凡凡?凡凡你吃飯沒有?”
宋不凡起身拉開門,說道:“還沒有,回來就小睡了會。”
付寧夏:“那我現在給你煮碗麵,我在學校食堂吃過了。”
宋不凡:“好。”
付寧夏煮麵的時候問兒子:“今天是有什麼事麼?你悶悶不樂的。”
宋不凡:“沒有。”
付寧夏:“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這個學期馬上就要結束,離高考又少了一個學期的時間。你最好再努力拼一下,爭取考A大。S大我也知道太為難你,但是A大你還是很有希望。”
這番話宋不凡已經聽了很多遍,每次都讓他覺得有點無奈。他正在向A大努力,希望能如願以償。
宋不凡:“我知道。”
付寧夏:“再有,你和顧貝貝趙歡意也不要走得太近,這兩個孩子玩心太重。”
宋不凡:“媽,她們是我的好朋友。”
付寧夏:“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還是和她們保持點距離。”
身為老師說這番話或許不太合適,可同時她也是一個母親。每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人,和更加優秀的人交朋友,這樣才能受益一生。
宋不凡知道自己沒辦法說服媽媽的觀點,只好說道:“我努力考A大,也不會放棄交朋友的自由。”
付寧夏深知自己兒子的性情,重情重義和他的爸爸如出一轍。
母子二人沉默了一會,付寧夏不經意間嘆了一口氣,說道:“再有一個月,就到你爸爸的忌日。”
攪拌麵湯的手就停下來了,沸騰跳躍的蒸汽撲了她一臉。她轉頭看了一眼客廳那邊。
她目光的終點在客廳壁櫃中央。那裡擺著一張照片,照片裡是她最熟悉的臉龐。
宋不凡的視線也停留在這裡,他輕輕點頭:“嗯。”
付寧夏的丈夫宋元於兩年前不幸病逝。宋元生前是一名出色的音樂老師,最擅長彈吉他和唱歌。
宋不凡很好地遺傳了爸爸的愛好和天賦。
兒子吃麵的時候,付寧夏問:“這次中秋表演你……你想不想參加?”
宋不凡頓了頓,說:“不想。”
付寧夏不再說話,看著丈夫的照片微微嘆氣。
再說趙歡意一回到家就開始翻箱倒櫃,葡萄跟在她身後倒是找到了很多可以用來磨牙的小玩意。
找了半天趙歡意也沒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她大聲喊道:“媽,你進來一下!”
趙媽媽正在做晚飯,聽見女兒的喊聲回道:“喊啥呀,我在做飯沒空過去。”
趙歡意:“還是不是親媽啊,過來一下啦。”
趙媽媽:“聽你這大嗓門不就是像我麼?我要不是你親媽你能長得這麼漂亮?”
趙歡意:“哎呦媽,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點點啊,明明我比你好看,我像我爸爸。”
趙媽媽一聽不樂意,關了煤氣就風風火火地過來了:“死丫頭你再說一次?你爸爸那叫一個醜……哎呀,你抄家呢?翻成這樣想捱打吧?”
趙歡意笑嘻嘻地向前挽著媽媽的手撒嬌:“哎呦,媽媽最好看啦。媽,我的那把吉他呢?你給我放哪裡了?”
趙媽媽:“吉他?什麼吉他?”
趙歡意:“……”
第二天。
第一節課結束,付寧夏的辦公室就迎來了兩個不請自來的同學。
沒錯,就是顧貝貝和趙歡意。
付寧夏皺著眉頭,說:“你說你們想參加中秋表演?表演人員已經定下來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
趙歡意急了:“老師,我就是想參加啊,您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去年沒有參加過,考試成績也過得去,符合您說的條件呀。”
付寧夏:“為什麼突然要參加了?你們兩個一向不主動參加這類活動。”
顧貝貝一旁接話道:“就是因為我們之前沒參加過,班級榮譽感不強,所以現在想為班級出一份力,學習如何團結一個團隊的力量為班級爭取榮譽,升級自身的使命感,從而……”
付寧夏一聽這話頭都大了,趕忙喊停:“你等等,你該不會是昨晚就已經寫好臺本?”
顧貝貝無辜地眨著眼睛:“這就證明我足夠重視今天這次申請啊。”
付寧夏:“你……你上次的成績並沒有讓我滿意。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去看會書,別在這裡磨蹭。”
顧貝貝:“報告老師,您這麼說有歧視我的嫌疑哦。作為班級成員,我有權利也有義務維護班級榮譽,您不能擅自剝奪我的權利和義務。”
她一口一句班級榮譽和權利義務,加上她難得認真的神情,付寧夏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付寧夏:“你什麼時候會在乎這些?你不是主張自由和平等麼?”
顧貝貝:“報告老師,這也關乎自由和平等!參加活動是自由,人人平等。您更加不能拒絕我們。”
付寧夏:“……”
趙歡意在顧貝貝身後開心得悄悄給她豎大拇指。這個時候的顧貝貝就是趙歡意眼裡的超級英雄,什麼阻礙和難題都攔不倒她。
趙歡意原以為老師會禁不住她們軟磨硬泡答應下來,哪知道老師就是不鬆口。
付寧夏:“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同意的,你們趕緊回去上課。”(未完待續)